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裴元紹終於見識了劉悅的手段,竟然如此的強勢,難怪嚴政會那麽說話,還真的是囂張跋扈。
“去通知劉渠帥,準備趕往陳留——”壓製下心中的怒火,裴元紹承認如果劉悅真的那麽做,他的項上人頭不保,巍峨自己的命,裴元紹很無奈的只能放棄了,只是裴元紹暗暗下了決心,只要自己有了機會一定要滅了劉悅。
一直在觀望的劉辟,接到了裴元紹的消息,也不由得一陣無奈,培元曬要撤走,劉辟絕對待不住的,只是就這麽走了,劉辟真的不甘心。
但是劉辟知道,裴元紹不得不走,否則腦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掉了,想要活著就要推讓,而且劉辟也想不到好辦法破解這金錢計。
“拔營——”裴元紹寒著臉,一聲令下,大軍開拔,卻眼看著劉悅催馬離開了,回頭望望小黃城,不由得紛紛的啐了一口,可真的是憋屈死了。
嚴政被放了回來,三天的糧食都不用給了,只是裴元紹放了嚴政的時候,卻是將嚴政也記恨上了。
誰也沒有想到,聲勢浩大的黃巾賊圍攻小黃,竟然這樣不聲不響的結束了。
不說黃巾賊含恨離開,剛剛回到了陳留的張邈,一方面下令備戰,一方面派人關注著小黃的情況,如果黃巾賊能夠打敗劉悅,張邈反而能松一口氣了,只可惜到了中午時分,消息就傳了回來,黃巾賊沒有攻打小黃,已經離開了小黃境內,正向陳留城而來。
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張邈臉色陰沉了下來,陳留城雖然城高牆堅,但是面對近兩萬黃巾賊卻還是沒有把握,因為那些黃巾賊悍不畏死,而且如今陳留的兵力已經損失頗重,也僅僅有三千人馬,而且其中很多身上還有傷。
“黃巾賊為什麽沒有進攻小黃?”張邈很關心這個問題,甚至內心深處巴不得黃巾賊破了小黃,宰了劉悅,只是嘴上不會說出來。
斥候小心的看著張邈,咽了口吐沫,低聲道:“回大人,昨夜劉悅率部偷襲了黃巾賊,據說劉悅所部有六七百騎兵,加上典韋出城接應,殺得黃巾賊損失數以千計——”
嗯了一聲,張邈沒有絲毫的喜悅,劉悅果然難纏,長長的吐了口氣:“那黃巾賊為何退兵?”
說到這裡,斥候更小心了,舔了舔嘴唇:“那是劉悅拿了一大筆錢,聲稱黃巾賊的渠帥敢進攻小黃,就拿錢買他的人頭,最終黃巾賊還是退避了。”
就這麽簡單?張邈楞了一下神,好一會才自嘲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斥候下去了,不過心中卻有一種想法,劉悅可以用的,拿自己也未嘗不可用,畢竟這種兩軍陣前拿錢買命頗為無解的。
“來呀——”張邈有了打算,便安排親兵去籌錢了。
這邊走了,張邈立刻派人去請五位家主,也不過不長時間,五位家主就到了,而且各自帶來了家中的護衛,每一個人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陳留城破大家一起倒霉,所以不用張邈催促,便各自帶來了能戰之士。
對於這一點,張邈沒有擔心過,五大雖然各有分歧,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能一起迎敵的,這也是五大家這些年來的一種默契。
送走了其余的四大家族的家主,張邈臉色就沉了下來,扭頭望向張家的家主:“大哥,為什麽有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你可知道這一次你是要和劉悅不死不休呀——”
家主沉默了一下,卻輕哼了一聲:“孟卓,你想多了吧,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各憑手段手段而已——”
“是各憑手段,但是這已經觸碰了底線了,你不該用劉悅的家人當手段——”張邈歎了口氣,連殺昂有些無奈和苦澀。
不要說劉悅何等的囂張跋扈,換成任何人這也是一條底線,更何況劉悅本身就是心狠手辣之輩。。
“哈哈,孟卓你想多了,這一次我已經收買了劉悅的爺爺和堂兄弟,有他們站在台前,無論劉悅怎麽做都是錯的,劉悅又能怎麽樣,那家人的貪得無厭,保證讓劉悅頭疼要死。”家主哈哈大笑起來,神色間頗為得意。
看著家主,張邈臉色更難看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人和自己商量。
“大哥,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你也不想想,咱們沒有了底線,劉悅要是也不顧及底線,最多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張邈哼了一聲,還企圖說動家主。
“兩敗俱傷?劉悅憑什麽和咱們兩敗俱傷——”家主哈哈大笑,絲毫不當回事:“孟卓,劉悅這是躲著不出現,等著吧,只要他一出現,劉悅的爺爺就會去亂了他的兵權,要和我鬥,劉悅還是嫩了一點。”
這樣做不可謂不狠辣,只是劉悅真的是嫩了一點嗎?
