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語,然後聽得左城聲音果決:“夏初,我左城的女人值得最好的,即便是這個世界,你要了去,也不貪心,我給得起,你可以貪心,可以罔顧,可以不管結局,病也好,瘋也好,我若不嫌棄,你還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只要你記住一點,對於你,我便是死也不會放手。”
江夏初眸子一凝,那隱忍了許久的眼淚,便決堤了。
她想,愛上他,然後對他像他對自己一般,並不難。
她忽然伸手,繞過那人的脖子,便吻上他的唇。
左城的唇,總是涼涼的,江夏初並不懂這種耳鬢廝磨、相濡以沫的親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是她偏偏這麽做了,抱著那人,吻著那人,用了所有力氣,毫無技巧,甚至不懂輕重,甚至疼痛,她也不管不顧。
江夏初任性了一回,就這麽一回,她吻了左城,相識十二年來第一次。
左城整個人便僵硬了,一雙極美的眸子忘了閉上。
左城總是笑她不會接吻,甚至不會換氣,這一次,卻是左城窒息了,憋紅了臉,江夏初睜眼時便看見左城那張俊逸的臉泛著不正常的顏色,她腦中頓時一哄,愣了。
她到底是怎麽了?
還不等江夏初想明白,忽然那人便拉過她的身子,吻便落下,霸道,洶湧,甚至暴烈。
只是一個吻,也能轟轟烈烈,一發不可收拾。
這天氣,似乎熱了,這吻似乎……變質了。
半響後,江夏初的脖子,頸窩全是痕跡,衣衫微微凌亂。
左城卻突然點到為止:“我真想就這樣要了你。”
江夏初面色一紅,不說話,窩在左城懷裡喘氣。
只是他終究是沒有在繼續,只是抱著她,還未褪去**的聲音暗啞:“夏初,不要讓我等太久。”他吻了吻她的唇,“我要你愛我。”
男人對女人,若是興趣,到歡好為止;若是喜歡,到婚姻為止;若是愛,便永無止境,貪心二字而已。
顯然,左城是個貪心的男人,卻矛盾的是個最舍不得自己女人的貪心男人。
江夏初有些心疼,撫著心口,愛的東西,那是一種會忘記,又會再生的東西,真讓人捉摸不定。
兩人偎著,半響後,江夏初臉色退了潮紅,稍稍平靜下來,窩在左城懷裡。
“累了嗎?”左城吻了吻她的發。
“有點。”江夏初昏昏欲睡地應了一句。
“我去處理點事,你先睡會兒。”
左城起身,將江夏初放在了床上,又親了親她的唇:“乖,我很快回來。”
“嗯。”
關了門,左城便去了書房,進叔已經等在那裡多時了。
“怎麽樣了?”左城坐在黑色沙發裡,揉揉眉心,全是倦怠。
“少爺,已經查到史密斯醫生了,他早在三年前就退出了美國心理研究所,如今定居在溫哥華。”
左城沉吟了片刻,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幾口,吐出煙霧繚繞,籠著他俊逸容顏。
“少爺,你的胃不好。”進叔擰著眉,有些擔憂。
“我有分寸。”面色微寒,左城繼續吞吐動作,狠狠吸了幾口,卻是吐出少量煙霧,那是最傷肺的抽法。
進叔張張嘴,吞回嘴裡的話。
少爺,並不嗜煙,只是心煩意亂時才會如此。
沉默須臾,左城半躺在沙發裡,手上夾著長長的薄荷煙,任其燃著,合著的眸子忽然睜開:“把少夫人的病例傳過去。”
進叔稍稍怔了一下,瞬時臉上一震:“少爺,你難道要——”
進叔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心裡大驚。
“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燈光在左城眸中明滅,他眸光不動,看著手裡的煙,“我別無辦法,我舍不得見她變成那樣。”
“我明白。”
進叔看了看自家少爺,心裡無奈,這也是最後一條路了,想想五年前,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書房裡沉默了半響,未開窗,煙霧繚繞,左城吸了一根又一根煙。
進叔遲疑了好一番,還是忍不住道:“少爺,別傷了肺。”
左城似乎置若罔聞,手上的動作未停。
“這煙味帶進了少夫人的房間。”進叔一邊端詳著左城臉色,一邊遲疑,“少夫人不喜歡少爺抽煙,總歸是不好的。”
能影響左城的,整個左家也就那位少夫人了。
話已至此,半響後,左城滅了手裡的煙。
“進叔,你話多了。”左城眸光未抬,聲色微冷,“若沒事就出去。”
進叔面色一變,有些無奈,歎了一聲才恢復常態:“smn那邊來消息了。”
抬眼望過去,左城半躺著沙發,眸子半闔,落下暗影,並未說話。
進叔猜不透,便尋思著,又說:“齊以琛手術後,出現了排斥反應,怕是——”
話說了一半,那人半闔的眸子忽然睜開,一眼清光:“別讓少夫人知道。”
進叔會意,回了一句:“我立刻封鎖消息。”
如今,這左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是好一陣沒得安寧了,其實細想,自從少夫人進門,就沒安寧過。
進叔搖了搖頭,出了書房。
半響,打火機一點火光亮起,左城又燃了一根煙,放在嘴邊狠狠吸著,胃裡一陣抽痛,他唇角微白。
“夏初,我要拿你怎麽辦?”苦歎了一句,他滅了手裡的煙,起身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這才出了書房。
自從上次江夏初肩頭受傷,左城便留宿在她房間,誰也沒說明或者解釋什麽,似乎水到渠成一般成了一種習慣。江夏初房間的燈總是亮著的,那是她的習慣,如今也是左城的習慣。
推開門,左城便看見那睡在被子裡縮成一團的身影,眸中不禁柔和了幾許,他放輕動作,躺在江夏初身側,將她抱進懷裡。
忽然,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正對著左城。
“吵醒你了。”
眸中毫無惺忪,江夏初搖搖頭:“沒有,下午睡得多了。”往左城懷裡蹭了蹭,她眉頭一皺,“你抽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