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滾出人類的世界,要麽就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的活著!”
“主人給你的食物才可以吃,主人不給的,就算掉到地上,你也不能去撿!”
坷拉承受著這些侮辱,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但眸子還算清醒,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甚至知道自己正陷於天舞嵐的幻術中,只要保持本心清明,她就可以和對方一直這樣耗下去。施展幻術是要消耗魂力的,吃虧的是天舞嵐!
可很快,畫面轉動,四周開始出現各種獸人的場景。
……破舊的窯洞中,衣不蔽體的獸人母親正在給小家夥喂奶,可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實在是沒有奶水,小獸人用盡力氣也吸不出半點,餓得嗷嗷大哭。可獸人母親的眼淚掉的更多,因為就在那窯洞門口,另一個獸人抱著他的孩子正在焦急等待,這是母親最後一次給孩子喂奶,幾分鍾後,他們兩家的孩子會被交換,然後作為讓這兩個家庭活下去的口糧……
……戰火燃燒的村莊中,無數獸人驚恐的逃命,而穿著黑甲的人類走私團夥則正追在他們身後,所有膽敢反抗的獸人都會被殺掉,奸淫?這些人類沒那種興趣,長得像坷拉那樣的女獸人是相當少的,大多數女獸人要麽粗手粗腳、渾身長毛,要麽就是長得比男人更加著急,她們和男獸人的唯一區別大概只是胸口多了兩坨下垂的肌肉而已。人類捉住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當奴隸來販賣,盡管這一切在刀鋒聯盟早已被明令禁止,但上面說一套、下面做一套,在那些所謂的‘偷獵者’眼裡,獸人不過只是聚群扎堆的畜生而已。
……那是在人類的奴隸市場上,幾個強壯的獸人正被捆縛著雙手,站在台上讓人類像挑選貨物一樣指指點點,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看到了男獸人下面那長長的東西,皺了皺精細的眉頭:給我割掉那肮髒的玩意兒,奴隸用不上那樣的東西!
無數的畫面在坷拉眼前一幕幕的閃過,盡管她已經拚命的提醒自己,這是幻覺,可有些情緒,顯然不是你想克制就能克制得了的……她的手腳越發冰靈,怒意越重。
嗡!
終於,坷拉的瞳孔也在這瞬間消失了,變成了兩片空洞的眼白。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南北獸人
真正的幻術一般分為兩個部分,引誘,沉淪。
用各種各樣的幻境來混淆你的感知、模糊你的判斷,若是你堅持心中清明,那幻術就只是幻術,無法傷你分毫,可如果你沉淪進了幻境的世界中,隨著那個世界同悲同喜……一句話,看電影你看入戲了,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天舞嵐的瞳孔中漸漸恢復了色彩。
幻術是引誘人心,並不是她去布置幻境裡的一花一草,不過還是能感受到一些信息碎片,這是一個有反骨的獸人,不感激刀鋒的收留,不甘於刀鋒聯盟施舍它們的那一方天地,竟妄圖與人類平起平坐,享有同等的權利……而且,天舞嵐能感覺到坷拉對王峰的那種莫名信任,似乎,那個獸女相信王峰可以讓她看到獸人和人類平等那一天。
多麽幼稚可笑的理想?
天舞嵐微微一笑,單單這種想法,對獸人來說已經是取死之道,何況虎煞的傷太重了……玫瑰欠下的血債,只能用血來還。
施術者已經蘇醒,坷拉卻似乎徹底陷入了沉淪,所有人都明白,勝負已分。
獸人就是獸人,能站到這個賽場上已經是它們可以吹一輩子的殊榮了,竟然還妄想和天舞嵐一決勝負?結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四周看台並沒有像上兩場那樣熱情洋溢、歡悅欣喜,而都只是淡淡的笑著,以天舞嵐的實力,贏一個獸女需要有什麽慶祝的歡呼嗎?那是對天舞嵐的侮辱。他們低聲交談著,整個賽場上嗡嗡嗡嗡的聲音,壓根兒就沒有人將這場比賽的勝負放在心上,繼而都開始談論起天頂聖堂的‘三比零’來,第一場的平局雖然讓這個比分顯得不是那麽完美,但畢竟還是三比零。
台上的南獸大長老微微搖了搖頭,在來這裡之前,他原本是抱著一些期待的。
現在南獸部族的高層已經出現了分歧,一部分高層認為現在刀鋒歧視獸人太過明顯,族群的日子是越來越難熬了,永遠看不到希望和出頭之日,那些混進人類城市去‘打工’的獸人還好,雖然受盡歧視和屈辱,但至少有口飯吃,可在南邊的貧瘠大陸,上百個族群每年都有許多餓死的獸人……什麽狗屁自由?比活下去更重要嗎?不如與北獸合並,雖然那意味著接受九神的奴役,從此失去自由,但至少有口飯吃不是?
至於說北獸是否會接受,這其實並不用擔心,獸族的十二長老代表十二個當初追隨獸神的忠誠家族血脈,這是記載於獸典中,所有獸人都要承認的,現在十二長老,北獸佔據八位,南獸則有四位,即便只是為了獸族的精神象征,讓十二長老歸位,北獸也絕對不會拒絕南獸的合並提議。
可問題是,南獸人花了幾代人的時間,用貧苦生活和鮮血好不容易才換來的那份兒‘自由身’,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
大長老是讚成北並的,南獸四大長老中,霜狼長老也讚同北並,但烏乾達和塔塔絲長老都是堅決反對,而且態度一直很強硬,半年前坷拉和烏迪被招去玫瑰,也並不全是偶然,玫瑰敢於招收獸人,是塔塔絲長老和雷龍達成的協議,那個比大長老年輕十幾歲,但卻已經老態龍鍾的獸族女人,用當年雷龍欠她的一份兒情,換來了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