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身驟然出現,倒給了周白榆一種振奮的感覺。
他有些詫異的是,縫身是怎麽找到
無數腐敗觸手忽然出現,作為腐敗種作為常見的攻擊手段,腐敗觸手這種基礎招式,其實很能體現一個腐敗種的水平。
張郝韻能夠利用腐敗觸手打敗魔王級。這就好比,某打架自帶音響的喬幫主,一套太祖長拳,能夠打敗少林高僧一樣。
縫身的腐敗觸手如同毒蛇一般,迅猛的攻擊向一號。
不知為何,他厭惡周白榆,迫切渴望想要縫合周白榆,但他更厭惡眼前的一號。
一號渾身上下散發的那種氣勢,讓縫身第一次有了一種……怎麽會有人比我還邪惡的感覺。
一號瞟了一眼縫身,聽著縫身喊出黃謬名字時,語氣裡那種貪婪。
他也厭惡起縫身來。他雖然沒有見過縫身本體,但縫身散發的那種氣息,一號很熟悉。
“雖然任務就是要乾掉你,但你這麽惹人厭,可真好啊!”
腐敗觸手被瞬間斬斷,一號展現出的力量與速度,堪稱壓倒級。
常年被獸魔魔皇折磨,讓一號有著超越人類極限的反應速度,以及速度。
獸皇能夠自如的切換多種“獸”之間切換,蛇,獅,虎,象,猿……
雖然都是肉搏戰,但風格又各有不同。
尤其是虎,作為貓科,有著極強的反應。
為了盡可能少受折磨,一號也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反應。
在不斷練習與成長中,一號已經不知不覺,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在一號堪稱變態的動態視覺裡——
這些攻勢迅猛的腐敗觸手,堪稱蝸牛。
也就黃的雷電轟炸,讓他覺得稍微有熱身的水準。
他輕易的閃避開一切攻擊,並且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揮舞大劍,將這些腐敗觸手斬斷。
“你以為,斬殺腐敗種最多的魔王獵人,到底是誰?”
“用這麽尋常的招式來對付我,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前一句話還在縫身的身前,下一句話卻已然在縫身身後。
巨劍一橫,一號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斬斷了縫身的脖子。
那顆頭顱——
在空晃蕩著,縫身的視野開始天旋地轉,最後咕嘟一聲,落在地上。
縫身驚恐無比。
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存在?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跟上。
他的身體試圖找到頭顱,重新縫合在一起。
這件事做起來很快,但在一號眼裡,縫身就像是一條爬在地上抽搐的狗。
一號又補了一刀。
“還以為伱這麽急急忙忙的趕來,能做什麽……未來打敗魔皇的人,就這麽垃圾啊!”
縫身的身體被斬成兩段,四肢也被全部斬斷。
周白榆難以想象,縫身如此不堪一擊?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縫身不斷哀嚎著,大聲的吼叫著,似乎格外痛苦。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把你——”
砰!
一號身影一閃,大劍直接將縫身的腦袋拍碎。
可即便如此,縫身也沒有死。
周白榆注意到——縫身的血條,也就是體力值,隻下降了一點點。
這說明縫身看起來確實被壓製,但戰鬥並不是表面上的一面倒。
就在一號準備轉身,對付周白榆的時候。
一號的大劍上……那些斬殺縫身後沾染在劍身上的血跡——
瞬間變成了淡白色,仿佛某種粘稠的液體,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蠕動起來,迅速沿著大劍,不斷攀爬,試圖觸碰到一號握著劍的手。
看著這一幕的周白榆,內心天人交戰。
“糟糕!一號沒有發現。”
是的,一號此時轉移了注意力,而縫身的這一手進攻,根本沒有任何征兆。
無聲無息。一號此時目光落在周白榆身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手中握著的劍,會有這樣的變化。
現在的周白榆很矛盾,頗有一種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的感覺。
白野的那番話,讓周白榆確信,縫身現階段,還不能被一號殺死。
同時,如果縫身吞噬一號,那麽縫身也將成為一個怪物……
一個可能會比白野比黃謬這些聖所之子更可怕的怪物。
所以此時的周白榆,既怕縫身死,又怕縫身吞噬一號。
可如果此時提醒一號,似乎於立場而言,又不合適……
真的非常矛盾。
但周白榆也不是一個猶豫的人,他想了想,一號越是可怕,就越不能讓縫身縫合一號!
