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悅看的有些忐忑,李肅總覺得劉悅的目光怪怪的,就好像要看穿了自己一樣,心中一個激靈,勉強笑了笑:“劉將軍幹嘛這麽看著我?”
看著有些緊張的李肅,劉悅忽然笑了,眯著眼睛眼神閃爍著,輕咳了一聲:“李中郎將,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李中郎將敢不敢反叛董太師——”
啊了一聲,李肅臉色驟然而變,謔的長身而起,因為太激動,甚至將凳子都帶倒了,驚疑不定的看著劉悅,用力的咽了口吐沫,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劉將軍可別亂說話,我怎麽會反叛太師,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如此——”
“李中郎將不要激動,其實董太師也不是三頭六臂,我給董太師添了這麽多麻煩,現在不也是活蹦亂跳的嗎——”劉悅哈哈一笑,仿佛並不在意,朝李肅擺了擺手:“坐下說話,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話我那說那了,我只是替李中郎將叫屈罷了,以你的能耐,在董太師帳下可以說與呂布一文一武——”
臉上抽搐著,李肅不知道自己該哭該笑,劉悅將他與呂布並列,可以說算是很看重他了,只是這話要是傳到太師耳朵裡,自己的好日子可就算是到頭了。
“以才能李中郎將也就在李文優之下,只是同樣是中郎將,你這中郎將可實在是——”劉悅搖著頭歎了口氣,他說的是實話,李肅這中郎將和李儒的弘農中郎將相差可是十萬八千裡了。
李肅有些尷尬,說起他這中郎將,也不過比蕩寇將軍略強一線,與校尉李傕等人沒得比,算不上董卓的親信之人。
“若是李中郎將也能自己統帶一支偏軍,李傕等人不如你多矣,可惜呀——”劉悅搖了搖頭,好像沒看出李肅的尷尬,長長的吐了口氣:“放心吧,李中郎將,今日之話不出這個門,我以我的聲名保證,絕不會和第二個人提起的。”
李肅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卻始終不敢接這些話,如果不是這裡是劉悅的一畝三分地,李肅早就扭頭走人了。
好在劉悅說到這也不說了,哈哈一笑,話鋒一轉,劉悅吐了口氣:“李中郎將,看著你帶來的五百金的份上,我給你一句話,我可以讓你送過去十天的糧食,但是你幫我轉告董太師,該撤軍了——”
李肅啊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劉悅,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該不會是劉悅說錯話了吧,還是自己聽錯了?
“劉將軍,你真的讓我送過去十天的糧食?”李肅瞪大了眼珠子,一臉古怪的看著劉悅,這家夥真的瘋了吧。
嗯了一聲,劉悅聳了聳肩,長長的出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李中郎將,我說句難聽的話,如果不是為了以後和太師好見面,如果我不是本部人馬太少,我早就能攻進雒陽了——”
“什麽?這——”李肅不敢相信,劉悅吹得太厲害了,攻破雒陽城——
“李中郎將不相信吧,信不信隨你,如果我能有五萬大軍,今日已經攻破雒陽了,這雒陽不可久守,你回去隻管告訴董太師,若是他不信的話,十日之後,看我攻破雒陽。”劉悅說著說著就笑了,笑的很放肆。
李肅不知所措的看著劉悅,也不知道劉悅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李肅也沒有傻到去反駁劉悅。
“雒陽城中反對董太師者不計其數,就算是太師麾下,只要許以重利,也未必沒有人願意和我裡應外合,更何況我當日如何燒了虎牢關的糧草的——”眯著眼睛,說的似真似假的,讓李肅無法辨認。
嘴唇蠕動了一下,話到嘴邊卻還是歎了口氣:“我會將劉將軍的話轉給太師的,只是太師相不相信我就不敢說了。”
哈哈一笑,劉悅挑了挑眼眉,輕輕地籲了口氣:“太師相不相信那是他的事,我許你十日糧食,但是十日之後我就會攻破雒陽,告訴太師也別怪我言之不預,雒陽不可久守。”
聽著劉悅如此的言之確鑿,李肅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這些話該傳回去的傳回去,至於太師相不相信那可不管他的事了。
或許是看李肅還不相信,劉悅忽然一咧嘴,臉上浮現出一種神秘的笑容,故意壓低了聲音:“不瞞李中郎將說,渤海郡袁太守以袁家的影響力,與諸侯籌集了萬金,李中郎將可願意拿這萬金?”
