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冷哼了一句,俏臉擰巴著。
那個某人,心狠手辣著呢,所以,從關盺進了這個鬼地方,關艾就做好了永遠進不了家門的打算。
還是那句話,瘋了,總比死了好。
難得安靜了會兒,關艾沒說話。
“下個月再來看你,可別又不認識我。”關艾撒了手,轉身,一步,三回頭。
曾經萬分厭惡的人,兜兜轉轉,糾糾葛葛了兩年,竟成了最放不下的人。
等到前面的人走遠了,那輪椅上的女人嘴角微微斜挑,似是一抹冷嘲。
輪椅背後,忽然一雙手放上,緩緩推動著輪椅。
“她的話你會聽吧?”男人的嗓音醇厚,似乎壓抑。
輪椅沒有停,轉到了噴池下,涼涼的水花濺出,滲著冷意。
“你很聰明,就像兩年前。”男人一笑,手上動作忽然停住,繞到關盺面前,“但是,你絕對比不上他。”
他?論起聰明,這世上確實有一個人無敵手。
輪椅上的人嘴角微挑,呆滯癡傻的眸子聚了一團灼亮的火光。
半響,男人歎著,吐出兩個字:“左城。”
左城啊,不僅是聰明的男人,還是心狠手辣的男人呢?聰明的女人怎麽會不知道呢。
男人笑了笑,看著走近了輪班護士,掉頭就走了,那樹縫裡漏出的光打在他的賽車服上,斑斑駁駁的暗影搖曳。
身後,女人的聲音響起:“終於回來了。”
默然淒冷,似乎許久不曾開口的嗓音,嘶啞得厲害。
“兩年了。”
嘴角揚起一個冷笑,隨即恢復呆滯木訥,眸中又是一成不變的癡傻。
然後,護士將輪椅推進了房間,外面那輪椅停靠的地方,落了三片葉子,被蹂躪得皺巴巴的。
女人啊,蠢笨的時候很可怕,聰明的時候更可怕呢。
不過也並非如此,有時候聰明的女人更多的是叫人又愛又恨。
左家便有個聰明的女人,讓左城頭疼,無奈,失眠。
十二月天的夕陽總是下落地極快,天驟然就黑下來了。
左家三樓的樓道,還未來得及開燈,昏暗不明。
女人直直站著,背影消瘦,對著閣樓的門怔愣了很久。
“少夫人。”
燈光驟亮,女人抬抬手,下意識遮擋。
左魚疾步走到女人身邊:“您怎麽在這?”抬頭,左魚眉間蹙起。
這個閣樓……
一直怔愣的女人這才晃過神:“突然發現這個閣樓我一次也沒有上來過。”
她的好奇心並不重,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例外,鬼斧神差,她伸手落在密碼鎖的按鍵上。
“這裡只是放了些雜物。”不愛說話的左魚解釋著。
女人側身對著,燈光照得她側臉陰暗不明。
“叮、叮、叮、叮。”一下,一頓,她按了四下,條件反射又鬼使神差的動作。
左魚掌心一緊,出了一手的汗,除此之外,面無表情。
“密碼。”忽然,女人說話了,雲淡風輕的兩個字,捕捉不出喜怒。
“嗯?”左魚眉頭更緊。
她笑了笑:“我明明不知道的,但為何我按了這個數字?”
左魚淡淡回答:“巧合吧。”
巧合?九個數字的排列組合,她偏偏按了那四個數字,以那樣的順尋,這樣的巧合,概率未免太小。
她臉色牽起微末的沉凝,伸手,握住了門把。
她想,若是門開了,這就不是巧合。
手,一點一點抬下……
“少夫人。”左魚的聲音,有些急促。
女人動作頓住了。
“先生回來了。”
笑了笑,她收回手,看向左魚:“我剛才按了什麽數字,你看到了嗎?”
“沒有注意。”左魚低下頭,不看女人的眼睛。
“怪了。”苦笑了一聲,“我居然不記得了。”
那是一種條件反射,一種不受控制,沒有記憶的鬼斧神差,連她自己都懷疑了,是不是剛才沒有按數字。
抬手,她想再試試。
“少夫人,先生已經在等了。”
第二次頓住動作,女人輕歎了一句,笑著轉頭。
身後,左魚深深吸了口氣,抬手,將按過的數字打亂了。
1209……其實她看到了,女人剛才按的數字。
桌上沏了一壺茶,淡淡茶香彌漫,左城躺在沙發上,半眯著眸子,敞著西裝外套,領帶松散地掛著。
這男人,活脫脫一妖孽!
“回來了。”女人笑盈盈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左城掀開眸子,笑了笑,懶懶回了一個字:“嗯。”
“今天很早,公司沒事嗎?”她端起他剛才用過的杯子,抿了一口茶。
左城接過她手裡的杯子,伸手便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呢喃:“想你了。”
臉頰像黃昏的晚霞掠過,一點緋色,女人窘迫地去推:“還有人在呢?”
左城輕笑,好不歡喜,懷裡的女人探出腦袋來,眸子瞟了一眼四周。
哪裡還有人在,左家的人要是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左城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小臉:“怎麽還這麽害羞。”
臉皮薄的女人臉上更添一抹緋色,妖嬈得好看。
左城又俯身親了親,淺笑著:“得讓你習慣才好。”
習慣?習慣他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分場合的親昵?好吧,她覺得望塵莫艾,嘴裡支吾了半天隻蹦出一個字:“你——”
小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緋色重疊,水汪汪的眸子下長睫撲閃撲閃的。
都說江南女子溫婉如水,清雅似玉,果真沒錯。
“我的女人真美。”左城抱著,又是一記深吻。
他自詡定力非凡,遇上了這個小女人,什麽原則、隱忍、矜持全數潰不成軍了。
吻著吻著,他手繞過她的脖子,撥開了頭髮,然後她覺得脖頸一涼。
“喜歡嗎?”他嗓音還帶著每次親昵後才有的暗啞性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