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湊巧,關艾一走,左城就回來了,直接去了書房,身後跟著的進叔表情凝重。
江夏初想起了關艾下午的話:左城這一票還沒完事。
江夏初起身,走到書房前,手抬起,望著密碼鎖半響,手終究落下。
左家所有密碼都是江夏初的生日,這個男人,是太相信她了嗎?江夏初似笑非笑地走開。
書房裡,俊美的男人襯衫微敞,眸子合著,眼瞼下落下倦怠的青灰色暗影。
身旁進叔欲言又止,忽地,左城睜開涼眸,一身慵懶褪盡:“有話就說。”
這男人,閉眼狐狸精,一睜眼就是修羅王。
進叔想了想,微微端詳,小心試探:“左家早已洗白,動用暗處的勢力控股對我們很不利,而且少爺既然控了左氏的股,不為漲,反而跌了三個百分點,更是對左氏毫無利益可言。”
哪有人毀了自己的門檻,讓敵人進門的。進叔十分不解。進叔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少爺了,尤其是牽扯到少夫人。
手指扣著書桌,有一下沒一下的,左城緩緩抬起寒涼犀利的眸子:“不跌股,又如何將借名股份拋出?”
進叔驚詫不已:“少爺要拋出借名股份?張傲天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必然會借這次機會入駐左氏。”
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這句實話,進叔咽回肚子裡,小心打量自家主子。
左城語氣懶懶散散,卻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與其防備,我更喜歡出擊。張傲天要機會我就給。”語氣驟寒,“左氏,看他要不要得起。”
不是不可一世,而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
進叔心驚,原來不是引狼入室,竟是翁中捉鱉。
這個男人,果然動手就是絕殺。
只是……進叔一貫的心細謹慎,未雨綢繆:“傷人十分,自損三分,少爺三思。”頓了頓,打量自家少爺的臉色,語氣不由得沒了底氣,“雖然動不了左家的根基,但是淌了控股這渾水,會有很多麻煩,中間檢查廳對左家背後的勢力一直虎視眈眈,絕對會見縫插針。”
“那又如何?他們一樣動不了左家。”
這個桀傲的男人,根本就不管不顧了,他要發起狠來,整個上海的天都要變了。
“並不是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這樣做,隱患太大。”
少爺你要弄死一個人,有一萬種不動聲色的陰險辦法。
這句話,進叔聰明地讓之胎死腹中。
“這樣最快,張傲天盯上了夏初,我等不起。這一次,我就要張傲天永不翻身。”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家裡那位少夫人,這也就解釋得通一向低調、怕麻煩的男人這番翻雲覆雨、不計後果的動作了。
男人啊,果然動不得情,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非得翻天覆地不可。
“少爺——”
進叔還想苦口婆心,左城冷冷截斷了,語氣裡帶了慍怒:“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進叔背脊一涼,深知若再說第二遍首先麻煩的會是自己,無奈低頭,領命:“是。”
罷了,遇上少夫人的事情,自家少爺哪有什麽理智。
左城話鋒一轉,嘴角嗪了微冷的慵懶:“那件事如何了?”
那件事?左城會端上台面來談論的事情就與江夏初脫不了乾系。
“林傾妍一人所為,起因葉在夕。”
不可預兆地沉默了,進叔抬眸便看見自家主子一臉陰翳,冷得叫人牙關打顫,不由得心驚膽顫。
左家主子,這又是要發狠的征兆啊。
“主角工傷,停拍處理是不是太輕了?”
半響,輕悠悠地飄來這麽一句絕冷陰鷙的話,用的是那種懶懶魅惑的嗓音。
我的娘喲,這個男人真要命。進叔噤若寒蟬,心裡不禁回了一嘴:輕不輕還不是少爺你一句話。你要殺要刮誰又敢說什麽。
男人沉沉浮浮的眸子忽冷忽熱的,深得窺不到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一個半響,依舊陰寒的聲音掛斷的丟過來一句:“傷勢嚴重,轉送美國。”
這還算輕的,意料之中,進叔剛要領命,忽然門口一聲響。
咚——
門口有人!幾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活,進叔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掏腰間的微型槍。
“夏初?”不確定的小心翼翼。
左城兩個晃悠悠的字符終止了進叔所有動作,頓時大悟。
在左家敢聽牆根的,也只有一個人了,偏生,任何人、任何規矩都不能那她怎麽樣。進叔看向自家少爺,果然一臉的慌張,與剛才狠辣果決的男人天差地別。
開了一條細小縫隙的門,緩緩推開,門外的女人臉上絲毫沒有局促慌張,淡淡說:“他們不敢送過來,都灑了。”平淡的語氣,聽似解釋,補充道,“真的,不是為了偷聽。”真不像她,要是以前,她絕對不多解釋一句。
江夏初低頭,才開始有些慌忙的寓味。
左城只是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的茶碗,走到江夏初身邊:“什麽時候在那的?”
語氣局促慌張,如履薄冰的輕柔。這個上會兒還殺生予奪的男人這會兒就手足無措了。
食物鏈最高級果然是江夏初,吃定左城了。
江夏初似笑,非笑,有些冷,戲謔的語氣:“怕我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嗎?”
左城不說話。
的確如此!
他總不希望她看見他狠辣的時候。
只是,到底她聽到多少?
左城看著她,等著她回答,她看著門鎖,似乎喟歎:“那鎖的密碼該換了。”
左城臉色募得沉下,冷得滲人,眸子裡大片大片的灰色破碎翻天覆地了。只是江夏初沒看,說完便走出去,順便還帶上門。
換鎖?那還不是少夫人的一句話,誰不知道左家所有密碼全是少夫人的生日,只是敢隨便開門進門的還不是只有那一個人。
左城啊,不是太相信江夏初了,是太慣著她了,進叔有感在心裡發,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小心地喊了一句:“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