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勝抱著頭,表情痛苦不已︰“我當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去想這些年他對我怎麼樣,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見死不救,我的妹妹不會死,明明就是喊一嗓子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做,為什麼不做啊?”
這個問題,恐怕只能去問範大寶本人了。
有些人習慣了利已主義,他們對於不是自己的事情所表現出來的淡漠接近於冷血,在他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門前的雪掃乾淨就罷了,還管別人瓦上的霜厚不厚嗎?
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許就能挽回一條生命,就能鋪開一條向陽大路。
但願這世間,多一些熱情,少一些冷漠,天寒地凍的是地獄,春暖花開的才是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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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順城天氣漸冷,已到了晚秋時節。
很多人為了抓住秋天的尾巴,選擇在風和日麗的日子外出遊玩,遼河有一處地勢低窪,水流平緩,河面上有數隻裝飾成宮殿一般的遊船,供遊人駕船觀景。
時家與言家已經定下婚期,就在明年的五月份,時霆與言卿外出同行儼然名正言順。
時霆和言卿所乘的這隻遊船已經行至河中心,兩岸山川疊嶂,楓葉紅火,風景如畫。
“慕榕,你看那片楓葉林,真的是太美了。”靜知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著河邊。
“是挺美的。”回答她的卻不是慕榕,而是一臉笑呵呵的金山。
“怎麼是你啊?慕榕呢?”靜知見到他,哼了一聲。
金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慕榕姐去準備午飯了。”
“慕榕姐?你多大啊,就喊人家姐姐。”
金山撓撓頭︰“我,我二十。”
“哼,慕榕才十八。”
金山鬧了一個大紅臉,結結巴巴的問︰“那你多大啊?”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靜知撅著嘴巴。
金山覺得她這個樣子,臉圓嘟嘟的,十分可愛,於是憨笑起來。
“你們家金山是不是對靜知有意思?”坐在船尾的言卿望著兩人所在的方向,眉眼含笑。
時霆看了一眼,又專心的低下頭削隻果,他指節修長,拿著刀子的手十分靈活,整齊的隻果皮從他的指間轉出來,一圈一圈疊在一起︰“你一定想不到,金山是個棄嬰。”
言卿十分驚訝,不由多看了金山兩眼。
“他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氣兒了,家裡人把他扔在了水溝邊。幸運的是,他被一個路過的大夫撿到,那大夫回到家裡一頓搗鼓,竟然把他弄活了,但大夫有兒有女,不可能養著金山,所以在他完全康復後將他放到了時家的門口,時家的管家將他撿回來,養在了自己名下。”時霆的聲音靜靜的響起,如同水流一般潺潺。
“後來呢,他怎麼成了你的聽差?”
“金山自小就非常聰明,察言觀色,耳聽八方,母親比較看好他,就選他做我院子裡的聽差,這些年他一直跟著我,替我辦了不少事。”
言卿不由感嘆︰“別人家的院子裡都是丫鬟成群,聽差成隊,時司長卻只有一個人,一主一僕形影相吊,太寒酸了些。”
“很快就不是一個人了。”時霆抬起眼楮望著他,深邃的目光倒映著無邊水色,漾著似水柔情。
言卿臉上一紅,“你的隻果好了沒有啊?”
“好了。”時霆把削好的隻果放到言卿手中。
言卿不好意思看他,咬著隻果望著水面,嘴角卻在不知不覺中高高揚起。
她曾去過他的院子,清雅優靜,鳥語花香,她那時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成為那個院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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