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劉悅顯然沒想要單打獨鬥,隨著親兵衝上來,不但擋住了曹軍,還有十幾個弟兄圍住了夏侯淵,他們也不衝上去拚命,而是將一面面漁網對準了夏侯淵.
一聲機扣聲,一面漁網當空落下來,夏侯淵趕忙一閃,錯過了擊殺劉悅的好機會,當然也未必就是好機會.
劉悅的長刀劈落,夏侯淵長槍一抖,便擋住了長槍,下一刻又是一面漁網罩了下來,夏侯淵有種罵娘的衝動,因為漁網根本不需要靠近,卻給夏侯淵增加了麻煩,甚至夏侯淵都不能不顧切的擊殺劉悅,偏偏劉悅又是如此的難纏.
“劉悅,是個漢子單挑-”夏侯淵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喝了一聲,企圖忽悠劉悅.
只可惜劉悅是誰,有時候根本不在乎臉面,悶聲朝著夏侯淵劈了一刀,趁著夏侯淵讓開,又躲閃漁網的時候,劉悅一口濃痰吐出,可連夏侯淵沒來得及躲開,卻被吐在了臉上,耳聽劉悅啐了一口:“我不是你的對手,傻子才會和你單挑-”
劉悅不傻,不但不上套,反而刺激著夏侯淵,讓夏侯淵最鬱悶的是,劉悅的親兵究竟有多少漁網,夏侯淵勉強讓開了幾面,但是他身邊的親兵卻躲閃不及,被罩個正著,隨即被新軍刺死當場.
戰事開始膠著,新軍從山下來,沒佔到便宜,曹軍混亂,也沒有能佔到便宜,但是這時候,天上的飛燈已經不在往下扔錢,幾個火藥包扔下來,登時間在曹軍之中炸開,一時間慘叫聲連連——
身後騎兵繼續湧上來,不斷地將火油罐扔到兩側,讓火焰燒得更厲害,一時間在曹軍之中形成了一道溝壑,將大半的曹軍擋在了外面,被火焰阻擋著殺不進來.
更多的騎兵卻是擠不進來,只能催馬對著曹軍發動進攻,不斷的從兩側繞過,貼著曹軍的外側殺過去,便是一陣腥風血雨,也吸引了大部分曹軍的注意力.
雙方的糾結點反而是劉悅和夏侯淵,只要兩人分出勝負,整個大軍也就分出勝負了,曹軍現在唯一的支撐就是生擒劉悅.
到此時,看上去劉悅好像很冒險,但是其實並不是,夏侯淵只要不想讓曹軍包括他自己為劉悅陪葬,那就只有生擒劉悅,雖然劉悅所部現在只有兩千多人,但是別忘了後面還有三萬余西涼軍援兵,劉悅只要活著,張繡也好,李傕也罷,他們都會有顧忌,整個新軍都有顧忌,但是一旦劉悅身亡,那麽迎來的將是新軍死命的反撲.
夏侯淵如果不想整個曹軍,甚至於曹操都要為劉悅陪葬,現在就不能殺了劉悅,反過來劉悅殺了夏侯淵,這些曹軍反而會投降,因為夏侯淵畢竟只是一員將領,而不是主帥,無法掌握大局走向.
不過劉悅惜才,夏侯淵是個識時務的將才,劉悅並不想殺了他,所以同樣沒有下殺招,只是拖住夏侯淵,不斷的用漁網抓人,否則劉悅有上百種辦法殺了夏侯淵,又或者夏侯淵一身武藝,真要是下殺手劉悅也支撐不到現在.
所以看上去兩人你來我往的,好像打的很精彩,但是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哪怕是夏侯淵也已經看透了劉悅的心思,所以也很沉得住氣,因為只要劉悅還在大營之中,新軍就無法全力施展.
只是夏侯淵卻是越來越浮躁,本以為自己的一身本事,便是如徐晃等人也能一較高下,卻沒想到這麽久了竟然拿不下劉悅,劉悅力氣雖然不大但是身手靈活,夏侯淵一時片刻拿不住劉悅,只是任憑劉悅糾纏.
當然還有劉悅的那些親兵,個頂個的一身好武藝,雖然遠不如劉悅,但是一般的軍士拿不下他們,小圓盾和斬馬刀配合著,將夏侯淵的親兵阻擋在外側,才導致夏侯淵始終拿不下劉悅,反而幾次自身陷入威脅之中.
又是一面漁網,夏侯淵長槍一掃,猛地將漁網甩開,身形一閃,便已經朝著劉悅撲去,結果一個不小心,夏侯淵竟然踩到了之前掉落的漁網,這也就罷了,偏偏被漁網上的鐵蒺藜給勾住了褲腳,差點給絆了一個跟頭,原本刺出去的長槍也就刺偏了,反倒是被劉悅抓住了機會.
