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幾段路程我們都走過,別說後面,光是這前三段,走得越遠越折磨,精神和肉體的多重打擊並不是一個虎巔弟子所能扛住的,我真的很好奇他究竟如何做到這一點……”
“這裡無所謂竅門,天路開啟,那便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方法,”天長老看向旁邊的三長老:“老三,再試試?”
“天眼還是看不了。”三長老搖了搖頭,她剛才又開啟了一次天眼,但王峰身上的那層朦朧實在是太詭異了,屏蔽了她的一切窺探:“但至少他還在路上。”
“空猜無用,說真的,我倒是期待他能成功,他要是真成了,我還想看看天路的盡頭究竟有什麽呢。”魔長老說。
鬼長老擠兌道:“可人家未必告訴你啊。”
魔長老不悅:“這是我們的地盤……”
“哈哈,這小子要真能闖過天道,那你就得規規矩矩的跪下稱尊了,還你的地盤?”
“跪下稱尊……”
一眾長老怔了怔,隨即卻都神色複雜的笑了起來。
以暗魔島長老之尊活了大半個世紀,他們豈只是一般的心高氣傲?除了島主,就算是夜叉王來了,這幾位長老恐怕大概率也不會給什麽好臉色的,何況是讓他們給一個虎巔的聖堂弟子跪下稱尊?正常情況當然不可能,但那畢竟是傳說中的天命者,大家在這暗魔島待得也夠膩味兒了,真要能到處活動活動,真要能解除了他們這永世鎮壓之苦,又未嘗不可呢?
……
登天路上的王峰可沒有諸位長老這些複雜心思,眼下這段路雖然‘輕松’,但那只是相對於之前的欲仙欲死而言,事實上壓力時刻都是存在著的,且下方崩碎台階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開始和他的前進速度持平了。
這種時候,自然更是切忌心中松懈,王峰保持著速度和頭腦的清醒。
他感覺台階崩碎的速度似乎並不是固定的,而那股冥冥中的壓力似乎也在不斷窺探著他的極限,以此來不停的做著細微調整,不求直接將挑戰者弄下台階,但卻始終將韌性保持在那一條極限的線上,就好像是要逼著你走鋼絲……
大約兩三個小時候,無論四周的壓力還是台階崩碎的速度,終於又再次追上來了,追上了王峰的身體極限。
肉身再次開始疲憊起來,單純靠魂力已經很難再重新達到那種平衡效果了,但它似乎無法窺探到天魂珠的存在和作用,因此對王峰魂力的消耗始終保持在一個虎巔爆發極限的水準上,讓天魂珠的補充始終是遊刃有余。
前方的台階仍舊茫茫不見盡頭,但王峰卻是絲毫不亂,這已經是第七秩序的東西了,但一定是有盡頭的。
壓力、新生;壓力、新生……
天魂珠的滋養,天道之路的壓榨,兩者無限的反覆,形成了一種循環,身體的疲勞感知和體力都在不斷的崩潰又重組,毫無停歇、永無止境!
這是最好的淬煉,肉身和精神的雙重淬煉,若只是一兩個疲憊周期,那只是普通鍛煉,可若是百次千次……每邁過一次疲憊的極限,王峰就能感覺到那種整個身體乃至為之舒展開放甚至提升的感覺。
這種感覺宛若上癮一樣,居然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愉悅和快樂。
王峰此時此刻的意志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要麽死在這條路上,要麽走到盡頭,他本就沒有第三項可選,而放棄這個詞,哪怕只是一時的放棄,以後也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字典裡。
他的步伐再次變得越來越沉重,疲憊周期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身後破碎的石階也越來越近,可王峰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愉悅、放松。
生死有命,成敗在天,衝!
天魂珠的存在顯然讓這天路對極限的判斷出現了偏差,當王峰終於看到前方的石階再次出現變化時,身後破碎的台階距離他還足足有十幾梯距離。
滿目的黃金被一條璀璨的鑽石台階取代了,那台階炫彩奪目、晶瑩斑斕,仿佛真正的神明之路,看起來不同尋常。
有變化就是好信號,這次遠沒有之前的驚險,但也是堪堪在極限的門檻上。
璀璨的鑽石台階上,剛才那宛若背著山石般壓力驟然消逝,王峰略作停歇。
隨著身後的黃金台階全部消失,第二階段算是通過,此時站在這璀璨的台階上看著前方,只見延綿的璀璨石階在那筆直的光明處化為一個完全看不到盡頭的小黑點,仍舊是路遠遠兮茫茫不知其終。
但難受的感覺消失了,身上不再有恐怖的重壓,也沒有禁止魂力,甚至連這高空的恐怖對流在這裡似乎都不存在,顯得安靜淡然,宛若真正的天堂。
不能松懈。
越是平靜的時候,其實往往越有可能醞釀著大恐怖,只是喘上幾口粗氣的功夫,他繼續往上。
空中是無盡的光明,腳下是堅實的台階,四周魂氣充足,空氣清新透人,連此前在兩段考驗之路上疲憊無比的身體,此時在天魂珠和這極度舒適的環境下也是飛速的恢復著,雖然長路漫漫,可卻居然並不覺得有任何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