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徐州,劉悅立刻整軍合兵徐州軍八萬人,將其中三萬分成郡兵,留下來守衛各地,隻留下五萬精兵,合共張繡一萬,另有鞠義一萬,外加炮營等,只在彭城修整了三日,就浩浩蕩蕩的開赴廣陵郡。
徐州被劉悅拿下的消息很快傳開,這對於正在和甘寧、嚴政膠著的孫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徐州陷落,意味著揚州兩面受敵,如今單單是汝陽郡的甘寧所部,就已經有十萬眾,孫策不斷用兵,雙方逛夜市各有勝負,哪怕是周瑜的計謀,也奈何不得小心翼翼的甘寧,和善於防守的嚴政。
江東軍大半的兵力被拖在汝陽一帶,還有少部分在攻略交州,如今劉悅騰出手來,合共八萬大軍,如果從廣陵殺入揚州,腹背受敵之下,江東軍只怕要撐不住了。
“為今之計,也只有放棄九江郡和廬江郡,全面收縮兵力,以長江天險據敵,保江東不失,然後經略交州,之後整頓兵馬,徐徐圖之。”這是周瑜能想到最好的策略了。
九江郡和廬江郡都在江北,可以說孤懸於外,如今劉悅和甘寧合共進二十萬大軍,兵力上孫策卻只有十萬,新軍有絕對的優勢兵力。
新軍還有典韋、甘寧、嚴政這樣的大將,單純的在戰術上想要獲勝,的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特別是甘寧和嚴政據城而守,奇正相合,饒是周瑜計謀百出,卻一點便宜沒有佔到。
劉悅騰出了手,那麽新軍必定放棄守勢,從而轉成進攻,孫策將大半兵力屯與陽泉至下蔡一帶,也就導致了丹陽郡的兵力空虛,劉悅只要分兵,一則從全椒攻九江郡,一則從江乘渡江,而攻丹陽郡,孫策必然顧此失彼。
劉悅帶來的威脅遠遠不僅僅止於此,如果不撤退,甚至有可能被劉悅斷了後路,哪怕是有仇,孫策也不得不承認劉悅善戰之名絕不是騙人的.
所以當劉悅大軍進入廣陵郡的時候,孫策已經開始撤退了,所有的大軍全部撤退,沒有留下一兵一卒,整個江北都沒有一兵一卒,完全撤回了南岸,然後從江乘開始,沿著長江布置防線.
但是隨著另一個消息傳回來,周瑜和孫策的心情都不好了,因為據消息說,劉悅是渡海而來,從廣陵郡的鹽瀆上的岸,新軍有幾十艘大船.
這絕對是一個最壞的消息,因為有大船就說明劉悅可以渡江,甚至於直接從海岸進攻,這對於防守很不利.
周瑜仔細的研究著地圖,並且找人詢問了一番,很快就在沿江布置了防線,以大船可以停靠的位置設立哨卡,並且製造了大量的拋石機,借此防守.
另外在沿海一帶同樣對一些可作海港的地方,派駐了軍兵看守,一時間四五萬大軍撒了出去,卻還是有種不夠的感覺.
“新軍的火炮威力太大,如果沒有反製手段,咱們很難打得贏-”周瑜歎了口氣,眉頭緊蹙:“將來新軍普及開,那就是咱們滅亡的時候了,還是要想辦法拿到火藥的配方.”
在汝陽也見識了火炮,更見識過火藥包,那東西一旦量大,簡直就是不可想像.
“恭謹有什麽好辦法?”孫策苦笑著,只能指望周瑜有什麽妙計,誰都知道劉悅的火藥只有他的親兵營能用,管制之嚴很難得手.
本來孫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也不過隨口一說,卻不想周瑜竟然嗯了一聲,隨即吐了口氣:“主公,我倒是有些眉目,劉悅親兵營在外有親戚的有三百一十九人,我都派人去觀察過,確定了其中二十六人沒有底線,其中有一人家中父親愛賭,偏偏著兒子是個孝子-”
“你是說?”孫策呆了一下,眼中閃爍著光芒.
輕輕點了點頭,周瑜籲了口氣:“雖然如此有些卑鄙,但是相比起火藥來,些許的罵名也不值得在意了,不過這需要很大一筆錢,因為要安置他們一家人,並且保證他們一家人今後的生活不會受影響,我還需要更多的人手-”
“只要能拿到火藥配方,不管恭謹需要什麽,我都全力以赴,你隻管開口.”孫策當即表態,拍著胸脯應承了下來.
“主公,我需要三十萬錢,需要一百個精銳,一則威逼他的家人,二則經辦此事,還需要此人用命來講火藥配方給我-”周瑜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寒光閃動,這的確卑鄙,但是周瑜卻不得不做,忽然壓低了聲音:“此人叫做車義.”
如果劉悅聽到這個名字,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車義是親兵營的老人了,也是親兵營真正的心腹.
