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讓典韋罵了一刻,就在紀靈考慮要不要不講德行,派他十個八個的將領出去,雖然會讓人瞧不起,但是最少士氣不會這麽低落,只是還沒等紀靈拿定主意,典韋就不罵了,收了雙戟,調轉馬頭回了本陣。
典韋罵戰只不過是一種策略,為了接下裡的事情做準備,既然效果出來了,劉悅也就沒打算繼續下去,真的把紀靈軍逼得決一死戰,這不符合劉悅的打算。
“盾牌兵上前——”那一刹那,劉悅忽然挺起了腰板,臉上的懶散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一聲令下,就有五百盾牌手翻下馬,極短的時間就結成了陣型,前面是圓盾形成的一道牆,上百人抬著盾牆,後面還有幾道盾牆,隨後隨著喝令,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兩軍陣前。
紀靈猜不到劉悅打算幹什麽,但是卻知道劉悅絕對不懷好意,心思轉動,忽然下令:“讓大營的軍士也結成盾陣,小心保護自己。”
不管劉悅想幹什麽,但是保護自己絕對沒錯的。
再說紀靈下令的空擋,就看見劉悅從親兵手中結果一面旗子,然後猛地一揮,就有四百精銳翻身下馬,一個抱著布袋,一個拎著木箱,飛快的和盾陣匯合,頃刻間消失在盾陣之中。
說是消失只不過是分散開了,紀靈依稀看得見,那些拿著布袋和木箱的新軍,都躲在了木盾後面,至於身上背著的小弩,那根本不在紀靈的考慮范圍之內。
劉悅到底準備的什麽手段?是什麽讓劉悅如此有底氣?
“弓弩手準備——”紀靈也是大喝一聲,立刻下面軍營中的弓弩手開始躲在了木盾後面,隨時準備和新軍對射。
城上床弩也都就位了,箭矢被按上,弓弦被拉開,已經對準了新軍所在,只是等著新軍進入射程。
‘哐’的一聲聲,新軍每一步前進,都是那麽整齊,就好像踩在了紀靈軍的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盛,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安在紀靈軍中蔓延,到現在新軍沒有去下弓弩,那麽肯定別有原因。
眼見著新軍已經到了離著軍營還有百步,刺出剛好是床弩的最大射程,也是普通強弩的最大射程,如果再往前就不免會被箭矢所害,但是隨著劉悅一揮旗子,新軍就停下了。
只是頓了頓,劉悅手中的旗子再一次一揮,雖然紀靈不知道代表著什麽,但是劉悅的中軍大旗下了命令,果然就有三百新軍弟兄下了馬,抱著一個大布袋,然後飛快的衝到了盾陣的後面。
那些人將不帶拆開,那是一堆的零件,絕大部分是木製的,其中也有些鐵件,組裝起來倒是簡單,短短碗茶的功夫,一個大型的拋石機就出現了。
紀靈臉色陰沉了下來,新軍還真是有辦法,這玩意竟然這麽簡單,但是數十架拋石機,卻還不放在紀靈眼中,因為大營之中同樣有拋石機,只要新軍敢再往前,就讓新軍好好的嘗嘗。
但是紀靈沒想到,新軍的這種拋石機卻是最先進的,利用絞盤,然後手柄發射,可以反覆利用,而且很迅速,關鍵是射程能達到一百五十步,遠比普通的拋石機百步的距離要長很多。
一百五十步和一百步有什麽區別,區別最大的就是新軍動手,紀靈軍還不了手,能讓人活活的憋屈死。
“火油——”劉悅中軍大旗一揮,便已經下了命令:“前面火炮準備——”
所有的兵馬都進做好了準備,就連身後一千弟兄都隨時準備接應前面的弟兄,幾百張強弩和幾百張小弩都準備好了,戰馬也在輕輕踏著地,已經感受到了要進攻的氣氛。
“開炮——”劉悅猛地一聲大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火炮有半人多高,前面用三腳架支撐,底下還有配重盤,好在這種火藥的火炮後坐力不大,但是對於現在這種時代,卻已經是不可想象的東西。
軍士們耳中塞著棉花,所有的命令只看中軍大旗,中軍大旗一動,盾陣微微一變,二百個炮口就露了出來,黑黝黝的炮口面對著紀靈軍大營,一個弟兄帶著厚厚的棉手套壓著炮筒,一個弟兄點燃了火炮,然後手一松,滑進了炮筒之中,隨即砰的一聲,火炮炸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飛了出去。
軍士們無法統一火炮,雖然有些凌亂,但是二百門火炮卻接連打出去的,看著一片黑乎乎的東西砸過來,紀靈軍下意識的縮在了盾牌後面。
