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準備一些禮物,狗子,你去一趟,替我恭賀曹操為兗州刺史,並奉上治下所有官員的詳表——”劉悅眯著眼睛,既然暫時不能撕破臉,那麽就暫時不給曹操機會。
送上詳表是說臣服的意思,送上禮物更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最少短時間內曹操應該不會和自己撕破臉的。
“諾——”狗子應了一聲,便自行下去準備了,禮物好辦,按照劉悅的意思還是琉璃瓶和有些小黃的特產,看著值錢,但是其實不值什麽錢,劉悅就是用這種辦法減少花銷的,而且還有面子。
只是劉悅卻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示好的行為,卻成了戰爭的導火索,當然這是後話,最少此時劉悅想不到。
此時的劉悅又要應付董白的探視了,每天的上午董白都要來看望劉悅,還會帶來董白親自動手做的米粥和湯,每天這個時候都是最難熬的時候。
看見董白推開門,堆著一臉巧笑的走了進來,看見劉悅雙眼就彎成了月牙:“劉悅,你猜我今天給你做了什麽?”
劉悅有些無奈的看著董白,忽然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嘴角抽搐了幾下,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該不會還是昨天的海鮮粥吧?”
“當然不是了——”董白嘿嘿笑著,眼珠子滴流亂轉,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壞主意,只等話鋒一轉:“我今天熬了羊肉湯,整整熬了一到清早——”
將手中的食盒放在劉悅的床邊,就聞到了一股子很濃的膻腥味,還有那麽一點糊味,融合在一起,劉悅覺得胃裡已經開始難受了。
眼見著董白忽然屏住呼吸,然後快速的掀開了食盒,將裡面的湯蠱掀開了,然後人就閃到了一邊,後退了七八步之遠。
一股子濃濃的羊膻味衝入鼻腔,那一瞬間劉悅差點吐了出來,這股子味道還夾雜了其它的味道,有糊味,有臭味,還有無法形容的味道,也不知道董白到底在湯裡面放了什麽。
趕忙捂住了鼻子,劉悅臉色有些難看:“端下去,董白,你這是想弄死我是吧,你怎麽能把羊湯熬成這種味道的?”
“我就是聽廚子說的,讓我先用羊骨頭熬湯,在放羊肉,加上鯽魚一起熬湯,裡面放上一點佐料——”董白一臉的無辜,眨著眼睛,好像渾然不知道她弄得這東西有毒一樣。
婢女堵著鼻子將這羊湯端下去了,屋裡面還有去不掉的羊膻味,讓劉悅有些受不了,偏偏還不能開窗。
“董白,又沒有人告訴你,你實在是沒有廚藝方面的天分,你還是放棄吧,好好的羊湯你就是啥也不放也不過是膻味重點,你怎麽能熬出這種味道的,恐怕天底下也只有你了——”劉悅吐了口氣,使勁的用手在鼻尖扇了扇:“來呀,給我換屋,這裡是沒辦法住人了。”
“你真討厭——”董白使勁的跺了跺腳,氣呼呼的轉身就出去了。
出了門,董白吐了吐舌頭,快步跑掉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熬的這玩意實在不怎麽樣,不過誰不是一點點的練出來的廚藝,沒有誰是天生的不是,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能把飯菜做好了。
幾天過去了,劉悅的病應該是好了許多,甚至於董白也看得出來,劉悅其實並不嚴重,更多的是嚇唬自己,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而已,不過董白也不生氣,反而樂在其中,劉悅不願意讓自己走,那不正是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嗎?
