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是羌人之後,本身就有些粗魯,與趙浮這武猛從事不同,便在城下破口大罵,差點將趙浮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直氣的趙浮咬碎了一嘴的鋼牙,只是趙浮不善武功,卻不得不強行忍耐著。
“大人,如何容得下這狗賊如此辱罵,末將願出城一戰。”一員小將程朗站了出來,一臉的憤憤。
趙浮松了口氣,即便是沒有人站出來,他也打算派人出城,程朗一開口倒也遂了他的意,只是趙浮不傻,一個程朗不是鞠義的對手,因為之前一戰,鞠義的本事他們也心中有數,如若不然,程朗早就站出來了,也不會等到鞠義問候完了他十八輩祖宗。
“你一人不是這狗賊的對手,這樣吧——張延,孫韜,你二人與程朗一起,三戰鞠義,無比要將他殺了。”趙浮吐了口氣,盡管有點下作,但是殺了鞠義對冀州軍還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不能不說趙浮其實還是很有眼光的,雖然程朗不想三人如此,但是軍令如山,也不得不說收拾一下,三人一起殺了出去。
再說城外鞠義罵的口乾舌燥,如果在沒人出來,鞠義都打算打道回府了,畢竟這麽耗下去他也挺累的,不想就在這時候,廣川的城門忽然打開了,三個將領策馬而出。
這是要車輪戰還是要圍攻,鞠義心中冷笑著,還真是小瞧了他,心中一動,也不等各自自報家門,鞠義猛地雙腿一夾馬腹,人已經衝了出去。
這邊程朗三人才出了城,還沒有擺開車馬炮,就看見鞠義竟然策馬而來,竟然打算先動手。當然鞠義先動手無可厚非,他們是三個人出來的,不過怎麽感覺好別扭,也好丟人——
眼見鞠義過來,便在此時,就看見鞠義雙腿加緊了馬腹。猛地抄起了馬鞍上的八石大弓,遠遠地對著孫韜就開始彎弓搭箭,這要間隔二百多步呢。
孫韜三人也加了小心,畢竟箭矢來得快,感覺到被鎖定,孫韜還是小心的舉起了小圓盾,並且加快了速度。
越來越近,鞠義計算著風速和距離,以及戰馬的速度和角度,也就在到了百十步的時候,忽然低喝了一聲,大弓拉滿,只聽弓弦嘣的一聲,箭矢嗖的就射出去了,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孫韜身前——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箭竟然如此了得,哪怕是孫韜很小心了,但是箭矢擦著小圓盾,狠狠地扎在了大腿上,讓孫韜一個激靈,劇痛之下叫出了聲音。
這一箭之準,孫韜有些意外,吃痛之余,小圓盾就出現了空擋,這一刻鞠義猛的一聲大喝,八石大弓再一次拉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是一箭射出,而此時七十步,這一箭直奔孫韜露出來的面門而去。
可憐孫韜反應不及,被一箭射中了面門,當場慘叫一聲,一頭從戰馬上栽了下去,人已經不行了。
到了此時,所有人才知道鞠義箭術如此了得,即便是馬戰之中,也同樣百發百中,更能百步穿楊,當真是厲害了。
不過再好的箭法,到了近前也施展不開,鞠義就棄了弓箭,從新掛在馬鞍上,雙腿一夾馬腹,從新快了速度,也從背上抽出了長刀,望著程朗咧嘴一笑,猛地啐了一口:“想要爺爺的命,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了——”
話音落下,三人已經撞到了一起,鞠義右手長刀,左手小圓盾,長刀橫斬,小圓盾擋住了程朗的長槍,只是一抖,兩人錯過,長刀又蕩開了張延的長矛,只是長刀回收之際,卻再張延的大腿上割了一刀。
三人一錯而過,各自往前奔走,不過鞠義不敢靠近城牆,只是離著二百步就開始調轉馬頭,從新向兩人衝來。
趙浮在城上看得分明,一張臉已經陰沉下來,哪怕是不是精通武功,卻也鞥看得出來,鞠義應付兩人很容易,反倒是程朗兩人有些吃虧,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是程朗兩人要輸的。
深深的吐了一口胸中的鬱氣,趙浮用力的啐了一口,心中一動,回頭朝身後諸將望去:“那兩位再出城接應程朗兩人?”
