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陽城出來,賈詡回到本陣,便於劉悅見了面。
“將軍,高覽已經松動,並說袁紹的死訊傳來,就是他投降之時——”賈詡將情況說了一遍。
只等賈詡說完,劉悅抬頭望著城上,眼睛眯了起來:“高覽這是在拖延,想要將我拖在此處,只怕卻是打錯了算盤。”
賈詡呵呵一笑,輕輕地擺了擺手:“將軍不用多做理睬,直接越過繁陽,到時候兵臨鄴城城下,只要拿下鄴城,高覽還有什麽可以掙扎的,至於他所謂的拖延,又或者斷咱們的後路,不過可笑而已,將軍以為如何?”
劉悅眯著眼睛,輕輕地吐了口氣,眼眉一挑:“這話說的不錯,立刻出發,往鄴城去,看看高覽識不識時務。”
話音落下,劉悅長刀一揮:“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大軍繞過繁陽,便往鄴城的方向而去,如今張遼已經進入偽軍,要斷劉悅的後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更何況袁紹一死,冀州就完了,無外乎究竟落在誰手裡而已,不過魏郡只能落在劉悅手裡,如果高覽不知趣,劉悅也不在乎告訴高覽什麽叫做識時務。
至於高覽會不會發兵攻打東郡,劉悅更不擔心,東郡雖然如今兵馬不多,但是有大船在,高覽想要渡河無論他怎麽過河,都會被半渡而擊,除非高覽能繞開很遠,否則布置在岸邊的暗哨就不可能發現不了,畢竟上萬人的動靜太大了。
所以說高覽就是被困在了繁陽,除非他現在放棄繁陽,但是如果不確定袁紹的死訊,高覽還不敢放棄繁陽。
這也是劉悅不將高覽看在眼裡的原因,因為從始到終,劉月英都沒有打算強攻繁陽,沒打算在這裡損失弟兄,高覽投降則罷,不投降也翻不起風浪,而且現在不投降,等劉悅拿下魏郡之後,在想要投降的話,可就沒有現在的待遇了。
高覽沒想到劉悅還真是說走就走,站在城牆上望著好久,一直到新軍不見了蹤影,高覽的臉色卻沒有好看一點,反而更難看了。
“難道袁州牧真的被劉悅暗害了?”輕輕地嘀咕了一句,高覽的眉頭再也舒展不開。
劉悅的離開不但沒有讓高覽趕到輕松,反而更加遲疑起來,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劉悅還有一路大軍是從河內郡出發的,所以被自己所謂的截斷後路不感興趣,也根本不在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要不要渡河攻東郡,必然會吸引劉悅的目光,但是如此一來可就沒有和解的可能了,劉悅絕不是吃了虧不吱聲的主兒。
“將軍,東郡只有兵馬一萬五千人,如今劉悅和徐晃率一萬人出東郡,如今只怕東郡只有五千人,在分布開怕是也不多,咱們要不要趁機進攻東郡,逼迫劉悅回援——”副將陳蘭湊了上來,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新軍走了,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高覽看了陳蘭一眼,輕吐了口氣:“你以為劉悅會想不到嗎,或許劉悅就盼著咱們進攻東郡呢,他在黃河上的浮橋都不拆,怕是就是為了吸引咱們渡河,到時候半渡而擊——”
“這——劉悅也未必一定會想到——”陳蘭有些不甘心,還想著分辨。
不過高覽卻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劉悅縱橫數年,可謂無緣一敗,能一直勝的人絕對謹慎之人,而這謹慎之人又怎麽會留下如此大的破綻。”
那道浮橋不撤,要渡河自然會收降想到浮橋,但是浮橋真的是劉悅忘記了嗎,如果殺過去就拆掉也還就罷了,就怕渡河一半出現問題,到時候新軍掩殺,必然大潰,那是必敗無疑呀。
“那——難道就讓劉悅這麽走了,咱們就什麽事情不做,到時候州牧大人回來——”陳蘭遲疑著,還企圖搬出袁紹來讓高覽改變。
“等吧,鄴城有文醜守著,劉悅也休想輕易地攻破,如果鄴城傳來消息,咱們在進攻東郡不遲。”高覽哼了一聲,直接做出了決定:“只要不讓新軍的運糧隊過去,到時候劉悅也不會好過的。”
高覽不敢說袁紹的死訊,但是做出的決定卻已經有了變化,不敢再和劉悅死磕,而是選擇了不變應萬變,這樣如果袁紹真的死了,那麽投降劉悅也不會太為難,防止也可以保存實力,為下一步做打算。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高覽的內心深處卻已經相信了袁紹的死訊。
