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不知道文醜回去勸降惇於瓊,當然知道的話也不會太在意,因為他此刻在琢磨著冀州軍,在琢磨著怎麽算計袁譚。
卻說冀州軍走後,劉悅不過太久就便做騎兵,開始不急不緩的追了上去,畢竟只是騷擾,所以劉悅並不著急,而是吊著冀州軍,在等待夜晚的到來,而夜晚則會是袁譚絕望的時候。
冀州軍的斥候不是沒有發現一隊騎兵吊著他們,但是面對騎兵,並且在十幾裡外,而且斥候頻出,雙方的斥候交錯,此時去針對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袁譚卻知道劉悅追了上來,哪怕是審配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此時也不可能圍剿劉悅,因為新軍的大軍隨時可能追上來,他們不敢在野外久留,稚嫩該盡快的趕去曲梁。
從邯鄲到曲梁二百余裡,需要兩天多的時間,中間需要扎營兩次,而劉悅就是在等待扎營的時候。
趕到邯鄲的時候,諜營就已經將消息告訴了劉悅,冀州軍中有諜營的奸細不下數十人,當然這是用錢買出來的,但是他們也會做一些事情,比如說當逃兵。
狗子領著幾個人,一路快馬趕到前面,並且判斷這荊州軍扎營的位置,在幾個最可能的位置都留下了諜營的暗記,留下了消息傳給冀州軍中的奸細,以冀州軍的速度,跳不出這幾個扎營地點。
其實扎營地點的判斷並不困難,一萬多大軍的扎營,需要幾點因素,首先需要開闊,第二靠近水源,第三周誒易守難攻,所以真正的算下來,越久那麽幾處地方合適,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狗子雖然沒有什麽才能,但是跟著劉悅久了,對於大軍該怎麽安營扎寨還是很透徹的,選擇自然不會錯了,只要是懂行的人做選擇,也無非是這幾個地方。
果不其然,眼見著天色見黑了,袁譚一聲令下,大軍就開始在一條小河邊上安營扎寨,因為靠近水源,晚上才好燒水做飯,同時此地視野開闊,周圍沒有大片的樹林,甚至此地還有一個小土崗,可以作為觀察哨所在,另外要過河的話,近處就只有一座小木橋,大營的邊緣剛好在小橋邊上,想要過橋就不可能了。
扎營地點是蔣義渠選擇的,從選擇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周圍有樹木不太多,砍了扎營正好,視野又開闊,同時易守難攻,還有大量的乾木頭可以引火,是一出絕佳的地方。
只是在扎營之初,就有人發現了周圍的樹上有怪異的鳥窩,這是諜營的一種暗號,就是告訴諜營的奸細,這裡有情報,至於情報藏在哪裡,卻是藏在小河邊上的一處草叢底下,河岸邊開闊,一眼看過去,就能看見一叢水草有些特別,當然這是奸細才能注意到的,別人也不過是掃了一眼,畢竟水草太多了。
不過沒有人會想到會有隱藏,畢竟這是荒野,只是奸細卻注意到了,便有人相互掩護著,悄悄地從岸邊將消息取了出來,隨即開始忙活著扎營,也沒有人能注意到他們。
“半夜逃兵——”消息在一個什長手中,他算是奸細中的一個說話能算數的:“分幾批,盡量說服其他人——”
話雖然簡單,但是意思卻很明了,那就是讓他們半夜組織逃兵,借此打擊冀州軍的士氣,同時這些奸細分成幾批,然後說服一些冀州軍一起逃離。
什長沉吟了一下,隨即招呼了幾個人,將消息安置傳遞了下去,眾人便開始各自去遊說熟悉的人,或者是發展鄉黨,扎營的間隙之間,竟然著實蠱惑了一些人,畢竟冀州軍士氣低迷,邯鄲丟了,而且丟的莫名其妙,加上各種傳言,從鄴城到邯鄲,袁譚是必敗無疑了。
到了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大營總算是收拾好了,冀州軍開始生火做飯,飯菜的香味然冀州軍軍營多了一些生氣。
“聯系了一百多個兄弟——”有人小聲的匯報著。
因為倉促所以聯系的人不多,但是這一百多已經不少了,他們一旦逃跑,對冀州軍的打擊是顯而易見的。
“吃過晚飯就行動,咱們打掩護,從南邊跑,看見拐彎哪裡,今天故意的弄到了一棵樹,基本上能到一半,可以從哪裡過河。”什長早有準備,一棵樹倒下,幾乎連接到了對岸,直接渡河能扶著這棵樹過去。
有人點了點頭,開始默默地吃飯,有意的無意的將消息傳遞了過去,一切都準備好了。
飯香味在大營中飄蕩著,吃飽了飯才有力氣,畢竟也都是已經跑了一天了。
“我去大解——”有人說了一聲,便奔著拐彎的地方走了過去呀。