既然已經不顧臉面了,趙浮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乾脆再派兩人出城,無論如何將鞠義斬殺。
卻說這邊三人撞在一起,鞠義依舊是左突右衝,小圓盾卸力,長刀劈斬張延,只要有一人受傷,這受傷的怎麽也比沒受傷的好應付,長刀與長矛撞在了一起,將長矛蕩開之際,鞠義卻用腿將長刀一頂,長刀一帶,便又在張延的腿上留下了一刀。
這種傷口並不會致命,但是很疼,而且會流血,總是會分了張延的心思,而且會讓人心生懼意。
正如鞠義所料,張延接連挨了兩刀,就知道自己和鞠義武藝的差距,但是此時程朗不退,張延也沒有辦法,只能咬著牙再次衝了回來。
鞠義冷笑著看著兩人,就憑這武功還敢出來逞能,只是此時沒時間多說,鞠義一打馬,戰馬嘶鳴一聲,朝著程朗和張延撞去,眼看著又開始接近,缺水也沒有想到,就在三人離著十幾步的時候,鞠義的戰馬忽然猛地加速起來,一下子打亂了程朗和張延的配合。
鞠義的這匹棗紅馬是鞠義在西羌降服的一匹馬王,又與鞠義相處了五六年了,雖然戰馬有些老了,但是卻和鞠義心意相通,剛才鞠義一打馬,戰馬就已經知道鞠義的用意,此時突然發力,就是要打程朗張延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的確是有些意想不到,忽然的變化,讓兩人反應不及,猛地下意識的反應,兩人已經無法再配合起來,程朗出槍,張延卻讓自己離著鞠義遠一點,因為鞠義一直在針對他,而且鞠義的長刀,此時也的確是對著他的。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偏偏鞠義馬術了得,竟然就在此時身形一仰一側,長刀竟然調轉方向,整個人讓開了張延,小圓盾擋住程朗的長槍,微微一側,長槍劃開,鞠義長刀卻隨著長槍劃了上去。
這一下將兩人徹底的打懵了,誰也想不到鞠義還有這手段,張延要救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遠了一步,根本夠不到鞠義。
可憐程朗都沒有想到鞠義的目標竟然是自己,因為之前一直針對的是張延,也頗有所獲,張延受了傷,怎麽看目標也應該是張延,但是卻沒有想到,目標竟然是他。
不管想沒想到,長刀劃上來,程朗避無可避,只能側著身子朝後仰去,希望能讓開這一刀。
只是這一刀鞠義精心準備的,想要躲開哪那麽容易,哪怕是程朗反應夠快,但是長刀劃過,也還是帶起了一篷鮮血飛濺,長刀劃了過來程朗的胸口,帶起了一塊皮肉,雖然不致命,但是隱約見了骨頭,可也夠程朗受得。
一聲慘叫,程朗到吸著涼氣,這一刀傷的夠重的,感覺到傷口的疼痛,咬著牙也顧不上鞠義,只是本著城門衝了回去,丟人總比丟命好的多吧。
程朗撤退,張延也就不敢在打下去,否則他一個人只有送死的可能,也只能跟著程朗往回走,,只是低著頭不敢忘城頭上看。
其實最鬱悶的是剛剛衝出城的另外兩個將領,忽然間看見程朗和張延都狼狽的回來了,兩人傻在了哪裡,他們的武藝還不如程朗,此時兩人都這麽慘,他們上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程朗和張延撤回來了,他們是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待在城門口尷尬起來。
的確是夠尷尬的,趙浮看著這一幕,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知道手下人不是鞠義的對手,哪怕是已經豁出顏面去了,但是趙浮畢竟還是要臉的,此時已經輸了,再派多少人出去,那只能是丟人現眼。
鞠義呵呵一笑,策馬上前,卻將孫韜的屍體拎了起來,這才打馬回了自己這邊,也不再叫罵,拎著一具屍體,就回轉了軍營。
鞠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是為了打擊冀州軍的士氣,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三人出來戰鞠義一人,還被殺一個,兩個狼狽而逃,就可想而知冀州軍的士氣了,誰也打不起精神來。
不過要攻打廣川和埠城不一樣,埠城屬於渤海郡,可以說是主場作戰,百姓對冀州軍不支持,所以鞠義才敢強攻,但是廣川城是清河國的城池,只是清河王早就故去,清河國真正的掌權者是韓馥的手下,自然清河國也是支持趙浮的。
要想攻佔廣川,鞠義知道就只有出其不意,畢竟趙浮還有八千人馬,而自己只有四千人馬,不過鞠義已經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不斷地成型,一旦那麽做了,趙浮無論怎麽做都是錯的。
不過這一夜雙方還是都很克制的,沒有去試探對方,都擔心對方有什麽詭計,不過好處雙方都得到了休整,畢竟無論是冀州軍還是渤海軍都已經累了,沒有人喜歡不停地打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