從繁陽此去鄴城,劉悅只是快速行軍,希望在張遼趕到越城的時候,自己也能趕到鄴城匯合,加上自己的一萬軍,劉悅才有把握交給張遼拿下鄴城,無論許攸出多大得力。
鄴城為魏郡之都,又是冀州之都,但是真正的面對鄴城,卻遠不如小黃和濮陽繁華,最少這是張遼的感覺,無論是小黃還是濮陽,都有著一種欣然向上的朝氣,而鄴城卻有一種破敗,死氣沉沉的。
張遼以一萬軍兵臨鄴城城下,按照劉悅的吩咐,卻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第一時間打出了飛虎旗,而且還加了一面紅色的三角旗,這是給城中的許攸打招呼的,只有在新軍兵臨城下的時候,許攸才會找幾個重要的人物,比如說田豐,又比如說郭圖,再比如說文醜——
許攸一早上了城牆,確定了是新軍的人馬,心中一陣悸動,知道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
沒有多待,許攸徑自下了城牆,第一個就去了郭圖哪裡。
許攸回來也隻比新軍快了一天,帶回來了袁紹的死訊,這一天許攸不曾活動,但是越是如此越是人心惶惶的,城中大小官員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如果以田豐的意思,是控制住袁紹的死訊,奈何許攸才就把消息傳開了。
袁紹一死,郭圖有些茫然,因為不知道冀州該走向何方,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更傾向於扶持袁譚,如今也只有袁譚成年,袁紹其余的兩個兒子還小了一些,不足以承擔大任。
想的多了,如今新軍兵臨城下,如果沒有一個所有人擁戴的人,那麽等劉悅殺到的時候,城中肯定會分崩離異,這才是郭圖所擔心的。
正抬腳想要去找審配商議,卻不想一出門竟然看見許攸進門,只是看見許攸郭圖臉色就是一沉,心中有些膈應,甚至不顧表現在臉上,卻只能止住腳步。
“你來幹什麽?”郭圖硬邦邦的問了一句。
對於郭圖的厭惡,許攸不以為意,淡淡的道:“這就是郭大人的待客之道?”
郭圖有些無語,不過還是側了側身,將許攸讓進了前廳,只等各自落座,卻連茶水都沒有,或者說郭圖沒精神應付許攸,更不想應付許攸,至於許攸會不會恨上他郭圖也不在乎。
舔了舔嘴唇,許攸咳嗽了一聲:“郭大人,我此來是來勸解大人投靠劉悅劉將軍的,我已經投靠了劉將軍——”
啊了一聲,許攸臉色大變,謔的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憤怒:“許攸,你害死了州牧大人——”
“如果是那樣倒好了——”許攸臉色有些默然,嘿了一聲,自嘲的笑了笑:“郭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我回來隻說袁州牧是被劉悅暗殺了,但是諸位有沒有想過,袁州牧為什麽會進城,其實從袁州牧抵達長安之際,就已經注定會失敗了,李傕三萬西涼軍一仗未接,一卒未發,就將兵權交出去了,郭大人以為是為什麽?”
“其中怕肯定有你許攸的事吧?”郭圖臉色陰沉,遲疑著是不是立刻招呼人拿下許攸。
眼見著許攸搖了搖頭:“郭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袁大人死後,沒有讓鞠將軍去拚命,袁州牧的死其實是天子和劉悅的一個圈套——”
身軀一震,郭圖不敢置信的看著許攸,一時間不知所措,竟然有些荒謬的感覺。
“相信郭大人也肯定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袁州牧為何會進城,如果沒有天子親自動手,以袁州牧的心性怎麽會上當——”許攸歎了口氣,這倒是說的實話,到此時想起來還只剩下苦笑了,袁紹其實輸的不冤。
“州牧大人死於劉悅之手,你卻來勸我投降劉悅,許攸你——”郭圖恨恨的等著許攸,眼中寒光閃爍。
只是許攸沒等他說完,卻直接丟出來一句話:“縱觀天下,還有誰能抵禦劉將軍,公孫瓚也不過只剩下勉力自保,據我所知,劉悅已經開始聯系劉虞之子劉和,以號召劉虞舊部,如今只怕成事在際,一旦冀州被掌握,幽州根本無法抵擋。”
嘿了一聲,許攸一臉苦笑的看著郭圖:“至於如今曹操,只怕是沒有機會了,青州內亂不止,公孫瓚一旦無暇自顧,青州就是劉將軍下一個目標,至於陶謙之輩,也不過是待死之人,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能脫穎而出,眼見就是昨日謊話而已,還有那劉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