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李肅出了李傕的大營,回投望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個李傕還在自視甚高,他哪知道將軍根本就不那麽看中他,還嫌棄話難聽,真要是將軍在這裡,李傕他還敢猖狂。”
“剛才李傕真的動了殺心。”王海皺著眉頭,悶悶的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王九就哼了一聲,對著李肅發起了牢騷:“李將軍,你說咱們跑到跑了你家的地盤去,你還刺激人家,這不怕哪裡絕將咱們仨哢嚓了,到時候耽誤了劉將軍的大事,咱們可怎麽交代——”
李肅那是經過大事的人,王海是純粹的不怕死,面對李傕幾次動了殺機,兩人並不怕,一個心中有底,一個悍不畏死,只有王九是真的怕了,如果說死不是不能接受,關鍵是死也有輕於鴻毛或者重於泰山,王九絕不想就被人隨隨便便的給殺了,而原因則是因為李肅裝13。
李肅知道王九在埋怨什麽,雖然打心眼裡瞧不起王九,但是王九可以拿兩千軍的將領,暫時還不能得罪,心中鄙視著,嘴中卻是嘿了一聲:“王九,李傕不敢的,我了解他才會這麽說,不刺激他他不會真正考慮投靠將軍的,你也是佯裝做不在乎他,李傕反而會考慮的。”
說到這,又是不由得歎了口氣:“可惜不能和賈文和多說話,否則只要能說動他,將軍哪裡也就有交代了。”
說到賈文和,王九和王海都是一臉的煩惱,也不知道賈文和怎麽想的,將軍可是真的看得起他,甚至說願意用兗州牧換賈詡這個人,對賈詡的重視就可見一斑,賈詡真的那麽厲害嗎?
“你說賈詡會不會投靠將軍?”王海很在意,因為劉悅在意。
可惜李肅和賈詡也不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這誰敢說,將軍的心意已經送到,他會不會投靠將軍,這不是你我能影響的。”
一時間都沉默了,他們只是跑腿的,決定不了什麽事情。
“那咱們接下來去找誰?”王九不願意在說這種傷自尊的事情,便轉移了話題。
接下來去找誰,李肅遲疑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眼下也就是樊稠裡的最近,咱們就去找樊稠。”
樊稠和李傕攻佔了郿鄔,不過佔據了郿鄔之後,李傕強行將樊稠留在了外面,不肯讓樊稠進入郿鄔,兩人因此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已經因此鬧得不愉快了,為了糧食,樊稠的人已經將李傕的人給打了。
生氣之余,樊稠領著人在郿鄔五裡外扎營,兩人已經有些不相來往的意思,但是此時還沒有真正的鬧翻。
遠遠望著樊稠的大營,感覺就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不過樊稠軍士氣真的不高,原本被劉悅打擊的士氣不在,卻又經歷了太師董卓之死,如今本就倉皇彷徨,現在又和李傕所部惱的有些撕破臉面,而他們的糧食不多了。
“李肅求見樊稠將軍。”站在大營外,李肅高聲報上字號。
軍士不敢耽擱,匆匆的匯報到了樊稠哪裡,正在生悶氣的樊稠聽到李肅到來,不由得有些懵了,李肅不是來討伐他們的嘛?
“讓他進來——”樊稠並不擔心李肅,因為他知道李肅威脅不到他。
不管李肅為什麽來的,樊稠也不用擔心,因為李肅那幾千人,是在威脅不到他,更不要說李肅就領著兩個人來了,如果不見的話反而會被人瞧不起。
被親兵帶進了大帳,李肅見到了有些醉意的樊稠,遠比記憶中更顯憔悴。
“樊將軍,你看上去情況並不好呀。”李肅淡淡的看著樊稠,輕籲了口氣:“太師死了,靠山到了,沒有太師西涼軍失去了主心骨,現在誰也不聽誰的,李傕強佔了郿鄔,要用糧食來要挾你——”
“你是要來挑撥離間的嗎?”樊稠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陰冷。
挑撥離間?李肅笑著搖了搖頭:“樊將軍想錯了,我是奉了兗州牧劉悅劉將軍的命令,前來給咱們西涼軍諸將送信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敢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想看信再說。”
一封信在秦兵手中一轉,就放在了樊稠面前,信很簡單,就是讓樊稠投靠劉悅,看上去是劉悅的親筆書信,而投靠過去的唯一的說辭,那就是兗州的武猛從事,俸祿一千二百石。
要是李肅看到,只怕心裡又會嘀咕,兗州的武猛從事到底有多少,一人一個武猛從事,但是這兵權卻要交出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劉悅在心中說過,可以在小黃或者陳留郡任何一座城為樊稠安排宅子,可以將家人一起接過來,而且給樊稠半年的假,讓樊稠休息半年。
看著信,樊稠臉色陰沉了下來,隨手將信丟在地上,重重的哼了一聲:“劉悅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讓我投靠過去,卻要我交出兵權——”
李肅低頭看了看,輕輕地吐了口氣:“樊將軍,可能這是劉將軍最大的誠意了,你知道新軍和西涼軍不同,新軍的兵權只能在劉將軍手中,所有的兵權同一調派,而且新軍還有一條軍紀,那就是新軍永遠不能對新軍弟兄動手,你要投靠過去,還想保持完整的獨立兵權,你覺得劉將軍就必須要你投靠嗎?”