嘴唇蠕動了一下,張邈最終也只是化作了一聲歎息,畢竟已經做了,現在說的再多也沒用了,希望這一次能夠打壓劉悅,如果劉悅一旦對張家下手的話,那麽張邈就要聯合周圍的人來徹底滅掉劉悅,寧可背負罵名。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應對黃巾賊的衝擊,張邈並沒有和家主多說,等送走了家主,便率人去了城牆上,安排著城防。
此時黃巾賊已經進入了陳留境內,來勢洶洶,所過之處,村莊化為焦土,老百姓更是被劫掠的乾淨。
只是張邈絕對想不到,劉悅的報復來得如此之快,這邊黃巾賊逼近陳留,劉悅不但沒有回小黃,反而令王衝率人分乘,隨後朝陳留各城趕去,徹底清查張家的產業,一報還一報。
正如張邈所擔心的,張家觸及了劉悅的底線,此前劉悅還能守住一些規矩,但是如今張家拿著劉悅的家人當做籌碼,張家做的了初一,劉悅就做得了十五。
話說王衝分成五夥人馬,便分別趕往了外黃、封丘、長羅、尉氏和長恆,這些地方都有張家的產業,而且是家大業大,仗著張家有太守坐鎮,可以說勢力極大,這些城市近半的產業都是張家的,所以也派了不少人駐扎。
卻說這一日,外黃城外忽然有五六十騎氣勢洶洶的殺來,卻是身著黃巾賊的裝扮,等守城的軍士發現了,只是驚呼著要關上城門。
只是終究是發現晚了,剛要關閉城門,騎兵便已經到了三百步外,王衝等人便去了弩弓,對著城門口就是一陣亂射,頃刻間那些軍士就廝殺十幾個,一下子殺散了城門口的軍士。
“殺——”借著這一陣亂箭,王衝直接衝進了城中,那些還有些慌亂的守軍,一個照面就被騎兵衝散了,隨即王衝掩殺進去。
外黃亂了,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是黃巾賊殺進來了,眼見著衝散了守軍之後,這些賊兵就殺進了張家的產業之中,凡是張家人格殺勿論,然後劫掠了張家的錢財,從城南殺到城北,凡是張家的店鋪無一逃過,但是不是張家的店鋪卻沒有一個被禍害,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顧忌。
外黃大亂,剛剛盡力的黃巾賊的封丘,張家人眼見黃巾賊已經南下,剛悄悄的回了封丘,就被一群騎兵殺進了封丘城,這些人同樣身著黃巾賊兵的服裝,只是同樣是專殺張家人。
而這一幕同樣在長羅、尉氏和長恆發生,賊兵所過之處,倒霉的就只有張家,先不說財產被劫掠無數,單單是張家人就被殺了不下六十人,一個個還被嫋了首級,掛在了城門口,好像在向什麽人示威一般。
僅僅一日,張家就損失慘重,但是此時消息卻傳不會陳留去,因為黃巾賊已經圍困了陳留城。
近兩萬賊兵,團團將陳留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陳留城的人們惶惶不安,甚至與得到消息早的,如五大家的人,已經有人偷偷的將家中重要的孩子送了出去。
站在城牆上,張邈眉頭緊鎖,黃巾賊的精銳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看來這一仗不好打呀。
從城上眺望,黃巾賊一邊安營扎寨,卻一邊開始準備攻城器械,顯然黃巾賊並不想拖得太久,也不給其他州郡救援的機會。
“錢都準備好了嗎?”張邈吐了口氣,扭頭望向身後的親兵,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
“回大人,都已經準備好了。”親兵應了一聲,五大家湊出萬金還是不難的。
恩了一聲,張邈眼望著黃巾賊大營,輕輕一擺手:“擺上來吧。”
話音落下一些親兵抬著十幾口箱子,吃力的走了上來,然後在城牆上一字擺開。
卻說張邈觀望黃巾賊大營的時候,劉辟和裴元紹也在觀望著陳留城,忽然看見有人抬了十幾口箱子,讓兩人心中一沉,裴元紹更是嘴角抽搐著:“不會是金銀珠寶吧?”
有了劉悅的那一番威脅,兩人對箱子特別的敏感,該不會是知道了劉悅所作所為,也效仿劉悅的金錢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