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認真,毫無雜念,只是聽的人,想入非非,頓時大囧,似怒,似嗔:“衣服!”
“我有話問你。”他不由分說,將她攬過去抱緊。
若拚力氣,女人絕對不是男人的對手,江夏初又縛手縛腳,不敢大動作,隻好放棄,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你什麽時候醒的?”
“一個小時前。”
一個小時前?也就是說,他看了不著一縷的她一個小時?江夏初覺得腦中有朵花火在爆炸,耳邊轟隆隆地響,不能思考了。
左城不管她反應,摟著她吻了吻:“我在等著你醒來,告訴我這不是夢。”
江夏初悶著頭苦笑,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模樣,這樣窘態,倒希望是夢,弄得現在手足無措。
“我說什麽你都信?”似乎循循善誘。
“信。”
“是做夢。”江夏初笑了又笑。
左城俊臉沉了一下:“除了剛才一句。”
江夏初哭笑不得。
左城拖著她的臉,眸中染了絢麗的光,卻隱隱若若的:“夏初,你再說點什麽?”
一地的酒瓶子,一個她,一夜隻記得微末的纏綿,一場突如其來的幸福,他就仿若夢中了。
左城的世界裡,只有預謀,沒有猝不及防,所以,精明的他糊塗了。
江夏初無奈苦笑,外套下的手戳了戳左城的胃。
他發白的俊臉擰了,不說話,江夏初蹙眉:是不是下手重了。
胃裡火燒似的:“我喝了酒。”左城察覺到這一點,更不確定那零碎模糊的記憶。
江夏初眉頭更緊了,染了若有若無的心疼,問他:“胃疼了嗎?”
“疼。”
胃裡翻江倒海的,剛才一直仿若夢中,左城這才疼得皺了眉。
江夏初哭笑不得:“會疼怎麽會是夢。”手依舊放在左城胃部,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拂著。
他隨即笑意綻開,抱著她喃了一句:“幸好。”他吻著她的發,她身上沾了他自己的氣息,他歡喜若狂,“江夏初,你是我的了。”
“是啊,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懷裡的女人歎了一句,淺淺的,不知是喜是怒,他手一僵:“你在惋惜?”
她抬眸:“我很意外。”
昨天晚上確實是個意外,不曾預謀,也不曾料想,只是卻發生了,似乎水到渠成,她甚至來不及想好理由、分清緣由就發生了。
只是那樣的意外,她卻覺得不壞。
只是,似乎左城那樣的男人不喜歡意外,他要的是不差分毫的獨佔與掠奪。
他蹙眉,沒了笑意,唇角僵直冷硬:“夏初,我雖不記得昨晚的事,但是,我不後悔要了你,至少你成了我左城名正言順的女人了,從十二年前我便在等,等你長大,等你熟識我,等你習慣我,等你嫁給我,愛上我,可是你從來沒讓我安心放松,我抓不住你,一輩子雖長,我卻害怕我等不起,不若我要了你,怨也好,恨也好,至少能讓你記我一輩子。”
她偎著他,安靜地聽著,時而抿唇,時而皺眉,唯獨眸子斂著,看不情浮動。
“我慶幸在不清醒的時候要了你,若是清醒,我肯定舍不得你一絲委屈。”他擒住她的下巴,眸光似一張綿密的網,籠著她的容顏,“我給你怨我怪我的資格,但是我容不得你後悔惋惜,若是真有,也不要讓我知道。”
後悔嗎?惋惜嗎?她不知道,也想不出個結果,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該如此,可似乎有什麽總是偏幫著這個男人,讓她不能左右,讓她心慌意亂,然後便在毫無察覺之下淪陷了徹底,甚至可笑地有這樣一種假設:假設能重來,假設知道結局,她還是會重蹈覆轍。
人心果然是長偏了的,而她江夏初的心偏給了左城。除此之外她無從解釋。
搖頭,她說:“昨天晚上,你醉了,可是我清醒著。”
所以,如何怨?如何怪?
“夏初,你既清醒。”左城頓了頓,俯身,貼著她的額,唇齒相靠,他輕問,“告訴我,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推開我?”
她亦看著他,回答認真:“左城,這一天我從未想過要逃,那天我沒有回答你,其實我做好了與你過一輩子的準備。”
一輩子啊,有多長,江夏初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會盡數耗給這個男人,於此同樣耗盡他的一輩子,總之她與他,是劫,是宿命,怎麽躲得過,而且,她也不想躲了。
她說:“所以,我不怪不怨。”頓了頓,堅定如斯,“也不悔。”
不怪不怨也不悔……
這樣的話是誘惑,卻也致命,嘗過一次,便欲罷不能,這是毒,是癮,只是它還有另一個特征,傾其所有,不死不休。
到底,是先死,還是先休,還未開始,他有些怕了。
重重歎氣,他俯身,蹭著她肩窩,嗓音壓抑到沉甸甸的:“你要了我,便不要再將我丟棄,這是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抬眸,眸光深邃得似乎要將人吸進去,“如今我要你再應我一次。”
她若現在轉身,他便在地獄。
左城的眸亮極,美極,卻染了讓人心疼的荒涼,江夏初伸手,拂著他的眸子,湊近他耳邊。
她說:“婚紗我已經選好了。”
這是她的承諾,唯一有的,唯一能給的,傾盡了。
他笑了,眸中蕩開一種驚心動魄的紋路,俯身,吻她的唇:“我的夏初,這又是你的計策嗎?”
論起聰明,左城更勝一籌,只是論起感情,左城一敗塗地。一旦江夏初玩起感情這種計策,誰會潰不成軍呢?
江夏初只是看著左城,笑著,不答。
左城只是淺笑,抱著她輕喃了一句:“如果是,你真厲害,我毫無抵抗。”
左城啊,毫無勝算呢。
善攻心又怎麽樣?左城攻不下自己的心,更攻不下江夏初的心,她三言兩語,他便一潰千裡。
江夏初搖頭,笑得深意:“左城,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聰明,更玩不起這種計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