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沒有變,甚至也沒有擴張,依舊是三進院子,不過周圍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軍營,將軍府四周五十步之內,民房被連接起來,建立了一道道關卡,將將軍府護衛在其中,不過除了男軍,還有董白的女軍,倒也不沉悶.
將軍府門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陳宮,一個是楊虎,往見劉悅回來,楊虎毫無顧忌的迎了上來,臉上很是激動,邁開大步,張開唯一的胳膊,就和劉悅擁抱在了一起.
“悅哥,又是一年沒見了-”楊虎使勁的拍打著劉悅的後背,才說了一句話,聲音竟然變得有些哽咽了.
“虎子,你怎娘們唧唧的了-”劉悅也使勁的拍打著楊虎的後背,甚至排的楊虎都有些疼了,不過這種疼卻心裡暖和:“虎子,給弟妹說一聲,今晚上來我這喝酒,把楊叔也請來,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楊虎哈哈一笑,啐了一口:“誰娘們唧唧的了,我就是被風吹了眼睛一下,說好了,不醉不歸.”
“虎子,你悅哥家裡可是藏著最好的狀元紅-”一旁典韋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楊虎的肩膀,差點將楊虎拍了個跟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手下沒把握.
三人勾肩搭背的,忽然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站在小黃城頭上的日子,並沒有因為身份的差距而變得疏遠了.
“我這就回家請示一下我家當家的-”楊虎呵呵的笑著,整個人神光煥發.
劉悅癟了癟嘴,抬腳踢在了楊虎的屁股上:“滾你的蛋吧,弟妹可從來不怎麽管你,自己喝酒不中用別往弟妹身上推.”
楊虎訕訕一笑,卻並不在意,只是朝著典韋笑了笑,便讓到了一遍,兄弟幾個在親近,也不摁那個將陳宮扔在一邊,那也太見外了.
其實陳宮何嘗不羨慕劉悅和楊虎的這種感情,那是真正的親近,說劉悅心狠手辣,說劉悅鐵面無私,即便是他陳宮犯了事,劉悅不會殺他也會拿下他,但是唯獨楊虎和典韋還會.
劉悅心思縝密,如果楊虎殺了人,那家人追究的話,以陳宮對劉悅的了解,劉悅最有可能滅他全家,決不讓楊虎利於危險之地,至於有沒有人會抨擊他,又沒有說長道短的,劉悅只有一種態度,只要你不怕死,說什麽都行,但是劉悅也絕對不會手軟.
但是這種處置也只有楊虎和典韋能有,楊虎不必說,和劉悅從小的感情,當然面對縣尉和縣令,楊虎都能拚了命站出來,但憑這份情義,楊虎如今享受這些也不過份.
至於典韋就更不用說了,和劉悅出生入死,替劉悅擋刀,絕對說得上劉悅的救命恩人,劉悅又重情重義,典韋和楊虎有這種待遇,也就不稀奇了.
心中胡思亂想著,眼看著劉悅朝著自己走來,陳宮趕忙調整了心神,朝著劉悅深深的失了一禮:“臣見過漢王.”
讓陳宮部分尊卑,和楊虎、典韋他們一樣那也不可能,別說劉悅接不接受,陳宮自己都不接受,這是從骨子裡的一種認知,讓他不能逾越.
“公台,你這陣子頭髮可見少了,你瞧著發際線-”劉悅拍了拍陳宮的肩膀,以示親近,有何陳宮開起了玩笑.
下意識的摸了摸發際,陳宮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操心操的,閑雜事情太多了-”
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於劉悅並行,只是略略錯了半個身子.
“公台,最近八部的事情準備如何了?”劉悅邊朝將軍府裡走,一邊隨口問著.
劉悅嘴中的八部,也就是宰相集權制度,按照劉悅指定的制度,三公九卿改為宰相集權,八部治理,而劉悅在喜劇裡打算的就是以陳宮為宰相,然後以程昱和賈詡為副宰相,統領天下百官.
八部則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農部和財政部,吏部主管百官選拔,戶部主管稅收和人口,禮部主管祭祀和外交,兵部掌握軍權,聯絡諸位大將,刑部主管全國刑案,工部則主管工商作坊,農部主管農業,而財政部則管國庫,同時掌管如今的票號,負責為國家積累錢財.
這樣的優點是各司其職,相互製衡,除了中央集權之外,針對地方,則分三成十四州,以後還會增設,以州牧和刺史行使職權,州牧主管人事安排,而刺史則主管具體事物,各州增設八部分院,於州牧和刺史,外加一位大將,組成政事院,但凡有重大事情,采取投票制度.
