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肚子鬼點子全是無師自通,江夏初佩服的人不多,她算一個。
一起上了樓,江夏初一言不發,關艾東張西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開始念叨抱怨了:“和你單獨說說話,我容易嗎?”
江夏初不說話,只是無奈地扯扯唇角。
關艾瞟了瞟欲言又止的江夏初,腦中那根八卦的神經都扭到一起了:“你不說點什麽嗎?我可是一腦袋的問號。失蹤了這麽久去了哪裡?左城又是怎麽回事?今天出來見我又是因為什麽?江夏初你最好給我個交代。”
江夏初抿了抿唇,娟秀的眉頭擰著,輕描淡寫的回道:“一言難盡。”
“要不要長話短說?”丟了這麽一句,可是也沒等江夏初說話又自顧接過去,“那我問好了。你現在住左家?”
江夏初點頭,不與置否。
關艾怎舌,問話直白犀利:“左城關著你了?”那表情,目瞪口呆。大概被自己的設想嚇到了。
“只是讓人跟著。”說完,江夏初又覺得有點多余,畢竟這兩種說法沒什麽本質區別,補了一句,“我應該算是最自由的囚犯。”似乎說笑的語氣,只是眸間全是荒誕的無可奈何。
關艾細想一番,試探性地問:“他是不是用什麽威脅你了?以你那泰山壓頂也能照常吃喝的冷淡性子,他一定是抓住了你的弱點來威脅你。”關艾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了一番,擰巴著秀氣的眉頭,“不過你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弱點?到底被左城抓到什麽尾巴了?”
江夏初緘默不語,置若罔聞,只有那雙眼睛裡苦澀酸楚沒有辦法遮掩。
關艾盯著江夏初的眸子好好審視一番,恍然大悟般連連點頭:“看來是,那個卑鄙的男人。他用什麽威脅你了,你到是說說,我看能不能一勞永逸了。”
關艾這人沒啥好,為朋友插人兩刀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心裡開始摩拳擦掌,體內好鬥反叛的因子都在蠢蠢欲動。
那廂動員了腸子裡所有壞水正在想入非非,冷不丁江夏初森森丟過來兩個字:“人命。”
一盆冷水當頭,驚得關艾措手不及:“額。”腦子短路了一個節拍才晃過神,一臉認命,“好吧,我低估了左城的陰險了。”
剛才確實不自量力了,左城那廝,借關艾一個膽子,她也不敢以卵擊石,不用懷疑,那絕對是自掘墳墓。
江夏初沉默認可,左城哪止陰險,更是狠辣。
尋了個地方坐下,江夏初沉著一張臉,關艾也是難得露出這麽一籌莫展的表情,喝著剛才在樓梯間買的甜飲都是一臉苦相,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眸子暗了暗,冷嗤苦笑:“就這樣吧,我認命,左右我是鬥不過他的。”
兜兜轉轉這麽些年,她學會了這最要不得的兩個字。
哪怕這時間,這世界與她為敵,她也定會爭上一爭,可是若是對手是左城,她就束手無策了。這世間最讓人認命的就是左城二字,再也不需要質疑了。
這認命二字從江夏初嘴裡說出,關艾也是驚了一下,端著一臉的憤慨:“這怎麽行,他這是非法拘禁,要蹲監獄的。若要真惹急了,我們鬧到法庭上去,誰也別想好看。”這家夥當左城是那頭髮長見識短的貴婦呢,那麽多花花腸子打結了吧,居然拿左城當一般人設想。
好吧,某種程度上來講,關艾很單純。
江夏初對於關艾的天馬行空置之一笑,唇沾苦楚:“沒有非法。頂多算是夫妻糾紛。”
“很不好笑的笑話。”關艾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江夏初笑了笑,關艾覺得比哭還難看,眸子冷凝,大夏天的,關艾有種置身嚴冬的錯覺。
“不會吧?!”關艾被腦中一個大膽的設想嚇了一跳,瞅了瞅江夏初,聲音都凌亂了,“你們不會成了夫妻吧?”
要真如此,關艾佩服左城,這手段,夠陰險,夠絕的啊!看看江夏初的臉色,慘淡得暗無天日,看來十有**了。乾笑一聲,關艾嘴角抽抽:“別告訴我這是真的。”深度懷疑,“領證書了?”
點點頭,江夏初置身事外一般,淡淡說:“我把結婚證書燒了。”
有用嗎?還不是照樣一輩子沒主權。不想打擊江夏初,所以關艾忍了,意味深長地感慨一番:“江夏初,你這輩子怕是都沒辦法翻身了,那個男人把什麽都做絕了。”
這不更火上澆油,打擊人嗎?
不過,關艾看著江夏初毫無波瀾的臉聯想到了一句此時恰到好處的話:哀莫大於心死。
關艾也不是愛揭人傷疤的人,可是心中那點好奇腸子都擰巴了,眸光忽閃忽閃,探著腦袋問:“你說你與左城交易的是人命,不是你自己吧,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人,能讓你賠上一輩子。”
居然被蒙在鼓裡,虧她為了這女人插人兩刀。關艾心裡不平衡了,拔涼拔涼地想著:居然除了自己還有人受得了江夏初的悶性子,若有機會,定要好好結交結交。立馬定睛看著江夏初,有股嚴刑逼供的勢頭:“說,那個人是誰?”
江夏初一直緊繃的眉頭緩緩松開,悵然歎息:“是有那樣一個人。我會天天想著,他是否還活著?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有沒有手術生病?總是時時刻刻擔心著。”
說起那人的時候,江夏初總是寒冬臘月的眸子有細碎輕柔的光。
這個人對江夏初很重要,關艾憑此篤定,對那何方神聖更是好奇,尤其是性別。
關艾嘴快,心裡藏不住,一股腦問出口:“到底是何方神聖,越說越神乎了,居然有本事讓你牽腸掛肚,我還以為你頓入空門了呢。既然這麽擔心,去看他不就得了,大不了私奔。”
這廝總能這麽毫無根據地天馬行空。
江夏初似是苦笑:“我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抬眸,看著關艾,帶了猶豫,懇求,“我知道的都是左城願意讓我知道的。”
這話怎麽聽著像話裡有話,關艾腦瓜子快速饒了一圈,眸光一定,訝然頓悟:“你不會想讓我在左城眼皮子底下給你當偵查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