新軍的兵權都抓在劉悅一人手中,哪怕是典韋也沒有獨立的兵權,就算是張遼或者是徐晃,也同樣沒有固定的兵權,如果樊稠投靠過去,想要保持獨立的兵權,那就和新軍的規定相背馳,劉悅能答應嗎?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感謝劉悅是嗎?”樊稠哼了一聲,眼中寒光閃爍,殺機不斷地迸射出來。
李肅並沒有被嚇倒,依舊臉色淡然,長長的吐了口氣:“樊將軍,你現在的情況,我不說你也比我更清楚,太師已經死了,西涼軍沒了主心骨,既然劉將軍已經打定主意要佔據關中,如果劉將軍引兵而來,不知道樊將軍可能擋得住劉將軍的馬蹄,到時候樊將軍如何自處。”
嘴唇抽動了幾下,樊稠臉色變了幾變,李肅這幾乎及時打臉了,因為他樊稠在劉悅手中吃過大虧,那是全軍覆滅的下場,如果現在他的人馬對上新軍,如果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他能是劉悅的對手嗎?
樊稠不願意多想,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樊稠他根本不是劉悅的對手,不說新軍的凶悍,不說新軍的武器裝備的厲害,單單是劉悅的計謀頻出,那種手段到現在樊稠還在心驚肉跳。
當日臨晉城外,劉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曹操、呂布和袁術,以及趙浮程奐玩弄在指掌之間,樊稠可是見證人,那種手段,那種豪氣,樊稠到現在都不願意去想象。
劉悅的手段樊稠他就是拍馬都追不上,或者說西涼軍諸將能在心機上和計謀上勝的過劉悅,劉悅如今讓李肅前來,既然已經將目光放在了關中地區,那麽只怕西涼軍諸將都已經在劉悅心中了,劉悅也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
“李肅,回去告訴劉悅,就這些誠意不夠——”雖然心中有那些想法,但是樊稠卻還是寒著臉沒有答應,條件是談出來的,不可能劉悅一封信就讓他跪在地上認輸。
李肅拱了拱手,並沒有多勸,只是沉聲道:“那好,我回去講這句話告訴劉將軍,不過樊將軍還是多考慮一下。”
話音落下,李肅便提出了告辭,沒有多一句話。
樊稠沒有留人也沒有送人,只是說了一句慢走不送,就看著李肅離開了,但是李肅卻知道,無論是樊稠還是李傕,其實心中對劉悅都是顧慮重重,不然如何讓他安然無恙。
“樊稠已經怕了,膽怯了——”遠遠地離開了樊稠大營,李肅才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樊稠怕了?如果不怕,又怎麽可能讓李肅這麽隨便幾句話就離開。
其實說到底,樊稠也好,李傕也罷,他們真正害怕的是現在的形勢,西涼軍沒有了主心骨,已經是一盤散沙了,如今勉強凝聚在一起,是因為朝廷要殺他們,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但是這掩蓋不了西涼諸將的茫然和不安。
所有人對未來都很迷茫,甚至都被威脅著性命,所以李肅此時前來,李傕樊稠他們不敢得罪劉悅,不敢和劉悅翻臉,因為他們本身就沒路了,本身現在就彷徨著。
“樊稠怎麽不膽怯,如果樊稠不知好歹的話,那一日將軍來了,滅他如屠狗——”一向不愛說話的王海,卻忽然蹦出來這麽一句話:“當日臨晉城上,樊稠秦陽看著將軍旗子一揮,就有人背叛而聽從將軍的號令,樊稠卻不知道,即便是他的親兵也有人被收買了,那幾日真的是白待的——”
李肅臉色一僵,怔怔的好一會沒有說出話來,原來樊稠身邊已經有人被收買了,仗還沒打,樊稠就已經輸了,如果哪天劉悅到來,樊稠不堪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