如紅姑說,劉悅會不會有可能想要用她去要挾太師,但是董白對此嗤之以鼻,因為董白很了解劉悅,劉悅根本就不屑於那麽做,劉悅有他自己的傲氣,這種下作的手段劉悅不屑於用的。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對大家都好,董白樂此不疲的做吃的,也無法是讓自己過得更踏實,畢竟有些事情做總比閑得無聊要好。
而另一方面,董白不說破,也正是因為不想讓劉悅自在,讓他小題大做,明明已經沒事了還賴在床上,自己不說破,每天去看他,就讓劉悅躺在床上吧。
劉悅當然不知道董白的鬼心思,但是只要董白不走,多在床上待幾天反倒是小事,反正最近劉悅沒打算和人打仗,休息幾天也就無所謂了。
劉悅的生活沒有改變,但是只是因為偷懶了幾天,很多人卻以為劉悅病得很厲害,因為郎中天天去將軍府送藥,劉悅也沒有出現過,種種跡象表明劉悅病的不輕,短時間內恢復不了的。
關注這消息的都有袁紹、公孫瓚、韓馥、曹操和袁術,因為他們隨時可能和劉悅打起來,所以劉悅的狀態就很重要了,而且他們知道,只要劉悅緩過勁來,以劉悅眥睚必報的性格,之前已經撕破臉了,早晚要打仗的。
曹操很了解劉悅這一點,所以從退回泰山郡開始,就一直在準備反攻,或者說準備防禦,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兗州刺史的任命,不過隨即曹操就想明白了,自己竟然佔了劉悅的便宜。
“劉悅不可留——”戲志才看透了這一點,目光落在了地圖上:“只是單憑刺史大人的兵力,不足以攻破新軍,所以還要聯合其他人——”
“袁本初只怕是沒有心思,他現在隻想著冀州——”曹操吐了口氣,說不出的煩躁,三萬大軍竟然還需要畏首畏尾的。
戲志才微微一笑,卻是輕輕擺了擺手:“非也,大人不應該去找袁本初,而是去找袁公路,新軍很強,定陶有大將張遼,有兵馬五千,有各種物資,想要攻克的話耗費的太多——”
這一點曹操也承認,張遼善戰,而且小心謹慎,真的很難纏,而且定陶百姓支持他,如今兩個月過去了,定陶的防禦加固了許多,如果在配合著劉悅的殺手鐧,那麽想要攻克定陶,只怕一仗打勝了,也沒有能力繼續進攻陳留郡了。
隨著戲志才的話,曹操心中倒是一動,目光落在了陳國上,略略遲疑了一下,眼中忽然一亮:“你是說梁國?”
“不錯,梁國就是劉悅的弱點所在,縱觀劉悅治下,以陳留、濟陰郡和東郡為北,以潁川郡和陳國為難,但是唯獨中間的梁國,不但新近歸降,百姓還沒有歸心,而且兵力弱,也沒有什麽大將,拿下梁國,就可以轉攻陳國了,而一旦攻下陳國,潁川郡就成了飛地——”戲志才在地圖上指指點點,不覺得神采飛揚。
如果按照戲志才的說法,這的確是那麽回事,梁國的確很弱,但是因為在腹地,東邊有沒有太大的威脅,所以劉悅也只能在這裡布置的薄弱了一些。
“讓我想想,一旦要動手,就必須有所成就,不然咱們折騰不起——”曹操吐了口氣,眼光在地圖上不斷地巡遊,心中千百念頭飛轉。
沒等曹操拿定主意,第二天的時候,就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劉悅派來了使者,來恭賀曹操升任兗州刺史的。
喔了一聲,曹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遲疑了一下:“去將人請進來——”
話音才落下,曹操卻忽的站了起來:“還是我親自出去看看吧。”
說著,就出了大堂,不遠就看見大門口一個新軍模樣的軍士,正挺著身子戳在哪裡,與周圍格格不入。
“參見曹大人——”狗子見過曹操,如今再見,一眼就認出了曹操,倒也不敢托大,趕忙躬身行禮。
楞了一下,曹操未曾開口,臉上就綻開了笑容,推開親兵,大步走到了狗子面前,伸手將狗子攙扶了起來:“沒想到劉悅兄弟還這麽記掛著我,真是慚愧慚愧,既然你代表劉悅兄弟來了,遠來是客,今天就陪我好好喝幾杯。”
一番話讓狗子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曹操還真的看不得他,當然也是沾了劉悅的便宜,不過這還是讓狗子很興奮,趕忙推辭起來:“曹大人客氣了,我不過將軍的親兵,哪裡能——”
“你現在代表的是劉悅兄弟,什麽話也不要說了,咱們喝酒去——”曹操絲毫看不出真偽,仿佛真的很重視狗子一樣,讓狗子有些受寵若驚。
將狗子連拉帶拖的請進了大堂,只等各自落座,便吩咐下人去準備酒菜,此時閑暇下來,曹操也關心的問了起來:“這位兄弟,不知道劉悅他怎麽樣了?我聽說他可是病倒了,聽說病的不輕?”
“沒那麽嚴重,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狗子臉上依舊是一臉的笑容和恭謹,但是回話的時候卻是不亢不卑的:“還不是年三十那晚上,將軍給董白小姐放煙花,有些著涼了,不礙事的。”
礙不礙事對於曹操不一樣,曹操在試探,只是狗子越說的輕描淡寫的,曹操反而真的相信劉悅病了,否則沒病的話,劉悅絕對會讓人說自己病的要死了,只有真的病了才強撐著的,因為劉悅不單單可以震懾各方,更是新軍的主心骨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