夏侯淵的不小心,劉悅猛地往前一縱,左手已經多了一支漁網拋筒,下一刻一面漁網飛了出去,卻是迎著夏侯淵當面去的,偏偏夏侯淵腳下踉蹌,長槍略有些失控,一下子又沒有挑飛漁網,就掛在了長槍上.
如果只是夏侯淵和劉悅,那也不用擔心,以兩人的差距,夏侯淵緩幾招還能搶回先機,但是就是這一刻,忽然間劉悅的親兵猛的發力,一瞬間壓住了周圍夏侯淵的親兵,將中間撂出一塊場子,下一刻十余面漁網就飛了過來,甚至於劉悅都籠罩住了.
這一下夏侯淵無處可避,也來不及躲閃,漁網已經罩了下來,長槍還一下子施展不開,只是一遲疑,就被當頭罩住,漁網一搭在身上,就立刻勾住了夏侯淵的衣服.
“拿下-”劉悅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掙扎著,有一個親兵上前,飛快的將漁網扯下,但是夏侯淵的漁網卻是越糾纏越緊,衣服都刮爛了.
激戰至今的親兵營,這忽然間的爆發,是抖手腕間一個小盒子,裡面是壓緊的鋼針,忽然間射出,瞬間讓夏侯淵的親兵很多人受了傷,自然被壓製了,曹軍的那一退,就有人騰出身子朝著還沒有掙脫的夏侯淵撲了上去,可憐夏侯淵被勾的結實,即便是看到有人撲來,卻也掙扎不來,只是一腳踹開一個,但是隨即被好幾個親兵營的弟兄撲倒了.
不管夏侯淵武藝多厲害,但是被幾個人壓住卻是襯托不開,更何況還有漁網罩住了他,那是有力使不出來。
“劉悅,這也太下作了,可敢放我出來決一死戰,我讓你一隻手——”知道掙脫不得,夏侯淵還不死心,只是叫囂著,希望能忽悠住劉悅。
奈何劉悅根本不吃這一套,拖著長刀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屑地看著夏侯淵:“你當我是傻子呀,你現在就是階下囚,還是老老實實認命,輸了就是輸了,堂堂夏侯淵不至於輸不起吧。”
重重的哼了一聲,夏侯淵依舊不甘心,不肯放棄掙扎,咬著牙啐了一口:“勝之不武,這就是你劉悅的本事,隻讓人嗤笑——”
可惜話沒有說完,劉悅就已經不在理他了,朝著天空打了個手勢,天上的飛燈看得分明,隨即就用喇叭開始喊話:“夏侯淵已經被抓了,爾等還不投降,此時投降改不追究,可加入新軍領餉錢,但凡是頑冥不靈的格殺勿論——”
“之前撿到的錢沒有人會和你們要,這點小錢我們將軍看不到眼中——”害怕有些人會有顧慮,畢竟搶的多的,如今身上能有上百錢,一般也有十幾二十多錢,裝進口袋裡的錢誰肯拿出來。
天上喊著,夏侯淵也被控制住了,隔著漁網被困得結結實實的,不過也能看得出來是誰,夏侯淵所在半山腰,底下的曹軍自然看得分明,高處的也看得見,眼看見夏侯淵被捆得像個粽子,曹軍的士氣登時就跌落到了維谷。
周圍喊殺聲小了,進攻也停了下來,雙方緩緩地拉開了距離,新軍也不再進攻曹軍。
“狗子,你去準備一張桌子,把錢抬上來,然後開始建造花名冊,拿錢買人。”劉悅壓低了聲音,給狗子交代了下去。
狗子嘿了一聲,這可是他最擅長的拿錢砸人,只怕天下間也只有劉悅能這麽做,畢竟四五千人之多,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月的餉錢,那也是七十錢,四五千人需要三十多萬大錢。
不過對於新軍來說,卻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因為本來劉悅就打算拿錢砸人,來打破曹操的子弟兵,現在這種情況,剛好可以拿錢收買人。
桌子沒有,不過找個地方將木盾架起來,就是一個桌子。新軍帶著隨軍用空白的行軍手劄,便拿過來改成了花名冊,然後有人舉著喇叭喊了起來:“青州軍的弟兄們,你們已經輸了,咱們又不是生死仇人,各為其主而已,如今輸了就認輸,願意投靠我們新軍的,那就過來登錄花名冊,然後領一個月的餉錢。”
有人將幾十個大箱抬了出來,裡面全都是大錢,打開來黃橙橙的,太陽下有些耀眼。
無數人看著大錢眼睛冒光,但是一開始也沒有人敢動,但是很快就有了第一個投降的,畢竟夏侯淵都被抓了,而且歷城失守,和曹操又斷了聯系,河北河南相隔,也支援不上,很多人都開始絕望了。
哪怕是子弟兵,但是人心如此,利益至上,如今這般田地,也還是越來越多的人丟掉了長槍,然後糾結的開始排隊,又是垂頭喪氣的,又是滿懷著期盼,眼睛望著錢箱子,不少人一個勁的吞咽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