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手机闹铃响起一声时,林恪维就起了床,洗漱后特别将床上整理了下,将一块遮布盖在床上,然后将客厅家具也用布罩上,特别将报到单确认了时间,2010年8月10日下午14:00,拉着行李下了楼。
楼下与老街交汇处的早餐已在营业,现在六点半,店中已有不少人在用餐,林恪维打了一张台坐下。
“老板,一碗骨头汤,四个蒸米粑!”
老板回了一声瞄了他一眼,林恪维知道离家太久乡音已没那么标准。
家乡的特色早点让他狼吞虎咽,这种蒸米粑是小城独有的,在外几年从来没有看到,味道很好,虽然感觉饱了,但想到离开下次不知何时回来,又再加了两个。
迎着晨风来到车站,七点一刻,小城往W市的大巴发车了,四个小时后林恪维就开始了职场人生,新生活驱散了伤春悲秋,看着窗外闪过的行道树,远方葱葱郁郁,车上人们昏昏欲睡。
“恪维,下班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对面的黄艺辉将笔记本合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他比林恪维早一年入职特办,华大博士毕业,比林恪维起步高,按规定他入职为主任科员,而林恪维是副主任科员。
两人宿舍在一套房,入职两个月来就是他带着林恪维,所以现在总是焦不离孟。
“黄博,我这份调研报告郭处明早要,我还要修改下,你先回去吧!”
林恪维抬头看了下又埋头逐句推敲起来。
“没事的,郭处也就架构对着,她一贯喜欢自由发挥.”
“嗯,我等会就好,今晚只能分开吃喽!”
黄艺辉起身离开,短短相处两个月,他与这个小老弟相处融洽,就是他这种较真执着让他不以为然。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他们单位主要是协调落实W市周边几省的经贸活动,他们是外资处,处长郭兰明天要参加一个W市外资企业联谊会,他在准备发言稿。
改完了一遍,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他就将文稿发给了处长,准备关机时,突然看到挂机的微信在跳动,打开是谭谨。
谭谨:你在干嘛呢,这么久也有联系我!
林恪维怔怔看着消息,是啊,近两个月忙得天昏地暗,除了入职那一周每天都会联系一下,后面联系的频率少了许多,上次还是上周。
林恪维:刚入职挺忙,现在还在加班呢。
谭谨:马上国庆假期了,有没有安排。
看了下台历,确实不到一周就是国庆了,林恪维不由伸手抚额,忙起来没了时间观念,像以前学校大考前夕一样。
林恪维:这阵忙晕了,还没有计划呢,你呢?
谭谨躺在床上有点生气,但想了想也理解,毕竟自己这两个月虽然不像林恪维忙成这样,但上班时间还是脚不沾地地不停参加培训与会议,跟着领导随时伺候着。
谭谨:我想去衡山去逛逛。
林恪维:好啊,一起,到时确定好行程通知我。
关上灯下楼,电梯里也寂翏,走出大楼,W市的夜空透亮,这是国内有数的大城市之一,办公室离宿舍只有不到一千米,散步可到。
可路边的林恪维,那边床上的谭谨,两人心里都沉甸甸地,异地的相处没有肢体的接触,没有身边的亲近,无形中形成了相处带有淡淡的疏离。
第二天上班林恪维正边喝茶边在翻阅一些文件,作为新人,对政策法规工作流程还是个学习阶段。
“小林,等会与我去开个会!”
“好的,处长!”
回身坐下顺手打开电脑。
“恪维,处长带你吃大餐哦!”
林恪维笑了下没有回应,整个外资处共只有六人,两个正副处长四个兵,处长郭兰三十来岁,是个很干练的领导,副处长鲍卫东则是个五十岁的大叔。
然后就是他与黄艺辉,还有一个叫曹扬的男生与蓝应汝的女孩,以往郭处总是带着蓝应汝外出,没想到这次叫上他,他也没有多想,总之听领导安排。
现在的商业联谊会之类的都有招商性质,来到会场才发现聚集了不少人,会议在富华酒店的会议厅举行,除了一些外国面孔的企业代表,竟有很多是各地政府人员参加。
浏览了下会议议程,除了国家部委与当地省市领导及企业代表讲话,会后还有不少地方政府的招商推介活动,郭兰的讲话排在第四位,郭兰的位置在前排有铭牌,林恪维就在她后面找地方坐了下来。
虽然很多领导讲话很有水平,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让台下掌声阵阵,但林恪维还是对这些讲话有点免疫,直到轮到郭兰讲话时才打起精神。
果然如黄博所说,郭兰只是看了几眼讲话稿,套话讲完就自由发挥,但接地气的语境还是偶尔引大家一笑,看着台上的郭兰面对人群的镇定自若,林恪维暗自揣摩着自己替代的表现。
郭兰的讲话不长,很快结束后进入下一个进程,这时台上上来了一个年轻女孩,一身乳白商务套裙显出高挑的身材,目测有一米七以上,挽起的头发下面似是素颜,没有任何首饰与妆容,恰如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真人,有着错位的年代感。
林恪维自问不是颜控,可女孩的长相让他瞬间想到惊艳一词。他身边漂亮女孩不少,谭谨就是号称院花,包括现在的高小雨已经是他觉得眼前一亮的美女,但这个女孩却明显比高小雨还要美丽的倾城之姿。
林恪维默默念了句红颜祸水,这时郭兰回头瞟了他一眼,他连忙收敛思绪,正襟危坐起来。
女孩是正中企业的代表谢芷如,这是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是东南亚华人创立,以前曾看到报道说该企业在所在国有超强的影响力,总统轮流坐,但正中一直屹立。
谢芷如主要谈了下正中的发展以及关心的政策与市场,通篇没有所谓的代表与展望,更象企业内部的探讨沟通一样,看着明显年龄不大却老成如郭兰侃侃而谈,甚至气场还甚,林恪维暗暗有些敬佩。
看着看着,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但细想又毫无头绪,有点释怀的轻摇了下头,只能归结为她长相的惊艳,恰如梦中情人在现实具现的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