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貴,袁紹心中活泛起來,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以天子打壓公孫瓚,謀取並州,如此可以以兩州之力,鉗製公孫瓚,能將公孫瓚打壓住,暫時劉悅也沒有能力強攻冀州,自己就可以穩住局面了.
越想就越是心潮澎湃,一時間寥無睡意,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找許攸.
許攸早已經睡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周貴到來,袁紹去的時候,許攸是被親兵給搖醒的,還一臉的茫然.
“大人,您這是?”許攸揉著眼睛,不得不將袁紹讓進大帳,其實心中有些不予,只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興奮的袁紹沒有顧忌這些,朝著許攸微微一躬身:“子遠,叨擾你了,剛才天子派周貴為使者前來見我,想讓我入朝廷為司徒,以此打壓李傕-”
許攸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不屑,嘴中卻是歎了口氣:“大人,這怎麽可能,有句話或許大人不喜歡聽,除了家世,長安諸位大員不少人但說能力絕不會弱於大人,唯獨沒有兵權而已-”
這話太直接,哪怕是有準備,袁紹臉上也是火辣辣的,不過此事不是和許攸計較這些都時候.
“所以說要想打壓李傕,除非能引兵進長安,否則沒有任何意義,沒有兵權就挺不直腰板,說什麽位列三公,大人不會這一點都看不透吧.”許攸疑惑的看著袁紹,這一點袁紹不能看不明白.
朝廷之中如果說能力眼光,許多人不會比袁紹差,所差的不過是家世,不過是沒有兵權,他們為什麽不能打壓李傕,唯沒有兵權而已,如果進城沒有兵權,依舊沒有說話權.
李傕憑什麽能力壓朝廷諸公,所憑的不過是三萬西涼軍,這時候進城,不是白給人送把柄嗎?
“我當然知道,但是子遠有沒有想過,如果借天子之手,勒令公孫瓚清剿烏桓賊,那麽單憑劉悅如今強攻冀州做得到嗎?”袁紹說出了他的理由,所慮者不過是公孫瓚如今勢大,再加上虞劉悅南北夾攻,一旦破了南北夾攻,他就能穩住陣腳了.
許攸一下子愣住了,猛地恍然大悟,不由得精神一振:“大人如此一說,這倒也是對的,清剿外族之名,公孫瓚不得不奉,否則所借朝廷之勢,連接青州就不能信服天下,田楷如何號令青州,沒有青州公孫瓚也不好受.”
話說到這,許攸心胸登時開闊起來,許多念頭變得通透:“公孫瓚借皇命以田凱下青州,如果咱們也能拿到皇命,或許——”
袁紹點了點頭,眼中也多了一絲興奮,兩人終於想到一起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進城見天子就必須的,而且要想辦法帶兵進城。
許攸聰穎之人,袁紹沒有開口,許攸也想到了因由,一時間遲疑起來,畢竟這是李傕的底線。
“還可是我進城與李傕見面吧——”許攸歎了口氣,卻不得不攬下這個活兒,袁紹來找他不就是為了讓他去說李傕嗎。
“那就有勞子遠了。”袁紹歉意的看著許攸。
許攸倒也不囉嗦,分得清輕重,當即將衣服收拾妥當,趁著夜色便去了長安城中。
這一路上許攸想了很多,見了面該怎麽和李傕說,又該如何打動李傕,不知不覺的也就到了長安城門口,自然有人去稟告李傕,很快就有軍士引領著許攸奔著將軍府去了。
李傕是被喊起來的,本意上他不願意見許攸,這大半夜不能睡個好覺,但是有人卻吵醒了李傕,那邊是王鍇。
自從投靠了劉悅之後,王鍇直覺還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用處,所以就自告奮勇的入城督促李傕,其實這活計看上去危險,但是王鍇確認為西涼軍都已經被劉悅震懾了,根本不會有危險。
李傕不想見許攸,原因就是想給許攸一點壓力,只是王鍇卻找來了,只是一句話:“李將軍,如果能收服許攸,則袁紹必死——”
“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一旦走漏了消息,袁紹可就不可能進城了,要是壞了將軍大事,只怕你我吃罪不起。”李傕卻不敢應承,害怕會走漏風聲,到時候沒辦法和劉悅交差。
“凡做大事者,又怎麽能不冒險——”王鍇依舊興衝衝的說著,眼眉一挑:“許攸此人始終不曾認袁紹為主,可撿從心中不曾將袁紹看做主公,要想說動他,其實並不難,只要袁紹確實沒有希望了,許攸會知道怎麽選擇的。”
這話倒也有道理,李傕猶豫起來了,不過心中還是害怕走漏風聲。
