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一呆,有些疑惑的看著劉悅,就這個條件,只是李縣令卻想不明白劉悅這麽做究竟打算幹什麽?
“這倒不難,只是你不適合張遼相談正歡嗎?怎麽——”李縣令遲疑了一下,終究是問了出來。
眼睛眯了起來,和張遼相談盡歡那是劉悅談的歡,張遼的不耐劉悅感覺的很明顯,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不過劉悅也沒有辦法,因為他現在還是一介白身,張遼有些看不起他,說再多張遼也不會聽的。
所以面對張遼的瞧不起,劉悅就要用手段,這也是為什麽來找李縣令的原因。
李縣令是個純粹的小人,不過應付張遼卻是最合適的,劉悅有些事也不瞞他:“不瞞李大人說,這張遼一身武藝了得,我想帶他去陳留郡,到時候我們陳留太守張大人才好有人可用——”
劉悅當然不能說是他想用張遼,所以用上了太守張邈的名號。
“你是想逼他去陳留郡?”李縣令僅憑一句話就猜測到了劉悅的意圖。
“李大人高見,我正是這麽打算的,到時候張遼沒有飯吃了,自然就要想辦法——”劉悅好不遲疑的將打算說了出來,不過說到這話鋒忽然一轉:“李大人,這生意即便是只在河東郡,若說一年收個幾十兩金子也不是問題,你覺得呢?”
啊了一聲,李縣令臉色變幻著,一時間也下不定主意。
張遼是個人物,之前不肯多給糧食就是為了不放張遼離開,但是即便是這樣,張遼和幾十兩金子相比較,好像還是金子重要,劉悅這話就是為了讓李縣令在心裡打個比方。
好一會,李縣令深深地吐了口氣,盯著劉悅嘿了一聲:“一年可以供給我多少紙張?”
“兩萬張。”劉悅回答得很乾脆,也滿足了李縣令的心理預期。
心中計算著兩萬張紙的利潤,果然是幾十兩金子,李縣令就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忽然被劉悅給打斷了:“除此之外,我還要借四百人七天的糧食,到時候之境界從紙張的錢裡扣出來。”
“七天的糧食?”李縣令一呆,這個卻一下子不能答應,一人六兩糧食,四百人一天就是二百四十斤,七天就是一千六百多斤,這已經是十幾畝地的收獲了。
不過對於李縣令還真的不是問題,只是略一猶豫,就用力的點了點頭:“可以,不過到時候我要派人陪你去陳留。”
“沒問題,那可多謝李大人了。”劉悅拱了拱手,臉上笑得和花開了一樣。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李縣令輕哼了一聲,眯著眼,眼中寒光乍閃,顯然是還不完全放心劉悅。
劉悅也不爭論什麽,只是拱了拱手:“那就勞煩李大人讓人把糧食送到城南的鄭家客棧,我就住在那裡。”
鄭家客棧李縣令當然知道,不過那地方不是就靠近張遼的軍營嗎?
打量著劉悅,李縣令眼睛眯了起來,隱約已經猜到了劉悅的用意,或許劉悅根本就沒有遮掩,這根本就是衝著張遼去的,其實也很簡單,只要李縣令不供糧,那麽張遼四百多人吃喝拉撒就解決不了,到時候張遼要想辦法解決吃飯的問題,不然軍隊就散了,正好隔壁劉悅屯了一批糧食——
“劉兄弟,你這是讓我當這個壞人呀——”李縣令嘖嘖有聲,眼睛迷得更厲害了。
不過劉悅反而笑的更燦爛了,因為李縣令的話頭裡,就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意思,這個壞人他當定了。
果不其然,只是頓了一頓,李縣令就打了個哈哈:“那行,就這麽定了,明天一早我讓人將糧食送過去,不過劉兄弟的白紙還是要快一點才行。”
“李大人果然是爽快人,還請大人放心,我劉悅絕對說話算話。”劉悅終於松了口氣,這一步成功了,張遼也就離著自己不遠了。
“李大人,那小的就先告辭了。”劉悅抱了抱拳,微微一躬身,便轉身離開了。
這邊劉悅走後,李縣令就拿著剛才那張寫了字的紙打量了起來,越看心情就越是激動,白紙是寶貝,詩句是好詩,就是這字跡是在不怎麽樣,不過也能理解,劉悅畢竟只是一個武夫,可惜了這一肚子的才華。
不過李縣令也沒有打劉悅的啥主意,畢竟劉悅一看就桀驁不馴,這種人不可能受他所製的,莫說是劉悅,就連張遼也隱隱的有留不住的跡象,如果不是這樣,李縣令還真的拿不定主意呢。