他靈機一種,看著逼近的一號,瞬間做出了要反攻的姿勢。
眼神裡湧現出的殺意,那種十成十能夠乾掉對手的決然和自信,讓一號有了一絲危機感。
一號感覺周白榆的動作很慢,但周白榆那種仿佛絕對能夠殺死他的自信,讓一號下意識抬起了劍。
這一抬,一號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一半透明的蚯蚓狀的東西,已險些觸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嚇得手中的劍脫手而出。
藏匿在縫身身體背後的一張臉,暗罵一聲“坑逼黃謬”後,迅速火力全開。
這一瞬間,不管是縫身被拍扁的腦袋,還是縫身被斬斷的身體……
全部爆發出大量的絲狀物,這些絲狀物都如同腐敗觸手一般,迅猛的衝向一號!
整個戰場,黑與周白榆,看到的就是無盡的絲狀物,將一號的四面八方徹底包圍。
“這就是縫身身體裡……特有的縫合對手的‘線’?”
“目前看來,只要被這線觸碰到,就會與縫身進行連接。未必會立刻縫合,但絕對會影響到對手。”
一號到底不是炎皇。
縫身當初為了接近炎皇,可以說犧牲了自己多年來的一切籌碼。
因為縫合要接觸到對手。
也因為炎皇能夠輕易燒斷這些縫合的“線”。
所以縫身得先從縫合炎魔開始,一點點提高自己的火焰抗性。
這是極為繁瑣的過程。
但一號不一樣,一號只是人類。人類會害怕與他接觸。
一號的確害怕與縫身接觸。
但他並沒有被逼到絕境。手中的大劍脫手,可他身上還有短刃匕首。
即便縫身的速度,在所有人看來就是群蛇突襲,但在一號眼裡,都過於緩慢了些。
他開始不斷揮舞匕首,由於速度太快,仿佛使用了分身一般。
最關鍵的是,一號的武器灼熱無比,能夠明顯看到赤紅色的軌跡。
火焰,炎刃。
周白榆詫異不已,但想到這個版本,炎魔魔皇還活著,無論如何,被七魔皇養大的幾個逆行者,多多少少都有點魔族的能力。
如果是2.49版本的縫身,這樣的炎刃,完全無法傷害縫身。
但這是1.6版本。
縫身的縫合之線,瞬間在一號的超高速揮舞下,所剩無幾。
縫身也意識到,自己無法殺死一號。
“黃謬”的愚蠢的反撲,暴露了縫身的一手好牌,原本可以靠著一號的傲慢,陰了一號的。
但現在,一號已經意識到了縫身的“無孔不入”。
“該死!該死!黃謬,我要殺了你!”
縫身咬牙切齒,並沒有喊出這句話,而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現在只能趁著一號沒有徹底掙脫開縫合之線組成的牢籠,重新塑造自己的軀體。
同時構思出第二輪的作戰計劃。
這個時間裡,周白榆也沒有閑著。
他果斷扔出了和光同塵快樂骰。
由於第一次使用骰子的時候,他耗費了兩點耐久,開啟了絕對時刻,所以現在這枚骰子只剩下一點耐久。
當轉動骰子的時候,周白榆很快看到了骰子投擲出的選項。
【A:你將獲得三次正向異化的能力。但你在今日將只能使用三次異化。】
【B:移除你異化時的體能消耗,但你的正向異化概率會大幅度降低。】
【C:你的下一次異化,必定會出現極向異化。但在接下來一周內,你無法觸發極向異化。】
C!
周白榆沒有任何猶豫,果斷了選了c。
“我已經是三階異化者,正向異化的概率非常高,A選項顯然不合適。”
“與一號對決,最大的問題是,一號太快了,而且很警惕,不給對手反應和反擊的機會,負向異化概率太高的話,但耽誤我的時間。”
“我現在太需要一次極向異化了。”
周白榆掃了周圍一眼,發現能夠異化的物品其實不少,自己身上也準備了一些道具的。
但他看到鏡子碎片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如果異化鏡子會怎麽樣?
