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悅的惱怒,劉穎沒有感覺,但是劉悅的話卻讓她有些驚喜,也顧不得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凝望著劉悅死死地咬著嘴唇:“我真的能出去?”
“只要我點頭,在將軍府就沒有人敢難為你,劉穎,我既然把你帶了回來,就沒想在追究那件事,只是以後別給我再乾蠢事了,不然我可就真的饒不了你了,懂了嗎?”劉悅深吸了口氣,盡量的讓自己平和一些,但是話語間卻還是帶著怒氣,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差點被劉穎給蠢哭了。
啊了一聲,對於劉悅的呵斥,劉穎沒有多想什麽,即便是她想,以後也沒機會了,這裡是將軍府,她身邊就只有一個帶來的宮女,還已經被劉悅賜名叫做劉怡,如今也是一門心思的成了劉悅的奴婢。
至於將軍府的那些奴婢下人,劉穎知道永遠不會和她一條心的,那些都是劉悅的心腹,所以根本不用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
沒有人喜歡成為被圈禁的金絲雀,劉穎自然也不喜歡,哪怕是只在小黃城裡轉一轉,最少也能見識許多,總好過困在將軍府。
看劉穎總算是走出了心中的牢籠,劉悅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劉穎這蠢女人,回身出去了。
晚飯的時候,劉悅沒安排人去請劉穎,因為劉穎更喜歡安安靜靜的在後院吃頓飯,而不是到前院來被董白無視和諷刺。
夜黑了,但是透過琉璃,卻還是能看見外面的景色,只是有些昏暗,假山流水懨懨,還有鳥兒輕鳴,好不愜意。
只是這一切卻被劉悅一頭大汗,嘴裡還嘶嘶哈哈的給打破了,到底是當兵打仗的,吃飯根本就沒有斯文模樣,當然董白也沒有斯文的模樣,甚至還要和劉悅搶東西吃,最少鍋子裡的螃蟹被吃的精光。
“真好吃,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東西——”董白雙手抓著螃蟹啃著,嘴裡還不忘了嘀嘀咕咕的:“為啥長安就沒有這東西?”
白了董白一眼,劉悅嘿了一聲:“你知道就這幾隻螃蟹費了多少事嗎?夏天的時候從海邊運過來,一路上要用冰塊保鮮,等運回來,還要放在冰窖裡,還要經常的觀察,能放倒這時候,一百斤能壞掉七八十斤,要是算帳的話,這些螃蟹能值三百文錢,一般老百姓夠一年的生活了。”
對於劉悅的話董白沒有感覺,不過既然這麽金貴,董白舔了舔嘴唇,堆出一臉的笑容:“那還有沒有,我還想吃。”
“得了吧,到年三十晚上,我在請你吃一次,你以為還有多少存貨。”劉悅一臉的不以為然。
撇了撇嘴,董白抓起了最後一個,臉上卻有點糾結,不過也只是片刻,便朝著侍候的婢女招了招手:“去將這個給長公主送過去。”
“諾——”婢女應了一聲,卻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董白這是想幹什麽,不過隨即劉悅就知道了,董白是在打擊劉穎,或者說是在嘲笑劉穎,果然是小女孩心思,至於更深層的劉悅懶得去想。
“你閉上眼睛?”劉悅輕笑著,一臉的古怪。
董白眼光掃了劉悅一下,心裡一轉,哼了一聲:“閉眼就閉眼,我看你能給我什麽?”
隨著董白閉上眼睛,劉悅做了一個手勢,隨即狗子就領著人抬出來了一個一尺多高的煙花,就叫做鐵樹銀花,這是劉悅特製的,現在的火藥還沒有到如此奢侈的時候,也就是過年了,又趕上了劉悅大婚,所以劉悅才趕製了一些煙花,畢竟大婚是劉悅這輩子很重要的事情。
其實董白看得見,因為他從來不是老實孩子,即便是閉著眼,也從留了一道縫隙,偷偷地觀察著,依稀看見狗子抬了什麽東西,只是卻怎麽也不懂那是什麽?
“行了,睜開眼吧——”劉悅哈哈一笑,拉著椅子做到董白身邊:“這可是第一隻煙花,你是第一個看到的——”
眼光流轉,董白笑容裡多了一些什麽,不過卻沒有流露出來,而是興奮地比劃著:“快點讓我看看——”
煙花被點燃了,一點點的火光,讓董白有些懵糟,就這玩意。
只是忽然間,一些銀色的火花從煙花之中噴湧出來,好像一個噴泉,從一點點瞬間高大起來,便已經有了一人多高,數不清的五顏六色的火花飛濺,好像是掉落的星星.
