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未知,區域未知。
華麗的宮殿各處,越來越多的魔晶之外的裝飾。
一堆雙眼無神,臉頰凹陷的男男女女,在宮殿各處,衣不蔽體的走著,偶爾會有銀發的魅魔貴族,看中某一個了,便伸出尾巴,卷在人類的手腕上,表明貨物的歸屬。
宮殿深處,一頭銀發的蕾娜,看著剛剛傳來的消息,眼中滿是殺氣。
“無光之國已經摧毀了。彌黛爾。”
不久之前,從魔族盛宴裡得到了無上人氣的彌黛爾,主動和蕾娜示好,並且揭發了縫身魔主的陰謀。
彌黛爾願意舍棄自己的勢力,甘心成為蕾娜的侍女。
這是無數貴族都覺得丟人的事情,但正是因為彌黛爾的決意,讓此前主張與人類學習的彌黛爾,和蕾娜的關系有了極大的緩和。
幾年前,蕾娜因為一件事,記住了一個男人的名字。
但她沒有張揚。
因為那個地方是她的秘密據點,那座空中島嶼的隕落,讓蕾娜異常憤怒。
可她只能忍著。“愛女”波露克的死亡,也只能忍著。
彌黛爾笑著點頭:
“那不是好事嗎?魔皇不需要有第八個。何況,如果任由永夜做大,那麽它的成就,說不定……會超越其他魔皇。”
彌黛爾很會說話,沒有說超越魔皇,而是說超越其他魔皇。
這讓蕾娜很受用。
某個人忽悠彌黛爾的過程,也讓彌黛爾得到了成長。
當然,蕾娜對彌黛爾,更像是一種小寵物的態度。
這個叛逆的女貴族,如今願意做自己的貼身人,她多多少少覺得是突兀的,還有待觀察。
這不是她的重點。
重點在於,蕾娜第二次聽到了那個名字。
當初震碎一國的鍾聲響徹松江市,她在後來前往松江市時,也找到了那座島跑出來的幸存者。
那個幸存者,如今已經變成了風中搖曳的愛情了。
但蕾娜的魅惑,和彌黛爾不是一個等級,短短幾個眼神,蕾娜便讓那個幸存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對整個歡樂之國的事件已然清楚。
當年有一個瘋子從歡樂之國逃出去,但由於攜帶了神力,所以蕾娜一直沒有去追究。
後來那間瘋人院出現的時候,蕾娜也從來不去探索。只是鼓勵其他魔族的人去試探。
結果就是——瘋人院裡不僅有瘋掉的人族,還有瘋掉的魔族。
再來了幾波以後,那個疑似藏著名為哈維之人的瘋人院,便沒有魔族和腐敗種敢去了。
只有人類,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選擇進入瘋人院裡,尋找庇護港灣。
以瘋掉為代價,換來余生安全,很合理。
蕾娜以為,哈維那樣的存在,不會出現第二個,畢竟,哈維是當初遺留在龍夏的外來者。
而龍夏是有強大的邊界的。這些邊界,讓境外的汙染種無法靠近。
所以蕾娜很確信,不應該再有一個能夠被新神主動選擇的人。
但她沒想到,會有一個叫薑閑霧的男人,在幾年前,敲碎了歡樂之國。
而不久之前,在夜魔們被驟然到來的白光擊破後,從逃散的夜魔口中,在夢魘之中,人們高呼的名字,是薑閑霧。
那一刻,女皇蕾娜回憶起了幾年前歡樂之國的事情。
她意識到一件事,那個名為薑閑霧的男人,手上已經擁有兩件諸神秘寶了。
他到底想幹什麽?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在臨襄市的秘密了?
