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最近一段日子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雖說當日有許多人看到二房的醜聞,但是侯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是拎不清的人,所以這事兒一出來,就讓身邊可靠的人把府門都看緊了,誰都不許出去。
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慢慢料理府中不可信的人,沒想到消息竟然還是洩露了出去,而且之前她們都派人盯緊了。顯然是府中有人洩密了,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當然侯夫人和二夫人也是各自心裡存滿了疑惑,都有些懷疑對方,但是又不能確定。
畢竟這種事兒洩露出去,好像最大的受害者是二夫人和五老爺一般,實際上整個夏侯府都會受到威脅。無論是名聲還是在外的影響力,甚至已經出嫁的姑娘都會受到牽連。
也許以後夏侯府的爺們兒再論親的時候,都沒人敢來了,萬一好好的姑娘嫁到他家去,忽然跟小叔子或者大伯子私通了,那真是不好看,影響很大。
侯夫人的嘴上都愁出了好幾個水泡,整個人日夜難安。老夫人那邊中途醒過一次,但是卻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總是說胡話,好像還認不出人來。
請來了好幾個大夫,都說她是受到了特別大的刺激,所以導致一時之間無法清醒,至於何時能清醒,這得看調養了。
聽大夫這話,侯夫人也知道不能指望老夫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還有這受了太大的刺激,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二夫人和夏增私通的事情。
不過侯夫人在心裡否定了,用腳趾頭想,老夫人突然夢遊一般地去那裡,並不是為了捉/奸。就算老夫人知道他們二人有所牽扯,也不會那麼大張旗鼓地讓侯府裡幾乎一大半的下人都知曉了,相反還會儘量隱瞞,讓夏增與二夫人斷個乾淨。
老夫人就是夏侯府的主心骨,從她這麼多年為了夏侯府籌謀的事情來看,她根本不可能把侯府置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這定是有人使了計謀,不過老夫人分明是夢遊的狀態,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兒,把老夫人迷惑到這種地步,而且夢遊之後,哪裡都不去,偏偏就往二房去。
這簡直就是有人挖好了坑,請君入甕。結果竟然一環扣一環地把所有人都逮住了,最後連她們死守的消息,都被洩露出去了,還填上了土好好地壓一壓。
是誰這般神通廣大?這個人必定就在夏侯府裡,否則也不好這麼迅猛地動手,可是定位到哪一個人的身上,她又猶豫了。
感覺無論是誰都不會這麼做,首先二房是徹底淪陷了,別說二夫人,就說還未定親的夏靜,基本上是別想找個好人家嫁了,在望京裡想要找人家。除非是那種低門第,想要高攀夏侯府的,又或者是遠嫁出去。
不過一般遠嫁也很苦,很多姑娘嫁出去之後,基本上就和娘家很難見面了。在外面受到了欺侮,或者不明不白地死了,也是會發生的事情。況且即使遠嫁了,那些當地的高門第,一般也不會選擇這種母親名聲有大礙的,依然還是得退而求其次。
原本以為夏靜與京中不少貴女交好,連趙家脾性怪異的三娘子都與她特別親密,侯夫人還以為她能嫁個好人家。熟料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手好牌都被打爛了。
「夫人,小廚房裡做好了蓮子羹,奴婢給您盛了一碗來。」
侯夫人身邊的嬤嬤端著一碗羹走了過來,輕聲地勸了一句。
侯夫人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端起粥來慢條斯理地喝起來,人是鐵飯是鋼。即使她現在憂愁百倍,但是她依然得強迫著自己吃下,否則就會很容易倒下。
現如今的侯府,可不能再承受沒個主心骨的打擊了。
「嬤嬤,你說究竟是誰做出這種事兒來?」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出聲詢問起來。
那個嬤嬤搖頭,她猜不出。
「算來算去,侯府裡就只有三各房裡的人在了,二房和五房都傳出那樣丟人的事兒,如果不是我是大房的,我幾乎都認為這事兒肯定是大房幹的。可是我又不傻,這種事情最後倒楣的是侯府全體,即使平時鬥得跟烏眼雞似的,但是到了大場面還是拎得清的。究竟是誰這麼狠絕,一定要把這事兒傳出去,讓侯府身敗名裂。那個人身為侯府裡的人,難道就不怕牽連到自身嗎?」
