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當時一愣,登時間有種扒開雲霧的感覺,頓時豁然開朗。
“既然孫策撤退,那麽就分兵攻之,明日就以張勝和王袞為將,各自領兵一萬,由此向南,分而擊之,有一點,絕不和江東軍大軍相遇,擔憂江東軍大軍前來,就立刻推讓——”劉悅眼睛亮了,雖然猜不到周瑜的陰謀,但是劉悅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周瑜所謀必定是新軍全軍,最少是要滅掉新軍大部分戰力,既然如此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將法軍分散,又保持合擊之勢,一次來調動江東軍。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劉悅就以感歎寧所部張勝和王袞為將,各領一萬大軍,從困龍灘向南奔黟縣而去。
最先發現新軍異像的就是周瑜,因為周瑜就在困龍灘不遠,或者準確的說是周瑜的斥候就在困龍灘不遠。
察覺到了劉悅的意圖,周瑜臉色有些慘淡,如果繼續等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他所希望的俱全功而比一役顯然是行不通的,不管是那一邊出了問題,還是劉悅自己警覺地,周瑜豆本鞥在等下去了。
‘轟——’的一聲巨響,撕裂了困龍灘以西二十余裡之外的一處江岸,這是孫策所能製造出來的六百斤火藥,雖然單體威力不打,但是和在一起也是驚天動地,加上河堤本來就已經偷偷地挖開了一些。
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決堤的洪水,從困龍灘上遊決堤,一開始只有一人長短的缺口,但是很快就已經變成了兩三丈長。
爆炸聲讓劉悅臉色一變,雖然有些沉悶,但是劉悅最想反應過來,這是火藥的爆炸聲,不是自己再用,那就是周瑜在用,既然不遠,劉悅立刻就想到了決堤,水攻好像是火藥最好的用處。
“該死的——”劉悅咒罵了一聲,目光有些陰鬱,不過臉上卻並不著急,因為劉悅早有懷疑,雖然猜不透,但是想要對新軍造成大規模的傷害,就只有兩招可以用,水攻或者火攻,如今春回大地,遍地枯草,正是火攻的好時候,所以張勝和王袞出發的時候,劉悅就曾經說起過這個擔心,而劉悅最擔心的則是水攻。
火攻需要看地形,新軍的斥候對於地形的判斷很精準,因為他們都學習過,所以火攻很容易注意到,畢竟那需要大片大片的枯草和樹木,否則沒有樹木都成不了火攻,但均行軍肯定要注意這些。
唯獨水攻無法避免,但是劉悅也有準備,張勝和王袞都交代過了,一旦發現情況,那麽就立刻佔據高地。
爆炸聲對於新軍來說並不稀奇,張勝和王袞也都立刻明白過來,想起來劉悅的交代,兩人也不敢怠慢,隨即催促大軍各自奔著近處的小山上去。
陵陽多山,要找一處躲避並不難,所以兩人被互相靠近,隻離著三四裡,變佔據了十余個小山,各自分散開來,提前做好了準備。
洪水來的並沒有那麽快,等斥候發現了洪水浪頭的時候,梁軍卻已經安全了,只是也就此被困住了。
如果周瑜的計謀單單止於此,也不過徒耗時間,畢竟以劉悅的精明,從一開始就防備著水攻和火攻,又怎麽會輕易得手,但是周瑜最大的打算,卻根本不是水攻,而是困住劉悅。
有些事情劉悅也不可能該想的那麽周全,雖然防著水攻,可以說周瑜此舉對於新軍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周瑜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她所要的就是劉悅待在困龍灘。
隨著一聲巨響,遠在江岸幾十裡外,在澎湖之內的蘆葦蕩裡,忽然衝出來了一支水軍。
這一支水軍大小千多條船,還拖著很多木排,那些木排之上捆著的是一堆堆的木料,隨即被砍斷了繩索,失去了固定,這幾千根木料,就順流而下,凶狠的撞向了困龍灘。
水軍並非江東軍,而是劉表的荊州軍,統軍將領便是蔡瑁。
說起這件事,是周瑜暗使親信去辦的周瑜一封長信說動了劉表,因為劉悅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劉悅不死,誰都不能安睡。
說動劉表也就簡單,周瑜信中說,孫策願意以身為餌,只要劉表等到爆炸聲響起,就出動水軍,然後從上遊先放木頭順流而下,截斷新軍渡江的浮橋,然後封鎖長江,不讓新軍渡河,同時江東軍的水軍也會殺出來,不過江東軍的水軍會用小船,在洪水中圍殺劉悅。
