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冰凍河面幾百個爬犁悄悄地過了河,上了岸就變成了戰馬拉著,悄悄地靠近著睢陽,這樣寒冷的夜裡,曹軍的斥候也不會出現.
十幾裡的路程也不過很快就到了,路上沒有出現什麽意外,弟兄們裹著被子,即便是在這樣的天氣裡,身上也不會太冷.
離著睢陽城還有三裡的時候,大軍停了下來,軍士們各自將爬犁解開,然後翻身上了戰馬,就等著劉悅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殺過去.
勝負本身就是劉悅需要考慮的,軍士們只需要奮勇殺敵就可以了,但是睢陽城絕不是憑著一腔悍勇就能攻克的,況且城中還有兩千曹軍,想要攻克睢陽城是需要動腦子的.
"典大哥,從城門往南三百步,在這裡有幾座墳頭,只要推到墓碑,底下就有一個可以進城的地道,出口在城中已經荒廢的土地廟裡-"劉悅既然打算攻睢陽,自然早就有打算,這條地道就是劉悅安排三兒悄悄留得,曹操能看得出梁國是新軍的軟肋,難道劉悅就不知道嗎?
任何人不能將劉悅看得太簡單,因為他從來不簡單,既然知道睢陽是弱點,自然早就有準備,這條地道就連程昱都不知掉,可是三兒領著心腹挖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呢.
劉悅憑什麽有把握攻破睢陽,就依靠這條地道,有這條地道,進城就不是難事,以親兵營的精銳,以新軍武器的犀利,還有劉悅的殺手鐧,各種要素都讓這場仗沒有公平可言.
"狗子,將白氈取過來."白氈是蒙了白布的毛氈,和白雪極其相近,大晚上的藏在白氈下,很難注意得到,不然靠近城牆會被發現的.
白氈交到了親兵們的手裡,每個人還背著幾個火藥包,身上還掛著火油罐,眾人已經在典韋身後站罷.
"弟兄們多多保重-"劉悅點了點頭,眼光掃過了每一個人:"接到信號我就會出發,從這裡到城門口,我需要兩碗茶的功夫,所以你們必須堅持兩碗茶,明白嗎?"
“明白——”雖然聲音都不大,卻異常的整齊,聲音中透著凝重。
點了點頭,劉悅吐了口氣,目光落在典韋身上,只是抱了抱拳:“典大哥,一切小心,保重自己。”
典韋嘿了一聲,咧著嘴笑了,揮了揮拳頭,一臉的不在意,沒什麽好怕的,他們準備的如此充足。
“出發——”深吸了口氣,劉悅一擺手,一百名親兵營的弟兄,這是精銳中的精銳,紛紛將白氈罩在身上,登時分布在那麽寒冷了,彎下腰就仿佛和雪地融為了一體,跟在典韋身後,快不朝著睢陽城而去。
睢陽城上燈火通明,就連城下百步也是明亮如白晝,城上更有巡邏兵交叉而過,碗茶的功夫就會有巡邏兵過去,更何況還有固定的崗哨,城上還有將領盯著,即便是困得哈欠連天,卻沒有人敢偷懶。
劉悅的失蹤讓所有人都加著小心,曹仁根本不敢大意,一晚上總是不定時的出來轉個兩三圈,以保證軍士們不敢偷懶睡覺,免得被劉悅所趁,甚至派人盯著天上,因為新軍有飛燈和飛鳶,好在白雪遍地,黑夜裡視線沒有那麽大的影響。
只是沒有人能看到裡許外,典韋領著人貓著腰,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走上幾十步就會停下來觀察一下,白雪和白氈混合在一起,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夜晚終究是夜晚,白氈和白雪混雜著,真的看不清楚,況且這個時代的人因為營養的缺乏,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夜盲,所以百步之外發現不了,只要在百步之內發現了,就行就想進攻到城裡。
但是典韋他們不需要到百步之內,因為當初三兒挖地道的時候,早已經都計算好了,地道的入口就在百步之外,正好是視野的極限,這樣的距離,就算是微微有點動靜也發現不了。
有驚無險的到了墳頭這裡,所有人停頓下來,用白氈裹住,和雪地成了一體,如果不是湊到跟前,真的發現不了這些白乎乎的竟然是人。
其實親兵們也都很緊張,因為一旦被發現,他們進城的話就不太可能了,如今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所有每個人都很小心,就連一向粗枝大葉的典韋,都小心翼翼的將那塊石碑移開了,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黑黝黝的洞口仿佛要吞噬人,不過典韋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滑了進去,地道中有些黑,還有些潮乎乎的。
好在地道中很平整,摸索著朝前走去,也沒有拐彎,筆直的一條地道,朝著睢陽城中延伸過去。
也不用多久,典韋摸到了一個台階,而此時,所有的親兵都已經進了地道,地道口被白氈遮擋住了,也不怕被人發現,沒有人會注意墳頭的變化的。
台階上面還有很厚的土,典韋用短戟將圖層捅開,估計著有尺厚,就碰到了一塊木板,將木板取下來,上面還有一手厚的圖層,再挖開,這才見到天光,出口終於打開了。
傾聽了一下,外面沒有動靜,這本就是廢棄的土地廟,早已經沒有了香火,殘垣斷壁,透露著滄桑,更何況土地廟靠近西城牆,離著城門也不遠。
小心的爬出來,典韋秉著呼吸,眼光轉動,周圍很安靜,從這裡看不到城牆上的動靜,同樣城牆上也看不到這裡的情況,三兒選的這個地方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