蕾娜原本對人類是一萬個瞧不上,可現在,她開始對人類感興趣了:
“永夜的死亡,不是好事,死在我手上,才是好事。且死在我手上,還不被其他六個人知道,才是好事。”
“彌黛爾,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彌黛爾顯得很恭敬:
“請吩咐。”
“雖然目標是先行者,但既然對方盯上了諸神秘寶,那麽他便一定還會出現在其他魔族地頭領域。我需要你找到一個叫薑閑霧的人,調查他,魅惑他。”
彌黛爾差點臉上表情沒有收住,好在她真的很像人類,臉上的微笑只是有些僵硬,但也在正常表情變化范疇裡:
“這個人……很特殊麽?”
“是的,我們也魅惑過不少先行者,但都沒有多大價值。不過這個人,或許不一樣。”
蕾娜有著自己的私心。
一方面,她需要試探彌黛爾的忠誠度。
薑閑霧能夠殺死永夜,那麽實力就遠在彌黛爾之上,讓彌黛爾去魅惑這樣一個人,無異於讓彌黛爾自殺。
其次,彌黛爾是魅魔貴族,擁有銀發血統,魅魔能力是很強大的。
和波露克的**式魅惑不一樣,在蕾娜眼裡——波露克終究還是血統太差。
所以也可以利用彌黛爾來試試,那位薑閑霧到底有何特殊。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找到薑閑霧。
“我也會調動資源,盡可能尋找到那個男人的線索。而一旦有了線索,希望你可以替我……將那個男人收入囊中。”
蕾娜直勾勾看著彌黛爾,想要看彌黛爾的表情變化。想要看到彌黛爾眼裡的恐懼,抗拒,乃至憤怒。
但她沒有看到這些情緒。
甚至蕾娜看到了,彌黛爾對於她提出的自殺式的要求,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
“遵從您的吩咐,女皇陛下。”
這一刻,蕾娜忽然想到,也許彌黛爾成長了。
那場魔族盛會,是對彌黛爾的羞辱,但彌黛爾卻奪得了最後的榮耀,也許在這個過程裡,她意識到了,魔族才是至高無上的。
她重新找到了屬於魔族的榮耀感。
當然,蕾娜不會輕易下判斷。
“我期待你的表現。”
……
……
未知版本,未知區域。
一間普通的民用樓裡,縫身巨大的身軀開始縮小。
無數被縫在身上的臉,全部開始收縮擠壓。
最後縫身竟然變成了正常人大小。
得到了某個消息後不久,縫身原本快樂的時光忽然結束了。
“該死的!該死該死該死!我的母親不是你這樣的,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被縫身找來扮演母親“王淑芬”的女人,下一秒在這間屋子裡被撕碎。
扮演父親“周澤水”的男人看到這一幕忽然也被嚇到了,於是退出了“演”的狀態,真情流露之下,縫身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恐懼!
“不是這樣的!爸爸媽媽根本沒有害怕我!他們愛我的!你這個拙劣的扮演者!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一個死字便是一道斬切,縫身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種,連縫身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的“媽媽”被擰下了腦袋,然後徹底撕碎。
他的爸爸也被一次次斬切切成了片。
從被植入記憶以來,縫身就跟得了病一樣……那些美好的,從不屬於他的記憶,卻仿佛毒癮一樣折磨他。
他總是會找人扮演自己父母。
扮演那段記憶裡,王淑芬和周澤水二人。
但他找來的,都是末日摧殘已久的人,又如何能夠演繹出那種和平時代下的安寧?
所以扮演縫身父母,成了縫身奴仆裡最高危的職業。
當然,縫身一般會給人留個全屍。
今日之所以這麽暴怒,是因為縫身不久前得到了消息,無光之國毀滅,諸神秘寶被奪走。
這讓縫身憤怒不已。
所以那對扮演縫身父母的人,並不全是因為演技而遭罪。
縫身的身體又開始慢慢擴散。
“我會找到你的!不管你是誰!你搶走我的爸爸媽媽,我會找到你的!”
