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劉悅洗了眼睛,也不敢在外多停留,收拾了現場,將床弩都帶走了,這東西可是殺伐利器,甚至新軍這一次來,床弩都沒有能帶進長安城,這東西屬於違禁之物,敢私藏者都是死罪。
劉悅當然不怕,這幾隻床弩待會大營,就能防范三百步,威懾十足。
隨著劉悅回去了大營,楊海就領著人找到了長安的地頭蛇黃三爺,這黃三爺號稱長安城的地下王,整個長安都幾乎在他的手底下,控制著好幾家賭場、青樓和茶樓,不但有錢,而且勢力很大。
這樣的人物當然不好接觸,但是對於楊海來說卻沒有那麽難,因為劉悅瘋子的名聲還是震懾了不少人,特別是這些地頭蛇,出身不過是一些青皮,這劉悅將軍都敢殺,還殺了那麽多並州軍,據說更是幾次遇刺,殺人很多,這種亡命徒,就算是黃三爺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輕易不敢得罪,誰知道那天劉悅就一時想不開來殺人。
所以當楊海讓坐地虎帶著自己到了望海樓的時候,黃三爺聽說新軍來人了,當時心裡就打了一個突,聽說是坐地虎領的路,讓黃三爺恨的牙根直癢癢,卻還是第一時間迎了出去。
“軍爺貴姓呀?”個頭不高的黃三爺,堆著一臉的笑容望著楊海。
楊海沒有擺架子,朝著黃三爺抱了抱拳:“小的楊海,是我家將軍的親兵,今天來——”
“先不著急說——”黃三爺連忙擺手,臉上笑容更盛,擺出一副請的姿勢:“咱們上樓說話,我已經讓丫鬟沏好了茶,更準備好了瓜果時令——”
黃三爺熱情的不得了,死活的講楊海讓了進去,就連坐地虎都跟著佔了光。
倒不是黃三爺怕了楊海,只是黃三爺摸不清楊海的來意,就不願意讓他在樓下說話,真要是說出了什麽不合適的話,黃三爺是答應還是拒絕,那才真的是做難了,相比之下,讓進來以來禮數足了,二來有個差池別人也不知道,最少保住了面子,說到底還是黃三爺畏懼劉悅這個殺星。
“軍爺,不知道——”黃三爺小心的問了一聲,心裡面已經提起來。
輕咳了一聲,楊海吸了口氣,輕聲道:“黃三爺,不瞞您說,就在剛才,我們將軍從長公主舉辦的詩會上回來,在忠義街遇刺了,還死了好幾個兄弟——”
話未說完,黃三爺臉色可就變了,謔的站了起來,深深的躬了躬身:“軍爺,此時絕對和我無關,我對劉將軍敬仰已久,絕不會有什麽心思,況且就憑我手下這些廢物,要刺殺劉將軍,實在是不敢去想——”
“黃三爺想多了,那些刺客精銳,配合嫻熟,一看就是軍中人物,而且還有一個使刀的高手,怕是憑黃三爺降不住這種高手。”楊海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黃三爺已經不用他嚇唬了。
黃三爺這才松了口氣,趕忙點了點頭:“我就一個青皮,那種高手自然瞧不起我——”
嗯了一聲,楊海點了點頭:“正是,所以我才逼著坐地虎帶著我來找您,就是想打聽一下,長安城有沒有這樣第一個刀客,善使一把短刀,各自中等,身材偏瘦,這種人必然高傲,而且心狠手辣——”
話未說完,黃三爺忽然低聲啊了一聲,就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時間遲疑起來。
坐地虎看得出來,黃三爺是想起了什麽,不過有些遲疑,心思一動,輕輕的碰了碰楊海,楊海警覺,咳嗽了一聲:“黃三爺,您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啊了一聲,黃三爺苦笑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我是不敢說的,但是如今被劉將軍逼在這裡,那我就告訴軍爺,不過出了這個屋我可不認帳——”
“但說無妨。”楊海臉色凝重了。
“我聽說刀聖聶臻的大弟子段昀來了長安,此人就善用短刀——”黃三爺吐了口氣,眉頭緊緊的蹙著:“他如今還住在我麾下的一個青樓裡——胭脂坊,在哪裡包了一個姑娘。”
“段昀?”楊海念叨了一聲,雖然有些遲疑,卻還是選擇了相信,不管這個段昀是不是真的,楊海都不怕他。
“此人和軍爺所說的差不多模樣——”黃三爺咬了咬牙,遲疑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是軍爺要找的那人,軍爺交給我,我能把他弄死,只是軍爺不要說出去就行,敢刺殺劉將軍,真的是活膩歪了,見了劉將軍幫我說些好話就行。”
愣了一下神,楊海沒想到黃三爺會說出這種話上下打量著黃三爺,輕籲了口氣:“那我就替將軍謝過黃三爺了。”
