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關艾推著吊瓶就過來了,笑得十分扎眼:“喲,外頭守著那麽多人,我還以為閑人免進呢。”
這叫什麽?得了便宜還賣乖!
關艾這人就不知道‘適可而止’這四個字怎麽寫,得寸進尺是她的一貫作風。
“什麽事?”左城冷冰冰地丟過去一句。
關艾連忙擺擺手,又揉揉脖子:“沒什麽事,就是裝病太閑得慌了。”
是啊,閑得慌了,不然怎麽哪裡有地雷往哪裡踩呢。左魚看了一眼自家病床上的主子,那臉黑得都不像話了,發出危險的信息。
罪魁禍首完全沒有一點在別人地盤上該有的自覺性,眉開眼笑的:“夏初,來來來,我讓外頭守門的哥哥去幫我買汽水爆米花了,等會有顧起的演唱會。”
說完拉著江夏初一起坐到沙發上,開了左城房裡那超大屏幕電視,聲調提高了幾分:“我要記得沒錯的話,他是你最喜歡的歌手。”怎麽有股子刻意的陰謀啊。
江夏初皺皺眉,不說話,下意識地睃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慌忙地躲開。
關艾一雙大眼睛左右睃著,心裡樂滋滋的,嘴上還一本正經地說:“這空調怎麽回事,真冷啊。”
關家那位小祖宗、小姑奶奶啊,就不能安生點?
左魚嘴角直抽,背脊發涼,都不敢抬頭,不想看也知道自家主子臉色有多難看。
還有更讓人抓狂的呢?
病房是什麽地方,修生養病的地方啊,可是這修生養病的地方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面目全非了。
震破耳膜的電視音量,滿地滿沙發的零食包裝袋,人仰馬翻、上躥下跳的某人,還有……尖刺的女高音狂叫聲。
連同左魚在內的一乾左家人等完全被這真是驚呆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左家誰不知道左城不喜髒、亂、吵。不禁叫苦:我的少夫人啊,你這都是結交的什麽狐朋狗友啊。
除了靠近電視機的某一處熱血沸騰之外,其他之處均是冰封一片,左魚掂量了好一陣,上前,低頭,請示:“先生,這——”是不是該阻止阻止少夫人啊。
左魚的話還沒出口,左城微微抬眸,冷冷一個眼神,含了危險,威脅,狠辣,深邃……各種叫人發滲的信息。
左魚怔了一下,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
在左家,揣測主子的眼神寓意那是必修課。
十分鍾之後……
突然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立馬有人炸毛了:“誒?怎麽突然停電了。”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挑眉,眸光冰寒消散,亮得邪肆妖異。
“怪了,醫院這種地方也會停電啊。”關艾睃向左城,陰陽怪氣的,表示懷疑。
她就知道,這男人一肚子壞水,還壞得悄無聲息。
左城面無表情,一貫的左氏風格,一邊的左魚上前淡定回答:“就這一間停電了,說是電路檢修。”
電路檢修?當人傻子啊!還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哧——關艾在心裡鄙視了一把萬惡資本家,起身,拍拍手上的餅乾屑。“真掃興。”
這是要撤了吧?終於要消停了,左魚正準備松了一口氣,卻聽來一句:“走,上我屋看去。”
在左家以處變不驚著稱的左魚,第一次感覺到晴天霹靂。左魚期盼地看向江夏初。
“你好好休息。”
交代了這麽一句,人就走了。
第一次左魚發現自家少夫人太不懂男人了。
頓時,空氣驟降。
左家那位主子,終於發作了,滿空氣都是酸味,裡裡外外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吱聲。
半響,傳來冷冰冰的四個字。
“把她弄走。”
“是。”左魚領了命出去。
那位空降的關家姑奶奶下有政策,上有靠山,難搞程度,誰敢恭維,左魚都快哭了,還不如讓真刀真槍乾一場來得痛快,可真是想破了腦袋。
半個小時之後——
熱火朝天的某病房裡,來了一通電話。
“什麽事?”關艾接起電話,還不忘往嘴裡塞上一把爆米花。
“什麽?!”含糊不清地一聲驚歎,爆米花噴得到處都是,“好好好,我馬上過來。”
一驚一乍的模樣,江夏初一愣:“怎麽了?”
“店裡來了幾個鬧事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病號服脫了,“我先回去一趟。”
關艾隨便收拾了幾樣,就往外奔,看著架勢,不是小事。
江夏初不放心:“左魚,你跟著一起去。”
“是少夫人。”
左魚回答得尤其響亮,怎麽有股子怪異。
自然,這左魚要跟去了,那位姑奶奶就不能那麽快回來了。
就這樣,關艾走了,醫院終於消停了。
江夏初回來的時候,左城正懶懶躺在病床上,太陽全數灑在他側臉,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美得帶了一股子妖氣。
這男人,一副好皮囊!
江夏初愣了一下,看著他。
手指翻著雜志,男人懶懶抬眸:“她走了?”
那個‘她’指關艾。
江夏初蹙眉:“你怎麽知道?”片刻便明白,眉染輕笑,“是你。”
這個男人,最擅長不動神色地攻其不備。
左城不可置否,眸中暮靄沉沉,半闔上,唇角似笑非笑。
江夏初坐過去,隨口問了句:“她得罪你了?”
細細想來,關艾身上真好像具備了所有左城不喜的特質:吵鬧、無賴,痞氣、沒個正型、得寸進尺……
左城回答的言簡意賅:“很吵。”長而綿密的睫毛微抬,看著江夏初,“你是我的女人就應該待在我身邊,我不喜歡你陪著別人。”
不會甜言蜜語、不懂風月情趣的男人,卻總是將情話說得如此直白露骨。
江夏初怔了一下,才回答:“她是我朋友,她是因為我才淌了這趟渾水。”
“我是你丈夫。”不容置疑的語氣。這個男人的霸道、獨佔欲,太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