按理說像這種人不應該背叛,而且劉悅將這些弟兄的生活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絕對吃得好穿得好,可以這麽說,就算是親兵營的家屬,都是劉悅忠實的擁蹙.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車義就是一個例外,車義本身很仁義,對劉悅也是很忠誠,曾經幾次為劉悅擋刀,救了劉悅的性命,如果不是沒有統禦能力,像這樣的人一般都已經當官了,可惜車義還是個普通的親兵,不過按照新軍的規定,車義的餉錢俸祿並不少,甚至還有工坊的分紅,這是很多縣令都沒有的待遇.
親兵營都有工坊分紅,但是根據親近遠疏又分為幾個等級,又對應不同的工坊分紅,車義是最好的一擋,分紅的是酒坊,別說餉錢一個月已經有三百錢了,就是分紅都足夠一家人吃喝不愁的了.
按理說這樣的家庭活的肯定很滋潤,一家人更是劉悅的擁蹙,其實理論上不錯,車義的叔叔都是車義帶進親兵營的,一家人對劉悅更是就差供起來了,但是確有個例外,那就是車義的父親.
車義的父親不知道骨子裡隨誰,車義一點也不像他父親,反而更像車義的母親,車義的三個弟弟妹妹也都不像父親,沒有人會吃喝*賭.
吃喝窮不了車家,至於嫖賭又是新軍所不允許的,但凡是新軍治下,幾乎都已經絕跡了,也只有一些半掩門的還偷偷的,但是對於賭,新軍卻是一點不留情,凡是涉賭的一概打掉,甚至有人為此掉了腦袋.
但是車義的父親好賭,不過他只是耍錢,倒不至於重判,也曾經被抓過,做了一個月的雜役,卻依舊不能收心,那隻猴就和一些遊動的賭徒勾連上了,這其中就有周瑜安排的人.
車義的父親和家裡幾乎已經斷絕了關系,因為他將老婆孩子都輸掉過,如果不是新軍禁止買賣人口,可能車義的母親和兩個妹妹都不一定是誰的了.
其實當年車義出來當兵,都是車義的父親將車義賣給了征兵處,就賣了七十錢,也好在之後的餉錢是送給了母親.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父親,車義依舊愚孝,每次只要父親找來,車義都會想盡辦法湊一筆錢,哪怕為此遭受了很多苦難,甚至為了還債拿命去拚,只為了賞錢.
可惜父親從來不會體諒,更不會重視,或許在他父親的心裡,兒子的死活並不重要,只要有錢就行.
幾百錢,幾千錢,當然不足以讓車義的父親出賣車義,畢竟車義一次都能給他幾百錢,一年下來總有幾千錢,但是如果十萬錢,二十萬錢就不一定了.
單獨的出賣作用不大,所以車義的父親要逼迫車義交出配方,無論是恐嚇還是打罵都沒用,要錢可以,但是配方不行,所以車義的父親也要用手段,那就是用自殘來逼迫車義.
為了能拿到錢,車義的父親就夥同周瑜派來的人設了一個局,由周瑜派來的人裝作賭徒去找車義要錢,就說車義的父親輸了錢被扣下了,讓車義拿錢贖人.
車義很難懷疑什麽,因為車義的父親每年都有幾回這種情況,車義是屢見不鮮,所以很輕易的就上當了.
新軍不允許涉賭,車義也明白,甚至舉報過幾次,但是車義的父親的確不凡,總是能找到賭徒,每年都折騰,到了後來車義每一次去送錢,然後會來舉報,卻依舊控制不住父親.
但是每一次車義不敢提前舉報,因為他害怕賭徒真的會撕票,所以每一次都是先拿錢贖人.
這一次依舊不例外,追債的人竟然到了廣陵郡,也就是他父親總是能跟著車義到來,所以車義也沒有懷疑,當有人找到軍營的時候,就連車義的同袍都沒有懷疑什麽,一下子知道他爹肯定是有賭錢輸了,多半輸的很慘,無論如何,還是湊了一千五百錢讓車義先拿去了.
車義隨著來要錢的人出了軍營,然後徑自到了城外一處閑宅,但是當車義走進屋裡的時候,就立刻警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身後的門忽然關上,頭頂上撒下來了幾張漁網.
本能的車義蹭的抽出了斬馬刀,人已經朝前撲去,但是偏偏此時,車義的父親忽然從裡屋鑽了出來,冷不丁的站在了車義面前,一下子擋住了車義,車義不得不停下來,最終無奈地任憑漁網罩住自己.
隨著車義被困住,便衝出來一群人將車義按住,斬馬刀也被奪了過去,然後被捆得結結實實的.
“車義,你把火藥的配方給我,否則你就看著我死在你面前.”車義的父親手拎著斬馬刀,一臉陰冷的看著車義,渾然沒有一點情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