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話音落下,便朝著程昱的內人一招手:“秀兒,隨我進屋給他收拾衣物,小將軍必然事務繁忙,切不可多耽誤——”
程昱出門的時候,站在遠處惆悵的望著家門口,本想著吃完午飯在走的,結果飯都沒吃上就被趕出來了,有那麽一刻,程昱都懷疑那是不是有人假扮了自己的娘親,好歹也給自己一點錢花呀,這一下支取了自己三個月的俸祿,等於自己三個月不用花銷了。
“老夫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劉悅感歎著,如此明事理的老婦人還是他平生僅見。
嘿了一聲,程昱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候太明事理了,反而與親情上有所虧欠,不過自己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了,或許母親說得對,自己最少應該自食其力。
“走吧,劉將軍,你哪管飯不?”程昱翻身上馬,還感覺肚子咕咕直叫,難怪聖人說民以食為天,不管什麽人都要先填飽肚子,不然哪有心思讀書。
哈哈一陣大笑,劉悅催動戰馬追上了程昱:“管飯,仲德敞開肚皮吃就是了,保證吃得飽還要吃得好。”
這都是閑話,眾人隨著劉悅便去了白馬縣。
整整過了三天,劉悅才回到了白馬縣城,一回到白馬劉悅第一件事就是問了張邈的動向,因為劉悅也知道自己已經極大地刺激了張邈。
“將軍,張太守還沒有一點動靜,我想多半是正在聯絡其他人——”陳宮看的很透徹,眺望著南方悠悠的歎了口氣:“如今咱們兵強馬壯的,張太守那邊反而是兵馬窘迫,所以肯定要聯絡周圍各路諸侯,一起打壓將軍你——”
“昱有一計可破連縱——”陳宮話音未落,一直跟在劉悅身後的程昱卻開了口,剛才劉悅介紹,陳宮都只是隨便嗯了一聲,擺明了小瞧他了,程昱這才會給陳宮來一個下馬威。
陳宮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等劉悅說話,就將目光落在了程昱身上:“程先生是吧,可是聯合刺史劉岱?”
“非也,陳大人此法不出奇,不如給刺史大人一個機會,直接滅掉張邈——”程昱雖然笑著,但是眼中卻是寒光閃爍。
“驅虎吞狼之計,若是刺史劉岱拿下了陳留郡,難道還會留咱們新軍嗎?”陳宮不等說完就開始反駁了。
“遠交則近攻——”程昱也不相讓,兩人是你來我往的。
劉悅揉了揉額頭,果然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見面就掐上了,辦法都可以,不過這不是劉悅所想的,眼見二人爭論不下,劉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不用那麽複雜,我就等壯苗動手,到時候張邈啊只要敢出陳留城,那我就等他走了,就拿下陳留城,直接殺雞儆猴,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沒有人會不顧自己的利益來幫張邈的。”
陳宮和程昱啊了一聲,一下子都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劉悅。
“從來我都是殺出來的路,若沒有討董之戰,我也不會發展如此之快,我現在就等張邈撕破臉了,要破陳留城並不難——”劉悅哈哈一陣大笑,隨後忽然壓低了聲音:“公台,仲德,不瞞你們說,我在陳留城發現了一條地道可以出入城中,所以我要拿下陳留城很簡單,這條地道是當初賊人留下了,我還是無意間發現的。”
劉悅回想起那條地道,便不由得興奮起來,雖然這條地道只是一個賊人掏出來的地洞,勉強讓一個人爬過去,而且還要才能夠城牆下才能進去,不過一般人可到不了城牆下的那個盜洞。
當時抓了王家家主,劉悅本來也想過逃離的,這盜洞是三兒花錢買來的消息,不過當時沒用上,這幾個月了都沒有人能發現。
只要能讓他領著人進去,到時候和典韋合力打開城門還是不難的,只要開了城門,騎兵殺進去,短短時間就能拿下陳留城,到時候張邈是進退不得。
“當真?”陳宮一臉的詫異,有些不敢相信。
“不信你問問三兒是不是有這回事。”撇了撇嘴,劉悅輕哼了一聲,自己何曾騙人過。
見陳宮的陳宮的眼光望過來,三兒哈了哈腰,趕忙低聲道:“陳司馬,這是千真萬確的,當日一個青皮賣給我的,說是這個地方能脫身,我就去看了看,就在城東的土地廟,外面是城牆根。”
陳宮信了,三兒說的煞有其事的,當初劉悅留在陳留城,只怕不光是寄希望於太守府了。
