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初不動聲色地稍稍退了一點,將披肩整好,遮住左肩的繃帶:“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一進來的時候。”仰了仰美人下巴,“說吧。”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
她只是一笑置之:“已經沒什麽大事了。”
江夏初,你當全世界都是傻子嗎?桃花眸閃過若有若無的冷笑,似乎還有嘲弄。
“我猜一下。”冷嘲熱諷的語氣,獨獨一雙眸子染了冷意,“是綁架吧,為了錢的可能性不大,傻子都不會為了錢去招惹上左城,那就是尋仇。既然一次綁了兩個,與你們兩都扯上關系的只有一個,不難猜測——”眸子一凝,唇邊笑意一斂,“是左城的仇家吧。”
各種緣由,一毫不差,他三言兩語,戳破了她的敷衍塞責。
他啊,認真了!只是為什麽呢?
江夏初眸間沉沉浮浮地亂了片刻又恢復冷凝:“有時候,知道多了沒好處。”
葉在夕隻進了一步,她退了數步。
冷笑:“看來都猜準了。”他接著她的話說。
豈止是準了,簡直神了。
越發覺得如今的男人一個一個眼睛都浸了孔雀膽了,那麽毒。江夏初無奈苦笑。
“江夏初,那果然選了一條很危險的路。”
左城,那是絕路啊!
只是他自己何嘗不是走了絕路。
說完,他徑自笑了,是自嘲,是無奈。
江夏初也笑了,卻隱隱含了一種隨遇而安的淡然適從,隻應了一句:“我知道。”
他忽然轉眸,她打了一層燈光的側臉柔和得極好看,這是第一次,他看見她唇角洋溢的安適。
終於明白,那個男人是她唯一的路。也終於,他也毀了自己所有的後路與退路。
葉在夕苦笑一聲,錯開眸子,撞進一雙冰冷如霜的眸子。
來得真快啊!
唇角一勾,頓時恢復一貫玩世不恭,放蕩不拘,一把搭上江夏初的肩:“不是有句話說回頭是岸嗎,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也來得及,大爺我勉強犧牲一下,帶你天涯海角去。”
聽著半真半假,聲調卻揚得很高。
江夏初眉頭一皺,剛要用力,那人湊過來一張俊臉:“怎麽樣?感動吧?當初沒跟我私奔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眸子越過江夏初,朝著某處洋溢春風,真得瑟。
從頭到尾淡漠的臉有些僵化,江夏初朝後退了退:“我想,那個美人一定很願意和你去天涯海角。”
葉在夕眸子一轉,便看見對面花枝招展的女人走過來,手被一抬,那女人躲遠了,留了一句話,和一個讓人抓狂的背影。
“不打擾你了。”
說著,走了,正好是朝著某張冰山臉走去。
葉在夕臉色一黑,咬牙切齒:“不識好歹的女人,真沒趣。”
怕沒趣的是某人嗎?也不怕添多了油加多了醋惹禍上身。
不過,空中倒是一股好濃的酸味,葉在夕越發笑得恣意了,勾著妖嬈桃花眼,看起了好戲。
江夏初走得有些急,眸子一直看著對面臉色不太對勁的男人,冷不防肩頭一疼。
“眼睛不會看路啊。”對面的女人拍拍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禮服,一臉嫌惡得瞪著江夏初。
江夏初皺眉,似要說些什麽,腰間一緊,左肩上便覆上一隻微涼白皙的手,輕輕揉著:“撞疼了?”
“沒事。”
左城臉色一沉,眸光一轉。
剛剛還囂張的女人頓時打了個冷戰,下意識便瑟縮。
好強的氣場!
左城並未說什麽,那撞人的女人便無端出了一手心的汗。
江夏初拉了拉左城衣袖:“我們走吧。”
若左城是剛,江夏初便是那繞指柔,一句話,他眉間戾氣消散。
“莫名其妙。”女人低咒了一聲,走向依著酒桌的男人,頓時千嬌百媚了,“在夕。”
葉在夕玩弄著手裡的酒杯,好似沒聽見女人柔得滴出水來的聲音。
“在夕。”女人挽上他的胳膊,笑語嫣然,好個嬌滴滴的美人。
酒杯一傾,杯中的酒卻未灑出,他勾著女人的下巴,問:“你要和我去天涯海角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女人魅惑的眸子困頓了:“說什麽呢?愛未果不拍了?”
若她真願意,他想,愛未果不拍也罷。可是,有些人總把真話當假話來聽,把假話當真話來聽。
葉在夕只是笑,不作答,眸子不知看著哪裡,杯中的酒一點一點傾出。
身邊的女人接過他的酒:“不過,愛未果重選的女主角到底定下了沒?到底是不是我?”
“本來是。”他語調悠揚,漫不經心著。
女人一聽,大喜:“真的?我就知道如此。”
這女人也確實有資本,是演藝圈也是個大腕兒,所以才眼睛長在頭頂上吧。
女人還在興頭上,葉在夕突然話鋒一變:“不過,現在可不一定。”
女人嘴角笑意一僵,稍稍有些花容失色:“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別忘了,葉在夕的一貫作風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真不假,半真半假。
葉在夕笑,接回女人手裡的杯子,一口飲盡,唇邊盡顯輕笑;“知道你剛才撞的是誰嗎?”
女人一懵,心裡打鼓。
某人笑意更歡了,緩緩接過話:“左氏的老板娘。”低頭,俯在女人耳邊,“你——OVER了。”
那女人,腳下趔趄,白了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喘了,難怪那男人氣場嚇人,竟是——
完了!
女人腦袋空白,只剩這麽兩個字。
“呵。”葉在夕若有若無地輕笑,繞過呆愣中的女人。
今天之後,怕是整個上海都知道,左家主子嗜妻如命了。
不用今天之後,在場不知道多少鼻子都聞到了腥味,縮著脖子瞪著眸子看戲。
眾目睽睽之下,左氏總裁摟著一個女人,動作親昵,舉止曖昧。
傳聞中的東宮娘娘啊——
只是太子爺這表情——怎麽想抓到出牆妻子丈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