"啊-"董白驚叫著,眼睛裡都是小星星,太漂亮了,這是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
"嘶-"劉悅到吸了一口涼氣,董白興奮起來,抓著他的胳膊疼呀,那還有心思去看煙花.
女孩子經不起這種美麗的,就連後院的劉穎,都從敞開的院門口,和劉怡一起,長大了嘴看著美麗的煙花,眼睛裡也都是無數的小星星,原來還可以這麽漂亮的.
從這一天開始,大漢朝有了煙花這種東西,只是如今只有劉悅才有,因為火藥掌握在親兵營手中.
火花整整小半個時辰,董白一直在尖叫著,興奮著,甚至不知道說的什麽,反正平複不了這種心情,在琉璃屋裡看煙花,這絕對是大漢朝第一人.
"真的好漂亮,你看那個火花像不像星星-"董白拉著劉悅說個不停,眼睛裡也好象有星星在閃爍.
劉悅回去後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董白還興奮的睡不著覺,躺在軟榻上,絮絮叨叨的說著煙花的美麗,這是這一年最漂亮的時候了.
最後劉悅拖著疲乏的腳步回了後院,劉穎卻還沒有安歇下,心中盼著劉悅不要回來,至於會不會和董白有什麽事情,劉穎不願意多想,劉悅對董白本身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救命之恩,但是誰知道呢?
那一夜落櫻紛紛,劉悅本身就不是什麽聖人,自然也不會講什麽仁義道德,更不會在意俗禮,所以那一夜劉穎變成了女人,但是劉穎一顆心也真正放了下來.
劉悅難得的睡個懶覺,因為昨晚上折騰的太晚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還是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原因竟然是因為劉怡.
睡的正香的時候,劉悅夢見回到了前世,正回憶著很多的過往,忽然狗子的聲音隱約傳來:"將軍,您賜名的那個婢女劉怡殺人了-"
哪怕是睡著了,劉悅吃了一驚,謔的坐了起來,迷迷瞪瞪的看著狗子:"什麽情況?"
殺個人不是大事,劉怡是自己賜名的,那就事大了,當然要先知道什麽情況.
狗子搖了搖頭,遲疑著,隨機苦笑了起來:"剛才有弟兄過來稟告,劉怡當街殺人,如今衙差也不敢隨意抓人,而且被殺的這人-"
好像其中還有些蹊蹺,劉悅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怎麽,這人還有些不一般?"
"是陳大人的妻弟-"狗子壓低了聲音,頓了頓又道:"是真正的妻弟-"
眉頭皺了起來了,陳宮將家人都接了過來,如今都在小黃生活,陳宮的妻弟在小黃也很正常,甚至於劉悅還記得陳宮的妻弟還有了官職.
"走,去看看-"劉悅吐了口氣,心裡面有點煩躁,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大街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堵的水泄不通的,不過劉悅一來,百姓們就趕緊的讓開了地方,就看見裡圈是一些衙差,手拿著鐵尺,一個個卻是束手無策.
劉怡跪在地上,手中高舉著劉悅給他的那把斬馬刀,就是這把斬馬刀讓衙差們不敢動手,已經著人去請陳宮了,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頗為棘手.
劉悅的刀是殺人的刀,陳宮的小舅子就橫屍在不遠處,大街上很多人看著事情發生的,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好爭辯的了,情況很明顯,陳宮的小舅子見色起意,發現了生面孔的劉怡,又看著是個婢女的模樣,就想著強扭個瓜,卻不想碰上了抱著斬馬刀的劉怡。
一把刀很普通,但是這是劉悅親手交給劉怡的,上面刻著劉悅的字號,那麽意義就不一樣了,如果是在劉悅手裡,就算是無故殺人,誰又敢去治劉悅的罪。
關鍵是這把刀從一開始就是劉悅給了劉怡殺人用的,如果殺的是一般人,可能今天都不會有人追究,但是這卻是陳宮的小舅子,哪怕是陳宮並不喜歡他,但是卻依舊是陳宮妻子的親弟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這才是衙差們犯愁的,劉怡舉著刀,沒有陳宮或者劉悅的命令,誰又敢動她,而且就算是陳宮要動劉怡也需要好好地三思而後行,畢竟事關將軍府的顏面,事關劉悅的顏面。
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湊巧,陳宮這小舅子平時也沒乾過什麽欺男霸女的事情,因為陳宮經常的給他上綱上線,經常的嚇唬他,所以這小舅子也不敢在小黃亂來,因為上面還有劉悅,一句話就能要他的命,所以很收斂,最多也就是嘴上花花,卻不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