“李將軍,敢問你為何死心塌地的投奔將軍?”眼見李傕猶豫不決,王鍇忽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李傕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那不是將軍神仙一般的手段,才將我徹底折服——”
說到底是被劉悅的手段震懾住了,不敢不服,就現在讓李傕背叛劉悅,李傕都沒那麽膽量,因為不敢和劉悅為敵。
王鍇嘿嘿一笑,朝著李傕微微哈了哈腰,輕吐了口氣:“李將軍,許攸要是知道將軍的手段,他也匯合將軍一般想法的——”
“胡說八道,你能讓將軍為了一個許攸耗費神仙手段——”李傕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看著王鍇,如果不是王鍇代表著劉悅,早就將王鍇轟出去了。
“將軍想多了,許攸一人也不配,不過為什麽不能帶著許攸在城中好好走走,隨便和軍士或者百姓聊聊,以許攸之才智,想必能分得清真假,只要他被震懾,就未嘗不能說動。”王鍇說到這,眼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彩。
從劉悅攜雨來長安開始,王鍇就已經被劉悅的推崇到了一種高度,那些神仙手段,呼風喚雨,在他看來,劉悅和神仙已經劃上了等號,有這麽一位主子,天下人誰能和劉悅爭雄。
一場大雨對王鍇的震懾甚至比李傕更大,也因此他堅信這世界上有神仙,更有那些傳說中的仙家手段,劉悅的呼風喚雨就是其中的一種,如果劉悅沒有顧忌的施展出來,天下人誰能擋的了。
任何人都會被這些仙家手段震懾,許攸也不會例外,只要讓許攸見識到這種手段的真實,許攸會不會投靠劉悅,那就有不小的可能性了。
“也許可以試一試。”李傕被說動了,他就是被震懾的。
略略遲疑了一下,李傕揮了揮手:“去將許攸帶過來。”
許攸在軍士的引領下,到了將軍府,終於見到了李傕,不過此時李傕身邊多了一個王鍇,甚至李傕都沒有通知賈詡,因為要說口才,賈詡真的不如王鍇,特別是不如王鍇能忽悠。
“這位是王鍇,從前曾經效力過呂布——”李傕看得出來許攸的疑惑,倒是主動地介紹了王鍇這個道士,畢竟王鍇的一身道士裝還是很顯眼的。
喔了一聲,許攸心中掂量著王凱的身份,不知道合不合適開口,更不知道李傕將王鍇請來是做什麽的?
“許大人是位袁州牧來遊說李將軍的吧,你即便是不說,其實我們也能猜到來意,那周貴偷溜出去,還真當我們不知道,不過那都無所謂了——”王鍇呵呵的笑了,輕吐了口氣:“許大人,我想請你陪我出去走走。”
既然王鍇猜到了,許攸也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不語,想要看看王鍇搞什麽鬼,此時王鍇的話讓許攸有些拿捏不定,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先看看王鍇要幹什麽再說,心中這麽想著,便點了點頭:‘那就勞煩王大人了。’
王鍇吐了口氣,朝著李傕躬了躬身:“李將軍,那卑職就先帶著許大人去城中走走看看,可能要時間稍久一點,李將軍不妨先休息一下再說。”
李傕揮了揮手:“你們自去便是,你不需要操心我。”
於是王鍇這才帶著許攸除了將軍府,只是才出了將軍府,王鍇就笑吟吟的丟下一句話:“許大人可能不知道我想帶大人去見識什麽,我只是想讓許大人隨便的和軍士或者百姓聊聊,為了保證真實,我不說方向不說人選,一切許大人行止由心,只要是在長安城中,許大人隨便詢問這一場大雨的真相,一切等許大人了解清楚了再說。”
真相?許攸心中忽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王鍇為什麽這麽做?那肯定是有天大的秘密,或者說能讓他許攸都不得不低頭的秘密。
但是人在屋簷下,許攸卻又知道一切都由不得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王大人,一切由我來選?”
王鍇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很顯然一切讓許攸自己拿主意。
咽了口吐沫,許攸抬腳朝前走去,如今已經是下半夜了,大街上沒有什麽人,不過低窪之處卻還是看見一些水窪,偶爾還有一些軍士巡邏。
許攸也是漫無目的,他在想王鍇究竟打算幹什麽,讓自己了解大雨的真相,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許攸很快就想起了一個傳說,臉色猛的一變,謔的回頭望向王鍇:“王大人如今效勞哪一位將軍?”
“許大人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王鍇淡淡的微笑著,只是臉上有些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