“我也去小解——”就有人跟上去,而且越來越多,不過卻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大營中這種事情太正常了,畢竟一萬多人,特別是吃飽了飯準備睡覺的時候。
不知不覺,今晚上準備當逃兵的人,已經都在這裡了,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一個諜營的奸細四下張望著,便有人結成人牆擋住了他,隨即這奸細從岸邊挖出來一個包袱,裡面是一萬錢,這是今晚上的路費,也是說動逃兵們的根本,否則誰會冒險當逃兵。
“一人一百錢——”奸細低聲道,小心的張望著,將一百錢發到了逃兵們的手裡,這些錢都是已經用麻繩串起來了,所以分發下去很快的。
等每個人拿到錢,奸細才一擺手:“走。”
話音落下,第一個跳進了水中,隨即上百個逃兵也跟著跳進了水中,這裡離著大營三百多步,畢竟大小解味道難聞,離著軍營必須遠一些,這也就給了逃兵們機會。
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逃兵們已經從水中開始拚命地朝著對岸遊去,因為有樹木在這裡,所以去對岸的時候很快速,等大營那邊發現的時候,這邊已經有人爬上了對岸。
“有人要逃跑——”隨著一聲呼喊,立刻驚動了整個大營。
“抓住他們——”有人叫喊著,有人追了出去。
蔣義渠和審配一臉陰沉的站在大帳外,已經開始出現逃兵了,雖然並不多,但是這對於士氣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一定要抓住他們,給我帶回來,我要處死他們以儆效尤——”蔣義渠啐了一口,眼中殺機迸射。
審配也沒什麽好說的,換做是他也必須這麽做,不然還會有逃兵剛出現,無論你管的多麽嚴密,但是逃兵總是會出現的,畢竟真正去盯著軍士們的還是那些普通的軍士們。
蔣義渠的心腹領著一曲人馬越過了河,然後朝著那些逃兵追了過去。
漸漸地那些逃兵已經隱沒在了黑夜之中,有呼喊聲,也有夜鳥驚飛,黑夜被吵得亂哄哄的。
只是逃兵們絕不是隨意逃跑的,奸細們一開始就說過了,對岸有新軍皆因他們,只需要跑出裡許,哪裡有一個樹林子,進了樹林他們就徹底的安全了。
裡許的距離跑起來很快,為了活命幾乎將吃奶得勁也拿出來,在奸細的帶領下,沿著早已經安排好的路線,飛快的接近了樹林子,而冀州軍才追過河,一時片刻是追不上的。
“這邊——”到了樹林果然有新軍在接應。
新軍都是騎兵,追上來並不難,冀州軍安營扎寨,新軍自然也安營扎寨,而且裡的並不遠,以方便晚上活動。
有了新軍的接應,逃兵們很快的就藏進了樹林裡,在這裡是安全的,雖然看不見,但是樹林中隱藏著數以百計的新軍。
“你們留下,一會還需要你們對那些追兵進行蠱惑。”說話的是狗子,樹林中埋伏他是頭領,劉悅根本不會出現在這種場面裡。
逃兵們沒的選擇,所以只能停下來,然後隨著新軍藏在樹林中。
很快,追兵們追了上來,但是卻不得不停下了,夜色已經安靜了下來,失去了逃兵們的動靜,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是逃兵躲在了樹林之中,但是有句話叫做逢林莫入,樹林中一定隱藏著危險。
好在此地離著大營並不遠,只要幾百步就能趕到大營能支援的距離,追兵也是猶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點燃火把,準備進樹林探查,盾牌手準備——”
有人取出了火石,很快火光開始跳躍,黑夜被驅逐,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也清楚了很多,夜色中數十支火把,勉強將周圍照映的清楚,但是也就是在此時,,黑夜中忽然傳來了機扣聲,四面八方的,甚至從他們的身後。
一個個特戰軍的弟兄從各處冒出來,樹上,假山石,甚至於有人藏身在雜草之中,他們身上披著一層特製的厚麻布,各種顏色,有的上面掛著樹葉,有的上面插著野草,如果不是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此時忽然冒出頭,手中都是連弩,而連弩鎖定的都是將領,隨著嘣嘣聲響起,追兵中的將領來不及反應,面對著四面八方的箭矢,也根本就躲不開,隨著一陣慘叫,二十多名將領俱都變成了刺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