侯夫人的眉頭都已經皺成了「川」字形,她實在是搞不清楚。
如果不是這事兒難度太過,不是侯夫人的人,很難辦成的話,她幾乎都懷疑必定是外人幹的。
但是老夫人一直在病中,最近從未出門,如果不是侯府裡的人,也就無法接觸到她了。
「夫人,或許那人雖然身為侯府裡的人,但是卻在心裡深深地恨著這個府邸。已經恨到了不在乎夏侯府的命運,寧願同歸於盡,也不讓這裡面的人好過呢?」嬤嬤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侯夫人猛然一僵,整個人都愣住了,轉而扭頭看向嬤嬤。
「一般恨著侯府裡的某一個人或者某一房,我都能理解。但是如果他的目標是整個夏侯府,是不是太……」侯夫人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念叨了一句。
但是她的眼神卻逐漸變得清明,顯然是認定了嬤嬤說的這些話。
「府裡的確有一個,如果她知道了她的母親之前的事情,興許真的會恨這裡的所有人。」侯夫人忽然一下子慌了手腳,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想起了那個可能痛恨侯府裡所有人的名字。
同時她的心底也產生了諸多的恐慌感,她之前為了裝裝樣子,經常還會去夏侯爺那裡坐一坐。
雖然他的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正常,手裡拿著木頭雕東西,一開始侯夫人不知道他在雕刻什麼,等他雕刻成功了之後。她也過去看過幾次,每次他的手裡都抓著那個東西,竟是男人的身下物體的形狀,雕刻得雖然很粗糙,但是看著那個形狀,就已經能夠猜出來了。
當時侯夫人就覺得他已經徹底變態了,不過夏侯爺偶爾也會發神經,開始大哭大鬧大聲求饒。每次都是喊著五弟妹,或者玉榮長公主。那淒厲喊叫的懺悔聲,讓侯夫人在外面站著聽,都覺得有些戰慄,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每次聽到玉榮長公主的名號,她的心裡都有些慌。
「嬤嬤,你說會不會這事兒真是縣主幹的?自從她回府之後,整個夏侯府都不對勁兒了,黴運連連,什麼事兒都來了。」侯夫人是越想越不對勁兒,直接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嬤嬤的手,整個人臉色蒼白。
「老奴瞧著,您可以把莊嬤嬤叫過來問一問,她一向管著老夫人的院子。聽說之前有一段時間,縣主十分反常地每日都去看望老夫人,還給她送花過去。會不會是那些花出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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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把莊嬤嬤叫過去問話,即使有人看見,也只認為侯夫人是想著關懷一下老夫人的身子,並沒有多想。
知冬也探聽不到什麼消息,索性就湊在夏姣姣身邊說話湊趣。
「縣主,大夫人送了丫頭來伺候您!」知夏在外頭喊了一句。
夏姣姣揮揮手讓人進來,結果就瞧見兩個只有十歲左右的小丫頭,整理得乾乾淨淨地站在她面前。兩人的規矩都被教得很好,立刻恭恭敬敬地給她行禮。
她眼睛眨了眨,一下子就掃到右邊那個穿著黃衫的小丫頭,長得白白淨淨的,動作神態要比旁邊的丫頭更加大房自然一點。
「這位是莊嬤嬤家的,另外一位是吳嬤嬤家的。」知夏伸手指了指,一一對著夏姣姣介紹道。
她點了點頭,果然被她猜對了。
「這好好的送我什麼丫頭啊?我這裡可不是隨便塞兩個丫頭進來都行的,若是到時候笨手笨腳的,我一不高興,處罰可不會輕。」她手裡端著茶盞,故意地說出這種恐嚇的話語來。
那兩個丫頭都是有些緊張地縮了縮脖子。
夏姣姣只是說了兩句話,剩下教訓的內容就都留給了知夏。直到把兩個丫頭訓得大氣都不敢出,才放過她們,不過最後莊嬤嬤的孫女被單獨流了下來。
得以離開的另外一個丫頭暗自松了一口氣,顯然她認為碧兒被留下來,肯定是要被縣主更加嚴苛的教育。畢竟莊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說不定縣主要殺雞儆猴。
等這個小丫頭徹底離開之後,夏姣姣沖著知夏使了個眼色。
「你叫碧兒是吧?」知夏會意,立刻走上前去,聲音低柔地說了一句。
碧兒點點頭。
「你別怕,莊嬤嬤可有什麼話讓你帶給縣主?」
她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