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駿領著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走了進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臉的拘謹和畏懼,或許是因為聽慣了劉悅的狠辣,害怕著了道劉悅。
“這是秀兒,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你姑姑家的婆家侄女——”二嬸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什麽,興高采烈地說著:“孩子很懂事,也挺能乾的,這些天一直在酒坊盯著,可是給幫了不少忙——”
哦了一聲,劉悅有些冷淡,或許別人家的女兒還沒有什麽惡感,但是劉悅對於那位姑姑,好吧,是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也只是聽母親在小時候說起過,姑姑這個詞匯對於劉悅來說太遙遠也太縹緲了。
不過劉悅不會將不滿發泄在弟媳婦的身上,這個女孩一看就是挺老實的哪一種,面相憨厚,小心翼翼的,看上去有些安靜,那一雙眼睛很清澈,劉悅相信這樣的人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弟媳,我也不知道咱們家有進人了,來的時候也沒有準備,黃白之物也不能拿來當見面禮——”劉悅舔了舔嘴唇,心中的確是有些為難,來的時候可真真的不知道劉駿都娶媳婦了,隻帶了一些錢和布匹,拿來當禮物可就有些掉價了。
“參加堂哥——”秀兒不敢怠慢,趕忙上前做了一個萬福,幾乎都要跪在地上了,臉上寫著恭謹。
“弟媳快起來,沒那麽些規矩,都是一家人——”劉悅站了起來,總算是有了一些生氣,對待弟媳婦多了一些熱情,不過男女授受不親,特別是大伯哥和弟媳婦自然不好有過多的接觸,也就朝著馮隱娘使了個眼色。
馮隱娘當然會意,隨著劉悅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臉的笑容,上前將秀兒扶了起來,拉著秀兒的手到了一邊:“妹妹,你叫我姐就行,你看我和將軍來的也匆忙,沒準備什麽,我這有個鐲子就當做是見面禮了,你可千萬別嫌棄。”
說著,從手腕上摘下來一個鐲子,是一個金鑲玉的鐲子,美奐絕倫,這是劉悅給她的,也是馮隱娘最喜歡的一件首飾,最少能值上萬大錢,只是馮隱娘卻還是拿了出來,因為劉悅真的拿不出合適的禮物。
“姐,這不行,太貴重了——”秀兒雖然不懂,但是這麽漂亮的鐲子肯定價值不菲,秀兒哪敢要。
馮隱娘是誠心給的,雖然喜歡,但是臉面更重要,所以馮隱娘還是強行給秀兒戴上了,畢竟一個小姑娘可不是她的對手,馮隱娘好歹練了這麽多年的劍術,還是要比秀兒厲害得多。
“收下吧,這是你嫂子的一點心意。”沒怎麽說話的二叔開了口,他沒覺得鐲子值多少錢,不過這份心意讓他真的很高興,因為這代表著劉悅接納了秀兒這個弟媳婦,也是給他這個叔叔了顏面。
“叔叔都說話了,收下吧,別讓了,不值啥錢,就是個物件罷了。”馮隱娘一臉的親近,拉著秀兒仿佛舍不得松手,妯娌倆坐在一邊小聲的說著話。
劉悅坐了下來,臉色和緩了許多,最少有了笑意,朝著二叔拱了拱手:“二叔,家裡又進認了可是好事,盼著小俊能快點添丁,免得老劉家人丁稀少——”
二叔也高興的不得了,劉悅還從來沒有這麽笑過,那是以前把劉悅傷透了,這一家人給劉悅的沒有親情,也就是還記掛著自己,否則只怕早就斷了聯系,如今家裡添人了,劉悅的心結好像也解開了不少。
“我也盼著呢,現在要是給我一個大孫子,我什麽也不管了就享受兒孫繞膝下的感覺。”二叔哈哈笑著,整個人放松下來,這一刻叔侄倆再也沒有了間隙。
“你做夢呢,你倒是想偷懶,酒坊的活誰去幹——”可惜二嬸終究不看顏色,偏偏這時候打破了叔侄倆的心境,一下子將兩人都打回了現實之中,美好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微微搖了搖頭,劉悅心情放開了,臉上淺淺的掛著一點笑容,扭頭望向劉駿:“劉駿,娶了婆娘可就是大人了,以後那些雞零狗碎的爛事不許再幹了,好好的掙錢養家,這樣吧,我在給叔叔一個磚窯,你幫著叔叔盯起來,要是你還不正乾,讓我知道了,可別說我心狠手辣——”
前面說的好好地,後面忽然就變了,劉駿臉上才泛起來的一點興奮,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劉悅可絕不是嚇唬他。
