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眯起了眼睛,雖然看上去劉悅刀兵舉起,遠處孫堅所部更是弓弩就位,看上去殺氣騰騰的,但是呂布卻感覺好像劉悅並不想廝殺一樣,因為無論是劉悅還是典韋,昂或是對他怒目而視的張遼,竟然沒有一點攻擊的打算,而是戒備著。
心中念頭百轉,呂布調了挑了挑眼眉,哈了一聲:“劉悅。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幫你把信送過去,不過你最好是現在後撤二十裡,免得——”
哪知道話未說完,劉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呂將軍,我為了清君側已經兵臨雒陽城下,你讓我後退二十裡,那我成什麽了,不過我如今兵微將寡,著實不易進攻,你告訴李大人,我無力進攻,李大人最好也莫要來攻我。”
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呂布總算是發現了古怪,原來劉悅根本就沒有攻城的打算,帶著這些人來多半是為了搶功勞。
哼了一聲,呂布嘲弄的看著劉悅:“劉悅,既然不敢攻城,你還來幹什麽,也不怕丟人現眼——”
“怎麽,呂將軍是讓我攻城?”沒等呂布說完,劉悅忽然笑吟吟的截斷了呂布的話:“呂將軍,真要是這樣,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就你我二人賭命——”
呂布臉色一僵,一時間給噎住了,這話還真不敢接,如果說拚命的話,呂布絕不畏懼,哪怕是戰死也不會畏懼的,但是和劉悅打賭,想想劉悅一直以來防不勝防的手段,呂布心中可一點底也沒有。
臉上抽搐著,重重的哼了一聲,呂布猛的一夾馬腹,也不理睬劉悅,徑自調轉馬頭,領著麾下便回了雒陽城去見李儒。
眼見著呂布離開的背影,劉悅輕輕地松了口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數虛張聲勢,當然呂布敢打賭,他也能坑死呂布,不過終究是嚇住了呂布,看上去很簡單,其中劉悅卻不知道動了多少心思。
“劉將軍,果然是厲害,三言兩語退了敵軍——”眼見呂布走了,孫堅松了口氣,面對呂布可真的沒有底氣,畢竟他的手下可沒有能抵擋住呂布的。
哈哈一笑,劉悅眯起了眼睛:“呂布生性多疑,他絕不敢打賭的,更不敢輕易進攻,他害怕我有陷阱,因為你我出現在這裡就是不合理,不合理就代表著其中有詐,我越是強硬,呂布就越不敢輕易地攻擊。”
有些話劉悅沒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劉悅強悍的實力的基礎上,一則是劉悅的手段,二則是典韋的武力能和呂布抗衡,足以讓呂布猶豫,否則缺其一呂布也不會有什麽顧忌的。
孫堅點了點頭,心中卻明白的很,這些話如果是他說的話,絕對嚇不住呂布的,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
眺望著夕陽下的雒陽城,孫堅長長的吐了口氣,好雄壯的一座城,這是孫堅第一次見到如此堅城,城高兩丈有余,城牆上有箭垛和床弩,防備森嚴,想要進攻這座城市付出的代價太大。
不說孫堅胡思亂想著,此時呂布進了城,便直奔李儒府上,片刻之後就見到了李儒,隨即將一堆不值錢的禮物扔下,這才將那封信給了李儒。
李儒接過信,仔細的看了一遍,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朝呂布拱了拱手:“呂將軍,你也撤進城來吧,加強城中戒備,不要去理睬劉悅,他來這裡是要催促咱們快點離開,只怕——”
頓了頓,李儒吐了口氣:“他是想從咱們手裡要功勞呀。”
“哼,讓我說咱們就應該大軍殺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殺他個屁滾尿流——”呂布憤憤的啐了一口,眼中殺機盡冒。
斜了呂布一眼,李儒心中暗自冷笑,呂布嘴上說的如此強硬,但是你倒是去呀,剛好幫我試一試劉悅有沒有其他的埋伏,你呂布不也是不敢去嗎。
咳嗽了一聲,李儒嗯了一聲:“呂將軍安知其中有沒有詐,劉悅可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反正我一時間看不透他的準備,如果呂將軍看透了,我倒是願意配合,不知道呂將軍——”
“劉悅這狗王八蛋詭計多端,若是李大人給我五千兵馬,我倒是可以去試一試。”呂布有些不悅,聽得出來李儒的嘲諷。
借五千兵馬,呂布當然敢試一試,反正又不是自己要衝出去,五千兵馬也足以讓劉悅動用底牌,況且西涼軍就是死絕了,他也不會太心疼的。
李儒淡淡的笑了笑,隨即便將頭轉向了一邊,兩人心有靈犀的誰也沒有多說話,沉默了片刻,李儒咳嗽了一聲:“呂將軍,一會收拾一下進城吧,城中還有不少大臣的家眷需要護送。”
呂布眼睛一亮,嘿嘿的笑了笑,朝李儒抱了抱拳:“那可多謝李大人了。”
之所以說謝,那是因為所謂的護送雖然是苦差事,但是按照西涼軍的習慣,卻可以趁火打劫,搜刮一下他需要護送的人家,這可是發財的機會,呂布要是還不道謝那就太不識數了。
“呂將軍,記得約束部下,切記不要欺凌婦女,不要隨意打罵,免得令天下英雄責罵,反而壞了名聲——”李儒咳嗽了一聲,眼皮就垂下了。
其實他有什麽名聲可言,毒殺少帝便已經毀了他這一輩子的名聲,這也是他最無奈的一件事,只是誰知道他當時的無奈,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如果不是這些,董卓會如此信任他嗎?