“客氣了,客氣了——”黃三爺有些受寵若驚,只是點頭哈腰的道:“不瞞軍爺,我是佩服將軍的,殺了西涼軍那麽多人,劉將軍還敢來長安,就憑這種膽量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黃某人對此是敬佩萬分。”
由此可見劉悅的名聲很響,就連市井間的青皮頭子也是知曉,當然這還是劉悅殺出來的名聲。
劉悅雖然只是蕩陰令,但是對於黃三爺來說,劉悅擁兵數千,對黃三爺那都是大人物,惹不起就要巴結,這是人之常情,至於是不是真心的敬佩那就不一定了。
至於什麽刀聖聶臻的大弟子,黃三爺並不在意,那種人雖然是亡命之徒,但是也不過是孤家寡人,只要黃三爺小心點總是能有辦法的,但是得罪了劉悅,劉悅就能鼓動無數人滅了他,因為劉悅不但有兵,還有很多的錢,再加上劉悅的瘋狂,這種人是最招惹不起的。
既然黃三爺如此上路,楊海自然松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黃三爺的美意,楊海定然如實的稟告我家將軍,我家將軍更是一直教我們一句話,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七分,三爺的幫助,我們將軍肯定不會忘的。”
說到這,不由得頓了頓,楊海才咳嗽了一聲:“既然黃三爺幫了這麽多了,那就乾脆送佛送到西,派人將我們領去胭脂坊,我這就回去請典將軍。”
沒有典韋,楊海知道應付不了段昀,所以一旦確定了段昀的所在,自然要去請典韋。
哪知道黃三爺聽了這話,只是呵呵的一笑,朝著楊海抱了抱拳:“軍爺,我們這些青皮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不過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只要軍爺將這件事交給我,我讓人在他的酒裡下藥,就算是一頭牛也給他放翻了。”
“下藥?”楊海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黃三爺,你若是能拿下段昀,我給黃三爺請功,看看能不能將書籍售賣的買賣交給你——”楊海吐了口氣,說話間有些含糊,比較近這樣的買賣他一個親兵說了可不算。
“書籍售賣的買賣?”黃三爺不敢置信的看著楊海,心種明知道楊海也就是一說,可未必做得了準,卻還是按奈不住這種想法。
先不說如今長安紙貴,白紙都是十幾文一張,就不要說一本紙質的書籍了,完整的一套書可是需要幾十金,單單是其中的利潤就讓人眼紅,關鍵這還不是錢的事,黃三爺更看得見售賣書籍多帶來的影響。
一直以來,黃三爺都是長安城的地下王,雖然人見人怕,甚至一般的小吏都不敢招惹,但是在那些士大夫的眼裡,黃三爺就是一條臭蟲,黃三爺巴結都嫌他髒,更不要說擠進圈子裡去了,不能進入士族的圈子裡,就永遠低人一等,甚至子孫就算是再有錢,也休想舉孝廉去當官。
黃三爺如今已經不再和人玩命了,可以說已經開始漂白自己,但是進入上層圈子卻是不可得,黃三爺的產業不少,有賭場、青樓、酒樓等等,錢已經不缺了,甚至願意花錢,但是有錢也還是低人一頭。
話說到這,黃三爺咽了口吐沫,使勁的吐了口氣,朝著楊海一抱拳,嘿了一聲:“楊兄弟說笑了,就是沒有買賣,劉將軍那也是我眼中的英雄,我也願意為劉將軍效綿薄之力,拿一個段昀自然是義不容辭。”
不是黃三爺有非分之想,而是楊海開了口,黃三爺相信楊海不會隨意的亂說的,憑他黃三爺老江湖,要是還沒點眼力界那還怎麽混,就是一打眼,黃三爺就知道楊海絕不是胡說八道的人,沒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會說這種事情的。
“那就多謝黃三爺了。”楊海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一起來的弟兄擺了擺手:“你去將典將軍喊上,我在胭脂坊等你們。”
“好,楊什長你且稍等,我這就請典將軍,你們可別亂來,姓段的殺人不眨眼,你們兩個可打不過人家。”那親兵應了一聲,一邊囑咐著,一邊朝外走去,不多時就在大門口不見了蹤影。
“楊兄弟,隨我這邊來,咱們坐車去胭脂坊——”黃三爺激動著,將楊海讓出了客廳,徑自奔著胭脂坊去了。
要說起這胭脂坊,那可是長安城有名的溫柔鄉,往來長安的行腳商人們,有幾個不來這胭脂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