“我看弟妹不錯,一看面相善良,也沒有什麽心思,以後家裡的事,你要和弟媳多商量商量,不然鬧出什麽事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劉悅盯著劉駿,眼光不由得嚴厲了起來。
“我知道了。”劉駿不敢分辨一句,一方面劉悅這話都是為了他好,誰也跳不出什麽毛病來,最關鍵的是,劉駿不敢挑毛病。
對於劉悅的嚇唬,無論是二叔還是二嬸都不當回事,劉駿已經是真的怕了,現在那還敢賭,想想就哆嗦,只要劉駿不做什麽壞事,劉悅絕不是小氣的人,這種嚇唬反而是種好事。
“小悅,要不然讓小俊兩口子也去長長見識,也見見世面。”二嬸還是有些不甘心,雖然劉悅許諾了一個磚窯,那玩意也挺掙錢的,但是她希望得到更多。
“好呀。”劉悅沒有多想就應承了下來,劉駿絕不敢惹事,至於秀兒去了更沒問題,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一時間仿佛真的親近起來了,為了讓劉悅高興,二嬸和秀兒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後連同馮隱娘一家大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頓飯,每個人都挺高興地,特別是馮隱娘,因為這一刻,她已經是老劉家的人了。
只是事情總是沒有想象的好,快要吃飽飯的時候,忽然有工人從酒坊跑了過來:“東家,出了點事,二狗摔了一下——”
二狗也是大王莊的村民,在酒坊裡乾活,這摔了一下,也不知道摔得重不重,不過工人跑過來,那肯定是有事情,當下也顧不得吃飯,只是朝著劉悅點了點頭:“小悅,你現在家喝點水,我去去就回來。”
劉悅應了一聲,不管酒坊出什麽事,對於劉悅來說都是小事,甚至是自家的工坊裡就算是死上他幾個,對於劉悅來說也就是撫恤的是,只要拿出錢來,這都不叫事,這年頭人命不值錢。
“二叔,該給錢的給錢,對工人要好一點。”劉悅不忘了壓低聲音囑托二叔,畢竟二叔家是二嬸當家,對於二嬸的仁義道德,劉悅是真的不抱希望。
二叔匆匆的出去了,隨著工人很快就到了酒坊,只是進了門卻看見了村長,至於二狗子,也不過是磕破了一點皮,根本不用理睬,連藥都不用上。
見到村長,二叔苦笑了起來:“老叔,你這是幹什麽?”
知道村長把他誑來肯定有事情,二叔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麽,對於村長這位老叔,他是又敬又怕。
村長一臉的苦澀,還沒開口就先歎了口氣:"老二,我有話也不藏著掖著,我想請你和將軍說說,看看能不能在村子裡建一座學堂和醫館."
學堂和醫館?二叔一呆,這當然是好事,那以後村子裡的孩子就可以上學了,只是要和劉悅去說,二叔也是有些遲疑,因為他知道劉悅對村子裡沒有任何的感情,從小不是在村子裡長的,大哥死的時候村子裡沒有人伸手幫忙,和家裡人也沒有親情,當然這怪不得劉悅,但是劉悅絕對不願意幫村子的.
二叔見人多了,自然有些眼力,劉悅是什麽人他看得出來,劉悅當然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但是也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給我一拳我絕對給你一刀的脾性,和村子裡的人自然也就能想象了,還不如陌生人.
當年大哥的事情他很清楚,說起來都怪老爹,是老爹挨家挨戶的去說不管大哥的,但是的確沒有人出手幫襯,以至於大哥病死了,這一直是二叔的一塊心病,甚至於爺爺的死訊傳來,二叔都不讓自己多想,有些事真的不能深究.
嘴唇動了動,二叔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叔,現在村子條件也好了,你看這樣行嗎,學堂的事我出個大頭,村子裡每家拿一點,咱們自己建一個,再請一個先生-"
"老二,不一樣呀-"村長沒等二叔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老二,要是能以郡裡的名義修建學堂醫館,那麽咱們村子就能吸收更多的人,將來村變鎮,這是百年大計呀."
原來村長有這麽大的心思,二叔不由得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正猶豫著,卻忽然聽村長喊了一聲:"老二,我和全村的人都給你磕頭了,這件事也只有你能開口了,為了村子就麻煩你了-"
說著,竟然當先給二叔跪下了,村長一跪下,其余的村民也都跪下了,一個個面帶期許的看著二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