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警司回過頭,規規正正敬了個禮“司長。”
鄭筠兩步走上前,說了句“還磨蹭什麼”,已經抬起腳將門踹開了。
隨著大門洞開,一股血腥氣混著酒氣撲面而來,鄭筠不由從腰間拔出配槍謹慎的端於前方。
這是典型的兩室一廳的戶型,進門後左側是客廳,右側是廚房和餐廳。
餐廳裡做了一個酒架,酒架上放著數個酒瓶,與酒架相鄰的是一張木製餐桌,桌上有兩片鹵牛肉,只剩下骨頭的燒雞,殘余的幾塊豬頭肉,還有兩個空酒瓶倒伏在桌邊。
室內沒有獨立衛生間,只有一南一北兩個臥室。
南邊的臥室,門敞開著,從大門處可以看到實木床頭,床頭上耷拉下一隻手,膚色蒼白。
水泥地面上一大灘血跡腥紅刺目,那隻手的血仿佛已經流光了。
“叫鄂遠和言小姐過來吧。”時霆長眉微斂,“以這個出血量來說,人不可能還活著。”
時霆穿上鞋套,徑直去了臥室。
臥室床頭豎躺著的人正是喬光,身上穿著棉襯衫和一條灰色的長褲,腳上沒穿拖鞋,兩隻黑襪子褪到了腳底,腳底有血跡。
時霆上前探了一下喬光的脈搏,確定他已經死亡多時。
時霆和鄭筠又在每個房間裡查看了一遍,特別是用餐的餐桌,喝過的酒杯,就連垃圾筒都沒有放過。
言卿和鄂遠趕到的時候,現場的取證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喬光的屍體還躺在床頭,因為失血過多,蒼白的好像一個紙人。
言卿靠近時,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她向來不喜歡酒精的味道,於是拿出口罩規規整整的戴好。
喬光的左側手腕耷拉在床邊,手腕上的傷口直達動脈,順著手腕的方向,地面上大灘的血液已經凝固。
喬光的右手握著一把刀子,是家中常用的那種水果刀,刀上還沾染著一絲血跡。
“喬光自殺了?”鄂遠驚道。
“法醫切記不能先入為主。”言卿搖搖頭,“看著像自殺,卻不一定是自殺。”
她拿起喬光的手腕觀察,眼楮也隨之微微眯起。
喬光手腕的創口很深,創口一銳一鈍,符合水果刀的特點,斷端內血管整齊斷裂,深可達骨。
毫無疑問,這就是喬光的致死原因,因為動靜脈同時破裂導致的失血過多。
“有什麼發現嗎?”時霆走過來。
言卿道“你看這創口是不是過於整齊了?”
“難道不應該這樣嗎?”鄂遠問出心中疑惑,“刀子足夠快,傷口自然會很整齊,而且凶器就握在他自己手裡,總不能是別人握著他的手割了他的手腕吧?”
言卿笑笑,轉向一邊剛來的白錦,“白隊,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白錦撓了下鼻尖,一臉茫然,“言小姐請問。”
“如果你要割腕自殺,你會割哪裡?”
白錦抬起手腕看了看,指著皮膚下面清晰的血管,“不是把這條血管割斷就行了嗎?”
“你所說的,所能看到的只是靜脈血管,靜脈有很好的止血功能,就算斷開也不會失血過多,想要割腕自殺,必須要割斷動脈,而動脈隱藏極深,不切開半個手腕都很難觸及。”
白錦盯著自己的手腕露出吃驚的表情“割個腕還這麼講究?”
“你看,一般人都不知道這個道理,喬光一個沒什麼醫學常識的買辦為何會下這麼狠的手,又如此精準的找到自己動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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