宮中,送走了梁娘子之後,一切還是照舊。
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莊皎皎成天跟小兒子鬥智鬥勇,也是沒工夫多想。
這個小的真是猴精猴精的,淘氣的厲害,還會跑。
有時候莊皎皎想揍一頓還抓不住……
往往這時候,皇后娘娘就直接打包連著他帶一個奶媽子一起丟東宮去。
於是,下了學從誨信殿回去的太子和五皇子等幾個小子一看就歎氣。
“完了,這小子又被娘丟來了。”
太子剛說完,一個小炮彈就衝出來,誰最近就往誰身上衝。
今天被衝到的依舊是大人參。
然後被四哥哥一把抄起來拎著:“你怎麽這麽不老實?啊?你又幹了什麽被娘丟出來?”
小十二哈哈哈的笑著,一點都不在意。
小十歎氣:“這熊孩子哦。”
熊孩子這詞兒,是從娘親那學的。
“噗……”小九笑起來:“你好意思說他啊?娘也罵你熊孩子來著。”
小十哼哼:“你笑我?你不是熊孩子了?”
於是小哥倆摸摸鼻子,算了,烏鴉就不要笑豬豬黑了。
也就五哥哥吧,娘沒罵過熊孩子。
哎,娘最疼愛五哥哥了。
不過再想想,娘親誰都疼,除了如今這個熊出天際的十二弟。
問不出,所以太子隻好問奶媽子。
實在是好奇。
奶媽子尬笑:“十二哥兒把娘娘的簪子掰斷了,那根簪子娘娘喜歡的緊,也沒法補了。”
小五挑眉:“娘那根白玉簪子麽?”
“不是不是,是翠玉的。還好不是。”奶媽子也是心有余悸啊。
倒不是說娘娘會為了一根簪子對自己親生的孩子如何,可這孩子是真淘氣。
“娘沒揍他?”小五看著此時被四哥哥拎著不太敢撲騰的弟弟問。
“咳咳……沒抓住。”奶媽子道。
“噗……”太子樂了,又把弟弟拎高一點:“你怎麽這麽淘氣?”
“給娘親扎花花!”小十二不樂意的叫喚。
他就是想把花花扎在簪子上啊,就……使勁兒太大了嘛。
也是因此,莊皎皎裝模作樣的要打他來著。
不然還能抓不住麽?
拎著弟弟先回去洗漱乾淨了,七郎剛過來就被抱住了腿。
“你又來了?”說著把人抱起來。
“七叔叔,狗呢?”小十二嘴甜。
“狗都怕了你了,你快別欺負狗。”七郎也怕他,這孩子是真能鬧。
哥幾個打打鬧鬧,先把飯吃了。
這群孩子如今格外下貨,吃飯真是一頓不少。這一群孩子要是窮人家,那估計得賣了一半。
不然實在養不起。
這個戰鬥力,烤羊一隻都不夠吃。
最小的這個吃飯多少是有點挑剔,不過跟著哥哥們的時候就不挑剔了。
不光不挑剔還吃不過來,哥哥們都給他喂。
小十盡管吐槽他熊,可一口肉一口菜給塞小嘴裡。
自己都沒怎麽動手,奶媽子都沒怎麽幫忙,就吃了個七八分飽。
又被五哥哥灌了小半碗湯,就打飽嗝了。
可以說是吃的十分省心了,奶媽子抱著吃飽了就格外老實的十二去歇著了。
哥兒幾個還要溫書。
端午後一日,平平無奇的一個下午,趙拓收到了消息,福州的趙合病危。
他也沒法瞞著,於是還是去了太上皇那,將話說了。
“是怎麽說?”太上皇也沉默了一會才問。
“如今服藥也沒什麽用處了,我拍了人去當地找名醫也有日子了。”山高水遠的,也就不用叫太醫奔波了。
“那就派人去吧。朕依舊允許他歸葬。就不必見了。”太上皇擺擺手:“去吧。”
趙拓應了一聲,走出去幾步,終究也沒回頭。
太上皇到了院子裡養著烏龜的池子邊,將鬼糧擺在石頭上。
然後看了看大石頭上的四隻烏龜。
幾年過去了,它們總算長大了一點,不過也實在長得慢。
見有了吃的,就慢吞吞的挪過來了。
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也認識人,反正如今見了人也不躲。
“你說這東西靈性哈,也貪吃。”
吳爭鳴應道:“是啊,您精心養大的,自然是要不同些。”
“這東西……等我以後死了,還都沒長大可怎麽辦?”太上皇問。
畢竟你養烏龜是能給自己送終的……
“太上皇身體健朗,說這個做什麽。”吳爭鳴忙道。
“如今是健朗,五年十年也健朗?我看了,我原來估計吧,回頭就養在皇陵裡,著人照看著。不過,覺得孤單單的也可憐。要不就還是給皇后吧。皇后那狗都養了十幾年了,眼瞅著可要二十年了。你見過活那麽多年的狗?”
“到時候還是給她養著,我就不擔心了。”太上皇笑呵呵的。
吳爭鳴心想,那可好,就不知道皇后娘娘喜不喜歡……估計難。
這東西,一般女子不會喜歡吧?
太上皇不肯提起趙合,吳爭鳴想勸也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心裡歎氣,雖說他老人家是不怎麽疼那個兒子,可也畢竟是兒子。
還能一點不在意麽?哎。
莊皎皎知道這事之後歎口氣:“既然去接,那些女子要是都還在,願意回來的還是接回來吧。回頭給個莊子住去吧。”也沒什麽中咬人了,送道觀也沒必要了。
“好。老五還算有福,還有兒子給他祭拜。既然到了這份上了,我也沒叫人瞞著,就與他說了吧。”
趙拓道。
“人死萬事消,只可惜他卻死不足惜。”畢竟害死那麽多人呢。
“不氣,都過去了,我好好彌補世人吧。”趙拓摸摸她的臉頰。
“你也別傷心了。他也五十歲的人了。大起大落的,這也算是活得久了。”莊皎皎道。
趙拓點頭,他不是傷心,只是感慨。
福州宅院中,趙合的待遇比趙開還是好的多的。
至少他還有人伺候。
喝了藥睡了一覺,勉強精神些,外頭連綿不斷的雨下了快一個月了。
偶爾有半日出太陽,宅子裡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曬被子曬衣裳。
如今也不能在乎太多,就連外頭觀賞的樹杈上也是曬著的。
只要有地方就必須曬。
這幾年都是這麽過的。
屋子裡是曬不乾的霉味,被子要是不曬,就像是濕了一樣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