心中一震,臉色一陣炳然,李肅臉上有些鐵青,哼了一聲:“劉將軍,我一直敬重你,你可沒藥開這種玩笑,實在不好笑的。”
“我劉悅向來是一口吐沫一個釘,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沒有把握的事情我絕不會亂說的。”劉悅舔了舔嘴唇,整個人放松下來,臉上卻一臉的正兒八經,這可不是說笑的。
“算了,算了,不說了——”劉悅哈哈大笑著,站起來過去給李肅有續了一杯茶,隨口笑道:“若戰事過去,到時候劉某到了京都,到時候李中郎將可要好好地招待我才行,這一次算給你面子了。”
這話李肅就笑了,朝著劉悅抱了抱拳:“劉將軍要是去了京都,不來找肅,那就是瞧不起肅,可別怪我背後罵人——”
一時間兩人哈哈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有多麽融洽一樣。
又閑聊了一會,李肅就告辭了,今日所來已經有了結果,招攬劉悅本來就沒有可能的,李肅也就不多呆了,畢竟和劉悅待在一起實在是有壓力,劉悅這些話要是傳出去,那可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劉悅親自將李肅送了出去,一直目視著李肅回到了西涼軍大營,還朝著西涼軍大營拱了拱手,算是給足了李肅面子。
再說李肅回到了西涼軍大營,也不敢耽誤,徑自卻董卓哪裡。
等親兵稟告之後,董卓立刻就召見了他。
李肅進了大帳的時候,董卓正在吃完飯,見李肅進來,董卓就笑吟吟的招了招手:“回來了,剛好飯熟了,一起吃點——”
李肅一時間受寵若驚,下意識的堆起一臉的笑容,卻並不敢坐下,只是微微哈了哈腰:“太師你吃著,我給您說一下情況,我和劉悅聊了不少,最終劉悅答應讓我送過去十天的糧食——”
“劉悅他會答應?”董卓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肅。
這還真的有些意外,在董卓看來,劉悅是一個比較有原則的人,最少不會輕易地妥協,畢竟劉悅所求很大,或者還說劉悅看重名聲。
“是真的——”李肅趕忙應了一聲,微微苦笑著吐了口氣:“卑職哪敢騙您,除非是不想活了,況且這一點隨時可以見分曉——”
“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只是這實在是有些意外,劉悅應該還有別的要求吧。”董卓按耐下心思,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劉悅絕不會隨意開這個口的,誰敢說劉悅到如今就沒了手段。
只是問到這個,李肅忽然沉默了,甚至不敢去和董卓對視,這讓董卓心中總一沉,莫非——
“太師,劉悅說雒陽不可久守,讓您撤去長安,聯軍自然不攻自破,另外——”這些話李肅倒是不犯怵,只是接下來的話,李肅害怕董卓會發怒,但是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必須要說,因為太重要了,如果真的因為自己耽誤了事,董卓可是能把自己抽筋扒皮的。
猶豫了一下,李肅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凝重起來:“太師,劉悅還說十日之後就要兵進雒陽,如果太師不走,他一樣殺進雒陽城——”
“哈哈哈——”董卓不怒反笑起來,眼中卻全無笑意,片刻啐了一口,重重的冷哼道:“正是有意思,還還真當我是軟柿子了,他劉悅不過是借勢才能掌握一萬軍,想我西涼兒郎二十萬,還有並州軍和京都軍合共十萬,就憑關東那些烏合之眾——”
董卓還真的不害怕,在他眼中關東聯軍就是烏合之眾,這一點誰都清楚。
李肅咬著嘴唇,低著頭心裡遲疑不決,知道董卓會錯了意,咽了口吐沫,咳嗽了一聲:“太師,我聽劉悅的意思是他隨時可以進雒陽,其實劉悅夜說關東聯軍不過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啊——”董卓楞了一下,一臉疑惑的看著李肅:“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能隨時進雒陽?還是他詐你的?”
“劉悅用他的名聲作保——”李肅歎了口氣,反正他覺得這可能是真的,當然劉悅的名聲並不值錢,但是李肅覺得劉悅絕不是隨便說笑的。
董卓眉頭擰了起來,一時間沉默了,連吃飯的心思也沒有了,如果劉悅真的能隨時進雒陽,拿自己可就危險了,雖然西涼軍號稱三十萬,但是雒陽城中也不過兩萬人,就是劉悅現在這些兵力殺進去,誰輸誰贏還不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