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悅這麽一說,親兵們有一個個的都沉默了,他們知道憑他們已經救不了喬瑁了,只是就這樣走了,卻又於心不忍,自然難做決定,望著一臉悲戚的喬瑁,卻哪裡拿得定主意。
不過有一個人卻打算悄然的離開,那就是刁谷,本來不過是一個功曹,平日裡也盡了力,此時自然不會給喬瑁殉葬,既然劉悅放過他們,刁谷就打算離開再說。
只是刁谷沒有想到,劉悅沒有理睬那些親兵,卻有些看他不順眼,眼見刁谷賊兮兮的想要離開,劉悅心中就有些堵得慌,看著刁谷這心裡有些難受,哼了一聲:“把那個家夥也抓起來,老子看他不順眼,尖嘴猴腮的——”
“諾——”便有軍士應諾著,上前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刁谷給按倒在了地上。
刁谷有些惶急,不由得高喝了一聲:“劉將軍,小的危害不到將軍,既然能放其他人,那放在下一馬又有何妨——”
坐在戰馬上,劉悅嘲弄的看著刁谷,他可記得當初在虎牢關外,就是這個小山羊胡子給喬瑁出主意,可沒少找自己的麻煩,不過劉悅當然不想讓人說自己小肚雞腸,嘿了一聲,竟然隨口給出了一個理由:“我就是看你長得太醜——”
刁谷的確是有些醜陋,個子矮小,身上沒有二兩肉,又是尖嘴猴腮的,還有些駝背,偏偏還留著小山羊胡子,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好人,也不知道喬瑁怎麽就看中他了,常以此人的主意為重。
劉悅的話讓刁谷忽然無話可說了,這也太霸道了,說白了就是看你不順眼,你能奈何,只是這個理由刁谷卻接受不了。
從始到終,劉悅沒有將刁谷看在眼中,也沒打算留刁谷的性命,催動戰馬,顫悠悠的就到了刁谷面前,一振手中的長刀,嘿了一聲:“刁谷,我親手送你一程,下輩子可別長這麽醜了——”
雖然劉悅很平淡,但是刁谷卻知道劉悅絕不會心慈手軟的,看著長刀抬起,刁谷心裡一哆嗦,忽然爆發了一股子求生欲,猛的大喝起來:“將軍,刁某有話說,留下刁某我能為將軍拿來兩千軍——”
長刀頓在了刁谷一尺外,嚇得刁谷臉色發白,全身戰栗著,使勁的咽了口吐沫:“將軍,小的一直在想,王詡將軍說是被黃巾賊堵住了,不過在小黃,只怕離不開將軍的手筆,如今喬太守已經落在了將軍手中,東郡易主,王詡將軍何處去,等消息傳過去,必然軍心渙散,若是將軍願意給小的一次機會,我去說王詡將軍率軍投降——”
哦了一聲,劉悅愣住了,他還真的沒有想過王詡的問題,喬瑁被抓,東郡易主,王詡就成了孤魂野鬼,所部兩千人馬只怕就會自行的煙消雲散,根本不用太費心,不過此時刁谷一說,劉悅倒是來了興趣。
盯著刁谷看著,劉悅吐了口氣,忽然收了長刀,哈哈大笑起來:“好,我信你一次,刁谷,你且跟我回去,若是說降了王詡,我便記你一功,另外我在表奏你為封丘令。”
刁谷楞了一下,封丘令他不敢多想,但是只要能活下來,刁谷哪敢說不行,趕忙朝劉悅躬了躬身:“請將軍放心,小的必然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劉悅點點頭,也就不在多說什麽,轉身不在理會刁谷,對於刁谷能不能說降了王詡,劉悅並不抱多大希望,她自然有其他的辦法。
眼見劉悅不在理會自己,刁谷卻總算是松了口氣,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不過顯然劉悅根本不重視他,甚至不多看他一眼,這讓刁谷心裡頗不是滋味,心思亂轉,忽然想到其實劉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只是蕩陰令,但是劉悅如今的實力,再加上王詡那兩千人馬,也算是一方諸侯了,升遷這一世遲早的事情。
要說刁谷還是了解劉悅的,有勇有謀又善經營,據說那白紙書冊就是劉悅弄出來的,這絕對是人中鳳。
心思一動,既然自己降了,那就要讓劉悅重視他,眼光亂轉,便落在了那些還在猶豫的親兵身上,略一遲疑,忽然上前:“爾等忠義,不願意喬太守蒙難,只是苦於無法救喬太守,我卻有一計可兩全其美,諸位若是願意追隨劉將軍,以諸位之能,劉將軍又怎麽能不善待喬太守,既全了諸位忠義之名,又讓劉將軍有所心動,爾等以為如何?”