轟的一聲,火炮落在地上就爆炸了,就算是砸在盾牌上爆炸,哪怕是炸不傷紀靈軍,但是隨著爆炸,崩飛的鐵片和鐵釘,就將紀靈軍炸的慘了,無論如何,軍士們無法躲避那些崩飛的鐵片,一時間慘叫聲聲。
但是第一次爆炸才結束,下一次爆炸就來了,已經亂了的紀靈軍,自然死傷更重,不等紀靈下令,軍士們就主動地放棄了最外圍的木牆,然後朝著裡面撤去,拉開距離,躲到新軍的火炮射程之外。
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因為只有後退,等新軍上前,才能讓床弩發揮威力,只有床弩才能壓製新軍。
弓弩手早就亂了,火炮不在於炸傷多少人,關鍵是崩飛的碎鐵片和鐵釘,每一個火炮能籠罩方圓十幾步,二百個火炮砸下來,紀靈軍受得了才怪。
不要說一般的軍士,就是紀靈看到這一幕也臉色大變,只是偏偏無能為力,眼見著前陣已經潰散,大軍本能的往後退,對於這種爆炸,很容易想到劉悅的殺手鐧。
而隨著爆炸聲,劉悅再一次揮動大旗,那些拋石機也發威了,隨著嘣嘣聲,一個個已經點燃的火油罐就砸了過來,砸落在外側的軍營木牆上或者是大車上,火焰就竄了起來。
紀靈臉上抽搐著,沒想到拋石機竟然能打出這麽遠,哪怕是火油罐夠輕也不行,難怪劉悅如此囂張,原來靠的是器械的強大。
"退到城下據守-"紀靈沒敢多想,趕忙下令撤退.
只是隨著紀靈軍的撤退,劉悅的中軍大旗一揮,忽然間所有的炮聲就止住了,如果不是滿地的狼藉,或許還以為剛才只是做夢呢.
劉悅知道床弩的最遠射程,所以不會拿著弟兄們冒險,況且也沒有必要,接連三輪火炮,外加火油,半個軍營已經便地狼藉,最少有七八百的紀靈軍或死或傷,這對於紀靈軍的士氣絕對是很大的打擊.
"收兵-"劉悅揮動中軍大旗,前面的弟兄登時飛快的撤了回來,只是片刻的時間,無論是火炮還是拋石機,都被拆卸完畢,裝進了布袋之中扛了回來.
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只是紀靈軍的軍營毀了半個,還有那些倒在地上慘叫的傷兵,卻在告訴所有人,剛才發生了什麽.
紀靈沒有讓一千騎兵衝出去殺敵,因為新軍還有後手,肯定也早就預防了,衝出去意義不大,紀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騎兵的裝備上遠不如新軍,難怪新軍的戰鬥力強悍.
臉色陰沉的看著下面燃燒的軍營,紀靈緩緩地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該死的-"那個爆炸的東西太快了,如果足夠多的話,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關鍵是離的太遠,床弩都夠不到,如果是在特定的戰場,那絕對威力更大,比如說用在守城上,只要進攻的軍隊沒有床弩,那絕對是一種災難.
好在新軍沒有繼續,因為劉悅不想進入射程之內,等所有一切過去,劉悅依舊拿著喇叭上前,扯著嗓子喊了起來:"紀靈,我在扶溝,等著你們前來-"
話音落下,劉悅好像想起了什麽,眼眉一挑,臉上浮現起一絲怪笑:"記得告訴袁術,老子在扶溝等他,是個男人的就來,別他娘的不敢來-"
隨即,扔下喇叭掉轉馬頭,大手一揮,新軍依舊開始慢悠悠的離開,只是紀靈看得分明,新軍可不是撤退,那些強弩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廝殺,還有馬鞍上的簡易拋石機.
究竟紀靈沒有下令追殺,步卒去追騎兵,除非是他瘋了,至於自己的騎兵,紀靈不想損失太大.
"立刻將所有的情況稟告太守大人-"紀靈沉默了一會,立刻讓親兵去給袁術送信,劉悅這一次來,根本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就是來顯擺那種殺手鐧的,到那時不得不說,殺手鐧再一次震懾了紀靈.
那東西只要形成規模,就根本無法防禦,遠比箭矢的威力大得多,可以覆蓋一塊面積,紀靈想不到該如何應付.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袁術手裡,而這時候劉悅都還沒有回到扶溝,所有的情況都已經詳細的說給了袁術,短短一刻的時間,紀靈仗著城牆之利,卻依舊損失七八百人,而新軍卻一個沒有損失,當然也是紀靈沒有發動進攻,但是那種情況下,換做袁術也不會發動進攻,殺手鐧的升華,無疑是給了袁術很大的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