“將軍說的是——”陳宮苦笑了起來,他知道劉悅是對他們都有意見了。
程昱挑了挑眼眉,朝著劉悅躬了躬身:“將軍說的是,我等眼界還是小了,不能從將軍的角度來看問題。”
搖了搖頭,劉悅懶得和他們計較,這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說誰對誰錯都不好,所以劉悅趕忙轉移了話題:“三兒,去給我取紙筆來,我要給刺史大人寫信,請他任命,諸位既然跟著我,總要有一個出路。”
三兒應了一聲,匆忙的取來了紙筆。
略作沉吟,劉悅便下筆開寫了,首先以陳宮為小黃令,以刁谷為平丘令,以徐泗為長恆令,以周鈺為燕縣令,以程昱為白馬令,並以張遼和典韋、嚴政都為蕩寇將軍,以王衝和楊虎為偏將,以王詡為虎賁衛將。
但凡麾下將領還是謀士都各有歸宿,總之自不能讓陳宮他們跟著自己連身份都沒有。
不過陳宮要留在小黃坐鎮,程昱坐鎮白馬,一南一北,穩住了地盤,也免得劉悅還要擔心小黃的安全,另外劉悅留下張遼領五百騎兵協助陳宮,並且還有嚴政和楊虎幫襯著,可謂是兵強馬壯。
隨即一封舉薦信送到了濮陽,隨同舉薦信一起的是幾套書籍,另外還有五千金,不過讓劉悅意外的是,劉岱竟然很痛快,只是第二天任命文書就送了過來,完全按照劉悅所想的安排的,最少如今名義有了。
當文書送到手中,可以說都是一片歡喜,隨即將白馬交給了程昱,另有王詡領軍駐扎,而陳宮則趕回了老巢小黃,一切仿佛都在按照劉悅的想法在進行。
而同一天,隨著陳宮和張遼趕回小黃的還有王衝,卻是偷偷地領著一百騎兵徑自去了陳留城外,他們要去那邊埋伏,同時負責收集消息,一旦張邈有動作,那麽他們就打破陳留城。
眼見著各方面開始就緒,有了陳宮和程昱一南一北,可以說已經無憂了,無論是哪方面的原因,劉悅卻需要去蕩陰赴任了。
蕩陰因在蕩水之南得名,屬河內郡,說實在話,對於忽然來了一個這樣的牛人,河內太守王匡可是鎖不上高興,雖然和劉悅沒有什麽交集,討董這一路上,王匡基本上是屬於打醬油的,但是對於劉悅的事跡可沒少聽了,知道這個讓袁術恨不得殺死的家夥,更知道這個破了虎牢關的家夥,絕對不好惹。
所以王匡根本就沒打算理睬劉悅,擺明了河水不犯井水,甚至還派人前來祝賀,只是祝賀的人來了,劉悅卻還沒有來,很快消息傳來,說是劉悅幫著劉岱攻破了東郡,喬瑁失蹤,東郡落在了劉岱手中,而劉悅佔據了白馬和燕縣、
這消息讓王匡有些無話可說,劉悅還是真能折騰,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要小心從事,劉悅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要說王匡倒是頗有自知之明,自覺論及手段不是張邈的對手,若說打仗更是一無是處,既然不行,就乾脆慫起來。
再說劉悅率五百步卒和一百騎兵到了蕩陰,早就派人在蕩陰邊境等待消息的蕩陰縣尉元朗和主薄周桐,一接到消息,便匆匆的趕出城來迎接劉悅,所以等劉悅到了蕩陰的時候,就看見數十人恭候在大門口。
劉悅並沒有在意他們,只是打量著丈余的城牆,看上去相當的殘破,甚至有的地方都長出了小樹,卻也沒有人打理,更甚者城牆上也見不到幾個郡兵,即便是有幾個,也是懶懶散散的朝這邊看著熱鬧。
翻身下馬,只是拱了拱手:“這位是元縣尉,這位是周主薄——”
“卑職參見大人——”元朗和周桐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對著劉悅哈了腰,一臉的討好著。
雖然沒見過劉悅,但是兩人卻聽說過劉悅在虎牢關的事跡,那可是敢和袁術拚命的主兒,這可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招惹的,太守大人都不願意招惹更何況他們了,在這種強人手底下,裝慫是最好的辦法,不然惹了劉悅,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喔了一聲,劉悅心思顯然沒放在他們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蕩陰可是夠窮的——”
元朗和周桐尷尬了,一時間對望著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一旁一名小吏咳嗽了一聲:“大人,也是蕩陰縣去年招了災,有不少人出去逃荒去了,所以才顯得破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