在縫身扭曲的信念裡,王淑芬和周澤水,似乎已經變成了縫身自己的父母。
反而,那個與自己交換記憶的人,卻成了一個竊奪自己幸福的人。
這便是縫身的邏輯。
“爸爸媽媽……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癲狂的言語與笑聲,讓哪怕早已被縫身思想奴役的人們也都感覺到恐懼。
縫身的怒火最終慢慢平息:
“永夜那個廢物,死了便死了,但無光之國裡,一定還殘留著一些線索,我倒要看看,打敗永夜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
……
未知版本,未知區域。
巨大的競技場裡,有著數百具魔族高手的屍體。
它們堆疊在競技場裡,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如果讓其他魔族精銳看到競技場的畫面,一定會感到巨大的不解,甚至感覺到榮譽破碎。
因為這榮耀的競技場裡,到處是魔族高手的屍體,可活著的,卻是三名人類。
“二號……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殺人的時候,都罵人醜八怪啊?呱噪死了。”
“嘰嘰哇哇嘰嘰哇哇的,也沒見你多好看啊,就一直罵人醜八怪。”
梳著丸子頭的女孩,舔了舔嘴角的血,發現是炎魔的血液,似乎感覺到有些灼傷味蕾,於是猛然啐了一口。
周狩轉過頭,歪著腦袋,看著那個其實長相很可愛的女人:
“醜八怪,就你話多。”
女孩大怒:
“你說誰醜八怪呢?!該死的周狩!我要和你決鬥!”
“區區三號,也敢挑戰我?啊,你那張醜臉確實可以影響我發揮啊,我一定會被你醜到拔不出刀吧,我認輸好了,醜八怪,你醜得天下無敵啦!”
周狩轉過頭,已經不看女孩。女孩也忽然不說話了。
因為她詫異周狩罵人什麽時候這麽利索了。感覺這家夥被困在無光之國幾年……合著被夜魔們訓練了嘴皮子?
她惱怒的跺腳,好氣哦,罵不過這個大塊頭。
此時,一號發話了: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大家要和氣一點,我們都是好朋友呀。”
溫柔的話語,戴著眼鏡,配上斯文的外表,他看起來就像是三人裡的大哥哥,有著一個問題弟弟和問題妹妹需要他照顧。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的,假如……他沒有在露出微笑後,忽然打一個飽嗝的話。
看著一號身後只剩下骨頭的魔族屍體,周狩還是沒有回諷一號也是醜八怪。
因為他佩服胃口比自己好的。
反正他是沒辦法吃那麽多魔族肉的。
一號二號三號,便是三名逆行者,作為第一個嘗試逆路實驗的人,一號有著一個和斯文禽獸這個詞很相近卻又截然不同的外號——斯文怪獸。
周狩和一號的差距,最初是很大的。
一號和周狩之間有過很多次對決,早期的對決,一號會非常斯文的說:
“二號,別害怕,接下來不痛的,我只是打斷你的骨頭而已,乖哦。”
說完話後,一號就會用優雅的手段,折斷周狩的骨頭,好幾次,一號雙眼發紅,似乎要掐死周狩。
最後被魔族的魔皇們救下來。
事後一號會非常歉疚的說道:
“對不起呢,和小弟弟玩耍很開心,沒注意分寸。”
如果不是因為周狩基本沒啥恐懼感,一號大概會成為周狩的心理陰影。
但好在,周狩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其強大的人。
某種意義來說,他才是真正的怪物。
雖然始終打不過一號,但周狩的實力已經和一號越來越接近。
在成長速度上來說,周狩明顯是更強大的。
但三號就不像周狩一樣了,三號很怕一號。回憶起被一號溫柔折磨的樣子,三號有時候會嚇得打哆嗦。
“剛剛恐魔一族的魔皇大人,希望我們去調查一個人,二號,這個人或許你知道?”
一號笑眯眯的看著周狩。
周狩還是歪著腦袋,睜著好奇的大眼:
“啊?誰啊?”
“薑閑霧。無光之國的毀滅者。”
“不認識,好吃嗎?”