所謂的最後一計,對劉悅就是一個大坑,因為周瑜消失,劉悅肯定要防備著,畢竟也有一大宗火藥,那麽以劉悅的精明,就必然能猜到水攻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也猜對了。
但是水攻不是之主要目的,既然劉悅猜到,那麽劉悅就會分兵,不會給周瑜造成大規模殺傷的可能,而且劉悅做的也很好,但是劉悅唯獨想不到劉表的水軍。
為了隱藏水軍,劉表年輕就將水軍派出來了,因為劉表和孫策一直在爭奪江夏,雙方廝殺日久,水軍一直到在沿江,說實在話水軍埋伏江東軍,其實本來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埋伏的卻是劉悅,劉悅也想不到劉表和孫策聯手的這麽乾脆。
這一次劉表出動了水軍,根本不是配合,而是全力以赴消滅劉悅,整整整個水師千多艘戰艦,殺進了困龍灘,聲勢浩大,整整兩萬多人,更有拋石機、床弩等諸多器械。
按照雙方約定,江東軍會先進攻劉悅,等到江東軍三萬大軍死絕的時候,蔡瑁變回接手,隨即繼續圍攻劉悅,就要將劉悅消滅在這裡,如果蔡瑁依舊不行,那麽孫策就有繼續將老本壓上。
不成功便成仁,孫策要竟全功於一役,如果這一仗敗了,江東必失,所以孫策沒得選擇。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周瑜的謀劃可以說全都實現了,新軍就被困在這裡,困龍灘真的困住了劉悅,而此時劉悅手下也不過三萬大軍,還被迫分散在了四處,其中中軍半數,其余等各在高處。
長江之中木頭翻滾,順流而下,僅僅半日的工夫就到了困龍灘,這幾千根木頭,順水而下的力道,困龍灘又是江水最湍急的地方,等新軍發現的時候,消息傳回來,木頭也就到了跟前,那些浮橋上正在渡江的新軍弟兄,甚至來不及躲閃推讓,木頭就撞上了浮橋。
巨大的力道將浮橋撕碎,哪怕是小孩胳膊粗的纜繩,也不能擋住木頭的衝擊,有的斷裂,有的被抻的筆直,無數木船被撞碎了,隨著水流而下,還有數以千計的弟兄掉落在了江水之中,而且還損失了很多的物資。
只是片刻的功夫,所有的浮橋都被撞毀了,數不清的木頭幾乎淤塞了江水,但是很快隻留下了一江的狼藉。
察覺到浮橋被撞壞的劉悅,心中暗道不妙,也幸好物資已經運過來的不少。
“立刻加強防備,估計著敵軍很快就會隨水而來,要打仗了——”劉悅吐了口氣,臉色也變得凝重了。
江東軍和曹軍不一樣,江東軍更精銳,而且士氣沒有到最低點,逼迫未必起作用,如今長江成為天塹,割斷了劉悅和大軍的聯系,那麽接下來就有敵軍會封鎖長江,因為到了這時候,孫策絕不會容許劉悅在搭建浮橋。
隨著劉悅一聲令下,四處軍營可是各自準備,砍伐木頭架設柵欄,同時用堆土法,很快的建造了土牆。
新軍從被困開始,半天的時間便豎起了大半人高的土牆,數以幾千計的強弩,幾百張床弩,再加上二百具匣弩,都已經架設完畢,還有很多的火炮,以及一些火藥火油。
但是這種準備,面對著數以千計的大船順水而來,劉悅就已經猜到了水軍歸屬,不由得哈了一聲:“劉表還算是有魄力——”
袁胤望著遠處,不由得臉色凝重起來了,雖然新軍不弱,但是不能持久,畢竟沒有更多的物資,甚至糧食也只有十多天的糧食,一旦拖得久了,對新軍絕對沒有好事。
“漢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分兵,那麽現在——”原因苦笑著歎息了一聲,一臉的自責。
如果再多兩萬大軍,或許就沒危險了,但是現在不敢說。
劉悅聞言哈哈一笑,眼眉一挑:“誓死一戰而已,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有飛燈可以運送糧草物資,堅持下去也未必對劉表和孫策有利,既然孫策想要決一死戰,那就戰,有什麽可擔心的,最多不過一死而已。”
話音落下,劉悅眼中精光閃爍,忽然招呼親兵:“陽子,你立刻讓所有的飛燈升空,去對岸調集所有能調集的火油過來,盡可能的去百姓哪裡搜刮一下,可以給點錢——”
長長的吐了口氣,劉悅重重的哼了一聲:“既然孫策給我來一個水攻,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給他來一個火攻,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油比水輕,我要火燒戰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