如此集中了權利,卻又製衡了所有人,任何官員不掌握兵權,而兵權則完全掌握在劉悅手中,等劉悅百年之後,也是下一任天子掌權,但是天子除了提議制度,並不參與具體的事情.
集權製配合政事院,製約和集中,能保證效率,除此之外,還增設了農事院和工事院,取消所謂的賤籍,徹底廢除奴隸制度,所有百姓平等,提高了匠人的身份,匠人可以為匠造官,領國家的俸祿,但是沒有實權.
除了軍中的英雄碑,另外增設百匠碑,只有那些發明創造了有重大影響力的東西,才可以銘刻在百匠碑上,已供後人瞻仰,同時對於發明創造還有獎懲制度,如果是影響重大的,但是獎勵可以讓全家衣食無憂一輩子.
劉悅開始在治下推行工匠的品級製,並且歸為工部,增設匠造院,對全國的各種工匠分類造冊,並且產生了一批專事研究的匠人.
同時又增設了教育院,歸入禮部,教化天下,開辦學堂學府和大學,一旦宰相制度和八部治理開始施行,同時施行的還有科舉制度,而且不會考什麽八股文,也不會考什麽文采,隨著劉悅開辦學堂,推行了蒙學,已國文、術數和格物為三門主課,同時還有地理、自然等副科.
這件事劉悅和陳宮仔細的溝通過,並且專門的寫了一份資料,如今半年過去了,不知道陳宮籌備得怎麽樣了?
劉悅只是起了一個大綱,還需要陳宮和一眾官員完善,比如說細化職能職責,健全上下級聯系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另外還要制定法律,事情千頭萬緒,這半年的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了?
說起這件事,陳宮臉色凝重了起來,眉頭微蹙,長長的吐了口氣:“漢王,很多人對科舉制度有抵觸-”
“抵觸?”沒等陳宮說完,劉悅忽然冷笑了起來,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不過是為了家族的推薦權利,如今這種舉孝廉的權利,都掌握在各個家族手中,所有的孝廉都是各家的子弟,所謂的世家之子,也就是說以後當官也還是他們,這些世家子背後有家族,就會維護家族利益,如此與國無利-”
說到這,眼中閃過了一道殺機:“公台,你不要管這些世家,也不管這些官員,到時候推行天下,誰敢抵觸,誰敢不盡心,我覺不介意讓諜營查他一個底朝天,除非他真正的兩袖清風,除非每個世家都是兩袖清風,只為了國事,真要是那樣,我給他們立碑著傳.”
看著一臉譏誚的劉悅,陳宮不由得為那些世家感到一陣揪心,當初劉悅不行的時候,這些世家不肯出力,後來劉悅得勢,確又來搶班奪權,可惜他們太小看了劉悅的心狠手辣了,從屍山血海中山殺出來的劉悅,殺人簡直如家常便飯.
劉悅掌握著絕對的兵權,而且將經濟大權也控制在手中,至於這些官員,天底下從來就不缺當官的,或者是想當官的人.
“公台,你私下裡放出風去,就說我為天子之日,要用十萬顆人頭來祭天,但凡是不能為我所用,或者是給我製造麻煩的,我不介意誅他九族,不能為我所用我留著他幹嘛.”劉悅冷哼了一聲,一句話表明了態度,而且沒有回轉的余地.
天底下能製約劉悅的人不多,除非是如楊虎典韋這等人,或者是陳宮、賈詡、程昱這些人,再不濟也是張遼、徐晃、甘寧這等大將,才能讓劉悅有所顧忌,那也是不舍的,而不是不敢動.
“我明白了,我會讓人放出口風去的.”對於陳宮來說頗為頭疼的事情,但是在劉悅這裡卻是再簡單不過,只需要一句話,那就是殺雞儆猴,就看看誰先跳出來了,殺一個不行就殺十個,十個不行就殺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殺到所有人不敢反對,老老實實的去執行.
這說著話,便在堂屋坐了下來,外面北風凜冽,但是屋裡溫暖如春,早有婢女燒好了茶水.
其實走到這裡,楊虎和典韋早就自顧自的走了,都回家去找婆娘了,劉悅讓他們將婆娘也帶過來,幾家人聚一聚,反正劉悅和陳宮嘴中的國家大事,和他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一旦有正經事要談,莫說劉穎和馮隱娘不敢往前湊,雖然劉悅沒有說過什麽,但是女人乾政自古就是各忌諱.
“田產收歸國有的事情怎麽樣了?”劉悅眯著眼睛,又問起了另外一件大事,這也是劉悅的一個心病.
縱觀歷朝歷代,到了最後除了分封諸王造成的資源浪費,最大的弊病就是田產的兼並,以至於百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從而形成流民,近裡說黃巾賊便是如此,田產的兼並絕對是最大的隱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