“可惜呀——可惜呀——”李縣令搖著頭,也不知道心裡究竟可惜個啥。
再說劉悅出了縣衙,便徑直領著人去了鄭家客棧,先安頓好了之後,便獨自一人去了隔壁的軍營。
不過遺憾的是,只是在大門口就被哨兵攔住了:“對不起,我們將軍廝殺半日已經累了,今日不見客。”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臉上卻有些苦澀,只能望門興歎,轉而回了客棧,既然張遼不願意見自己,那劉悅只能等著張遼來找自己了。
李縣令雖然是個小人,不過卻也言而有信,第二日一早,就讓衙差押送著一千六七百斤糧食送到了鄭家客棧,交給了劉悅。
劉悅拿著這些糧食,大張旗鼓的全都挪進了屋,還揚言是給自己新近收降的軍隊用的,而且很快就會來人。
相對於劉悅的自在,張遼卻是一臉的陰沉,從昨日自己去催糧的軍士就被打發回來了,李縣令說糧食沒有了,說什麽存放出了問題,糧食壞了,還是招耗子了,反正亂七八糟的理由,軍士一粒糧食沒有拿回來。
雖然一直以來李縣令就在卡著糧食,但是卻沒有一粒不給,這個時候斷了糧食,這可是要出大事的。
“該死的,滿嘴胡話——”張遼啐了一口,縣衙有人來給劉悅送糧食,這個瞞不住張遼的耳目,說沒糧食這是鐵了心不給張遼了。
不過憤恨鬼憤恨,張遼咒罵了幾句,卻還是要面對現實,沉吟了一會,也不得不歎了口氣:“我去拜訪一下李縣令,無論如何了想辦法湊出十日的糧食,不行的話,年前就趕回去,朝歌是呆不下了。”
隨即,張遼親自去了一趟縣衙,不過遭遇和他對劉悅一般,到了縣衙門口,就被衙差給攔住了:“張將軍,我們家大人不舒服,現在不見客,還是請回吧。”
不見客?張遼重重的哼了一聲,陰沉著臉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了衙差:“我有要事求見李大人,要是耽誤了軍機大事,你們承擔得起嗎——”
只是意外的是,衙差沒有怎麽阻攔,任憑張遼進去了,只是走遍了前庭後院,卻根本沒有見到李縣令的影子,問誰誰不知道,隻說李縣令不舒服。
擺明了不想見自己,張遼也很無奈,再轉了一遍,最後也不由得在苦澀中離開了縣衙。
無論張遼走還是來,李縣令都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因為他就在縣衙的隔壁,一個姓朱的商人的家裡,就連張遼的聲音都聽得見,不過李縣令沒有出面的打算,反而是任憑張遼找了一遍。
卻說張遼回到軍營,一張臉陰沉的嚇人,李縣令躲著不見他,也就意味著糧食斷了,自己手底下四百多人,這一天沒有糧食也不行呀。
當然張遼還有辦法,比如說搶了糧倉,只是那樣一來,他可就成了罪大惡極的要犯,那是絕不能做的,只是在這朝歌人生地不熟的,張遼想想就頭疼得緊。
“將軍,要是再不弄來糧食,只怕明天晚上就要斷頓了——”副將一臉的擔憂,雖然並不想將這消息告訴張遼,但是眼巴前卻不說不行。。
“我知道了。”張遼揮了揮手,臉上也浮現起煩躁的神情。
副將歎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麽退了下去。
還有一天的時間,要是李縣令不見面,張遼也沒有辦法,要不是因為沒有糧草,張遼也不會在朝歌滯留下來,早就回並州大營了,現在他也想走,只是沒有糧食怎麽走,在朝歌還勉強能想辦法,出了朝歌可怎麽辦?
等等,好像還有一個人有辦法,張遼一下子愣住了,因為隔壁的劉悅就從李縣令哪裡借來了糧食,那小子是怎麽借來的。
目光不由自主的透過院牆朝著鄭家客棧的方向望去,劉悅初來乍到竟然能從李縣令那老扣手裡借來糧食,還真的是不簡單,只是自己要是去找他借糧,也不知道劉悅會怎麽樣?
想起劉悅來就有些頭疼,那家夥自來熟,話可真多,而且總是問一些自己想要回避的問題,讓人很尷尬。
只是尷尬歸尷尬,張遼思來想去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最少要和劉悅先接觸一下,看看劉悅怎麽說。
心中這麽想著,終於還是一咬牙,站起來就出了軍營,只是真等到了鄭家客棧門口,張遼還是猶豫了一下,這心裡真不是滋味,呆呆的好一會才抬腳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