一番話將親兵們說的都沉默了,他們追隨喬瑁經年,喬瑁帶他們不薄,自然願意為喬瑁死戰,只是此時死戰也救不了喬瑁的命。
只是刁谷的話終究有人心動了,猶豫了一下,朝著劉悅哈了哈腰:“劉將軍,如果我等願意追隨將軍,不知道能不能放過喬太守?”
“不能,我只能答應善待喬瑁,且留他一命,或許時間久了,喬瑁沒用處了,我也會饒他一命的。”劉悅沉吟著,心中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根本不屑於騙人。
親兵們又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有人翻身下馬,跪在了劉悅面前:“小的李忠願意追隨將軍,隻請將軍記住今天的話,若是那天小的戰死了,還請將軍善待喬太守。”
有了一個就有其他人,一個個發誓追隨劉悅,一次換取善待喬瑁。
“好,我不但不會殺喬瑁,還會善待他——”劉悅吐了口氣,朝著喬瑁抱了抱拳:“沒想到喬太守能得這些弟兄忠心,可見喬太守對他們著實不錯,可惜咱們立場不同,不然倒也可以做個朋友。”
喬瑁沒有理睬劉悅,只是看著那些親兵,一臉的激動,深深地鞠了一躬:“喬某謝過諸位了,有生之年當謹記諸位的心意,若是有一日喬某脫難,到時候必然會厚謝諸位——”
劉悅被無視了,也懶得和喬瑁計較,只是一擺手:“請喬太守上馬,咱們趕去白馬,相信等到了的時候,公台和文遠已經拿下白馬了。”
隨即眾人都上了馬,劉悅朝三兒一揮手,便送給了刁谷一匹快馬,打量著刁谷,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刁谷,沒想到你還這很有些本事,請上馬。”
刁谷心中得意,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聞言朝劉悅躬了躬身:“多謝將軍。。”
隨即眾人裹挾著喬瑁,便令典韋押著喬瑁朝著白馬城的方向而去,不過劉悅卻去和劉岱告了個辭。
此時濮陽城戰局已定,城中東郡兵逃的逃降的降,已經沒有人繼續反抗了,劉岱也進了濮陽城,拿下了濮陽城讓劉岱興奮莫名,如今東郡落在自己手裡,自己再也不用逢事心中犯堵,當可大展拳腳。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有親兵報了一聲:“刺史大人,城外劉悅求見。”
呆了一下,劉岱哈哈笑了起來:“這一次多虧了劉悅,我去見見他。”
不多時,劉岱從南門出了城,遠遠的望見劉悅坐在馬上,與三百步之外,見到劉岱到來,這才翻身下馬,朝著劉岱抱了抱拳:“刺史大人,劉悅已經完成了任務,特意來給刺史大人告辭的。”
“劉將軍,此番能拿下濮陽,你是居功甚偉,咱們城中好好的吃一頓慶功宴,我也敬你幾杯,喝點水酒再走,你也累了好休息休息。”劉岱上前拉住劉悅,極力的拉攏著劉悅。
果然能成名之輩就沒有真正的庸才,劉岱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絕不僅僅是因為皇室宗親的緣故,也是真有本事的。
心中感慨著,臉上卻有些無奈,聳了聳肩:“刺史大人,我也是不得不回去呀,喬冒派的去支援陳留的兩千軍,如今被我堵在紅溝河對岸,只是這幾天我留下的人馬有些撐不住了,要是再不回去,就怕小黃有所閃失。”
啊了一聲,劉岱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讚了一聲:“難怪到現在王詡還沒回來,原來是你給擋住了,如此功勞你讓我怎麽酬謝你才好——”
“刺史大人客氣了,若是大人真有心,我倒是有一人想請大人表奏為燕縣令——”劉悅微微哈了哈腰,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
哦了一聲,劉岱也沒有多想,輕輕點了點頭:“我早就答應了你白馬和燕縣,這要求不過分,不但是燕縣,白馬的人選你也報給我,到時候一並處理,我劉岱向來是說到哪裡做到哪裡,劉悅你也不用擔心太多。”
劉岱知道劉悅提防著自己,不過這也很正常,劉岱不也提防著劉悅的嗎。
“多謝刺史大人——”劉悅心中一喜,趕忙拱了拱身,只是劉悅卻沒有注意到,這一躬身,從懷裡卻溜出一個東西,卻是劉悅都幾乎忘記了的東西——也就是那塊龍形佩。
自從陳宮給他準備了這塊龍形佩,劉悅就沒用上過,時間久了都幾乎想不起來了,畢竟每天諸事纏身,而且不斷地升遷,勢力不斷壯大,甚至需要不到這塊龍形佩了,只是不想今日廝殺之中,這龍形佩有些松動,這一躬身卻是溜了出來,又偏偏被劉岱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