下意識的,周白榆雙手握住了菱形的鏡子碎片。
極向異化,是異化者追求的最高境界。
因為異化出的物品,往往是不講道理的霸道。
在異化的幾秒鍾裡,靠著超高速的斬擊,一號已經將所有的縫合之線焚毀。
但他並沒有立刻對縫身發起進攻,而是警惕看向了一邊。
一號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縫身也是如此。
兩個極為強大的魔王級存在,都有著頂尖的危機嗅覺。
縫身忽然轉頭望向周白榆,一號也忽然轉頭望向周白榆。
兩個上一秒還在生死對決的人,下一秒就產生了一種默契。
這一刻,周白榆忽然有一種,要不要乾脆改變歷史,就在這裡將二人都解決了的想法。
但他第一反應,還是將鏡子照向了一號。
徹底報廢了一張底牌後,周白榆終於有了對決強敵的底氣。
【物品名:破鏡難圓。】
【特長:易碎。耐久1/1。】
【介紹:扎小人是一種很欠的行為,但碎鏡子就很講究了,有碎碎平安一說,不過你要弄碎如果是你手裡這面鏡子,最好確保鏡子裡沒有你,否則碎碎不會平安,只會入土為安。
請將鏡面對準你的對手,然後打碎鏡子,你會看到奇跡發生。】
【狀態:可異化,但不建議。】
周白榆大概看懂了這面鏡子的能力,但他沒有將鏡子對準一號,因為這個舉動,只會讓一號用迅雷之勢,避開鏡子。
所以第一時間,周白榆說道:
“牙犬!這個人想要吃掉我!”
無論是縫身還是一號,都切實感應到了某種危機,一種規則級的力量出現。
但二人到底是不了解異化者的。
畢竟,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先行者,能讓他們有印象的,都是什麽天下無二,和光同塵這種。
異化者?
異化者分支裡,除了周白榆,幾乎沒有一個能打的。
這也導致二人一時間,確信“黃謬”依舊廢柴一個後,對這種危機感,歸類為“錯覺”。
縫身一聽對面的一號想要吃掉周白榆,頓時怒了。
“黃謬”的價值,他可很清楚。這樣的好食材,當然得是自己享用?
哪裡輪得到你來吃?
臨襄市的君王,這一刻憤怒不已,整個身體直接撞了上去。
一號已經意識到了,縫身不是善茬。
自己可以輕松避開縫身,但卻無法觸碰縫身,而且到底要如何才能徹底殺死縫身?
他猛然察覺到,也許這麽多年來,魔族一直放任縫身成長——
一方面是源於縫身的低調,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拿縫身沒有辦法?
不過面對縫身,自己總歸是處在絕對壓製的一方。
一號輕蔑的看向縫身。
第一刀,他再次斬斷了縫身的手臂。
第二刀,他又一次將縫身的頭顱斬下。
“任何力量都有極限,任何自愈能力,都會消耗力量。”
“哪怕你展現出了無解的生命力,可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就算用最簡單的質樸的方法,也能夠殺死你!”
“你能愈合,我就殺到你無法愈合!你能再生,我就殺到你無法再生!”
力量,速度,體能,全部都遠超縫身的一號,此時思路異常的清晰。
縫身的眼裡,有了一絲真正的驚恐。
不是偽裝的。
而是他感受到了一號眼裡那種瘋狂。
那是一種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徹底的折磨**。
一號最怕不是對手強,而是對手不夠強,經不起他折磨。
縫身,似乎是一個比周白榆更強的折磨對象。
在短短一瞬間裡,一號揮舞了七八十刀,縫身的身體,既像是一塊豆腐,被一號不斷的斬切。
灼熱之刃,讓縫身無法汙染一號的武器,且痛苦加倍。
這一次,縫身沒有偽裝,他是真的痛苦到不斷哀嚎。
也意識到了……自己與對方的巨大差距。
七魔皇裡的獸皇,只會比眼前這個人更加恐怖。
要想對付魔皇,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但現在,縫身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逃離。
可就在他恐懼的某一瞬裡——
刺耳的聲音傳來。
縫身被斬切的身體,忽然間破碎,連帶著一並破碎的的,還有一號的身體。
強大到能夠絕對壓製著縫身的逆行者一號,忽然間,就被某種不可描述的規則級力量秒殺。
一號的身體一瞬間四分五裂,甚至來不及說出任何的遺言。
他上一秒還是一個戰場上的無解存在,下一秒就稀裡糊塗的死了。
呈現在縫身眼裡的,是無盡的血霧,以及一號……碎裂成無數塊菱角分明的軀體。
那些軀體邊角平整,就像是被利刃切過,又像是破碎的鏡子。
同樣破碎的縫身,眼球往左移動,看到“黃謬”掰碎了一塊鏡子。
霎時間,縫身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莫非這一切……是黃謬做的?
難不成,剛剛那種死亡般冰冷的危機感,不是錯覺?
無數碎肉落地。
鏡子迷宮裡,呈現出一片詭異之色。
周白榆手裡又拿起了一片鏡子,對著縫身露出了微笑。
反轉不太好說,想了想,還是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