周狩的表情很自然,一號也沒有懷疑。
雖然二號在無光之國被困了幾年,但誰也不知道無光之國裡到底有什麽。
被困在夢裡的二號,不知道無光之國怎麽毀滅的,似乎也合理。
因為按照二號的說法,他是被永夜特別針對的,和其他人不是一個待遇。
“我們會尋找他的線索,作為逆行者,我們需要多方打聽他,他身上,有著幾位魔皇大人們都感興趣的東西。”
一號推了推眼鏡說道:
“三號,你去執行這個任務可以嗎?”
說這句話明明是對三號說的,但一號卻是盯著周狩。
丸子頭少女說道:
“好啊,殺了他的話,一定會得到很有趣的獎勵吧?”
“他是叫薑閑霧吧,我會殺了他的!”
周狩也露出了大男孩爽朗的笑容:
“那祝你好運啊!”
三號被周狩忽然變了人一樣的祝福弄得有些懵,一號則一臉溫和的望著他們,然後,默默吞咽了口水。
三個變態怪物不多時便走出了試煉場。
……
七魔皇,縫身,逆行者,來自後末世時代的大勢力們,都將目光聚集在了一個名叫薑閑霧的人身上。
因為在這個人,身上藏著極為重要的寶物。
而此時此刻,在另一條時間線裡,薑閑霧,或者說周白榆,正在展開一場有趣的冒險。
以薑閑霧為首的五人公會小隊,終於抵達了松江市的某間遊戲屋。
當幾個人都睜開眼睛,看到了周圍的環境時,都爆發出了尖叫聲。
饒是心葵已經經歷過無光之國那樣的大場面,此時也震驚的看著周遭:
“這是怎麽回事?薑前輩……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的?連你也變成這樣了?”
“該死,這在情報裡沒有說啊!這個區域難道發生異變了嗎?”
為愛衝鋒一打五,心葵,鍵走偏瘋,司馬烤魚,四名百川避難所公會成員面面相覷,都詫異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仿佛大家都變成了卡通形象。
周白榆倒是很淡定:
“不要慌,既然是遊戲屋,我們以遊戲人物的形象出現,倒也很正常。”
“我們先進入那間屋子看看吧。”
浮現在人們眼裡的,是一間外立面畫滿各種塗鴉的如同廠房一般的巨大屋子。
整個屋子只有一扇門作為入口。
而整個場景,都像是在某個漫畫家的畫稿中,或者說某個遊戲的畫面中一樣。
五個“玩家”都呈現出了2d卡通畫風。
周白榆走向那道漆黑的門。
“看樣子的確和攻略裡的內容不一樣,但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動漫化”藥童之軀,畫風都比其他幾個人要精細不少。仿佛其余幾個人都是搞笑漫角色,而薑閑霧是那種言情漫畫角色。
好處是,他的言語迅速讓幾個萌新冷靜下來。
心葵到底是經歷過無光之國事件的,很快開始思考:
“按照之前的規則,我們需要完成好幾場遊戲,在遊戲屋裡選擇遊戲機去挑戰……”
“但現在看來,或許,我是說或許,這些遊戲糅雜在一起了?”
“你們平日裡玩遊戲嗎?”
心葵這個問題,把幾個人問到了。他們都搖了搖頭,遊戲玩得不多。
周白榆忽然一愣,他其實玩得也不多,但他看得多啊。
雖然不知道兩個世界的遊戲是否相同,但兩個世界的遊戲設計內核應該是一樣的。
而在王淑芬的影響下,周白榆可以說對遊戲闖關,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我其實也沒比你們多早進入公會,但我既然是三階的先行者,那麽我做隊長,各位沒有意見吧?”
周白榆看向眾人,四個人都沒有意見。
周白榆點點頭:
“接下來聽我安排就好,我會竭盡全力,讓你們活下來,現在,你們每個人報一下自己的職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