“放心吧,李大人,我會約束部下的。”呂布倒是不敢不停李儒的,他除了對董卓有敬畏,就是對李儒有些畏懼,因為李儒同樣是滿肚子的鬼主意。
呂布答應了下來,李儒也就沒有再說什麽,有說了幾句,呂布也就告辭離開了,很快便將並州軍從城外掉進了城裡,加入了搜刮大軍。
再說劉悅看到呂布的大軍進城,就知道自己鎖謀劃的已經成了,或許是自己真的嚇住了呂布和李儒,但是劉悅更願意相信李儒是因為還他一份情,那麽接下來就剩下等待了。
李儒果然加快了速度,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讓呂布護送著數以千計的大臣家眷,其中包括很多的下人,延綿十余裡,其中還有上百輛大車,那些老頭老太和孩子都上了大車。
這畢竟是遷都,可不是發配,所以李儒寧可麻煩一點,也不願意路上出現個什麽差池,好在這些是人,可不是那些糧食。
從始到終,劉悅沒有任何動彈的跡象,著實讓孫堅有些無奈。
雙方好像誰也影響不到的誰,這又過了一日,李儒又送走一批,此時雒陽城中該搜刮的都差不多了,只是原定向盜掘的皇陵,李儒終究不敢冒險出城去做,只能遺憾的放棄了。
劉悅卻不知道,他這一來竟然給後世留下了一些寶貴的財富,其實劉悅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更不記得董卓臨走之際,不但搜刮了雒陽城,更是將皇陵都盜掘了,所有的殉葬的金銀都充了軍餉。
如此又過了一日,雒陽城頭忽然撤下西涼軍的大旗,同時城門洞開,這一刻李儒率軍五千從西城門而出,急速的向西而去。
讓人意外的是,李儒即便是走了,但是劉悅卻沒有立刻進城,而是望著雒陽城沉吟不已。
“劉將軍,咱們要不要進城?”孫堅有些按耐不住了,呂布走了,李儒走了,還帶走了兩萬兵馬,現在應該可以進城了吧。
劉悅卻眯著眼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望著洞開的城門,劉悅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每一次有這種感覺,前面絕對是個大坑,如果用這個肯泵推斷,那麽李儒很可能在城中埋伏了人馬,等著他們一頭鑽進去,然後將他們堵在城市中來一個甕中捉鱉,到時候李儒在殺回來,最少去長安之際,可以乾掉自己這個麻煩。
長長的吐了口氣,眼中猛地閃過一道寒光,重重的哼了一聲:“進城。當然要進城,不過是守住東門,然後——”
頓了頓,舔了舔嘴唇:“結成軍陣,層層推進,多多準備火油和乾柴,另外準備木盾和加長的長槍,再有床弩和生石灰弄成包——”
準備的很充分,這也是擺明了要打仗的,孫堅眼眉一挑,嘿了一聲:“你是說李儒留了人馬打埋伏?”
“如果是我會這麽乾,這雒陽城哪裡會那麽簡單就拿到手的。”劉悅籲了口氣,自嘲的搖了搖頭,李儒還是給自己上了一課,放心之心不可無,當然更不能大意,更不能太過於自滿和驕傲。
嗯了一聲,孫堅並沒有反駁,這種可能性太大了,畢竟劉悅他們人少,而且一旦進了城,地形優勢就沒有了,更不可能來一個火攻,如果真的被堵住的話,那必然是一場惡戰。
接下來孫堅所部就開始拚命地準備,派出戰馬在周圍搜尋火油和生石灰,然後製作木盾和床弩,已經加長的長槍,不知不覺便已經過去了一天,劉悅始終沒有進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