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感覺玉璿根本沒有任何掩飾,這是對她智商的不尊重。
“師父是不是不想讓我留在山上?”
被徒弟一語道破,玉璿也沒有丟失高人的風度,他淡然道:“你只是有你需要去做的事情。”
趕緊離林雲遠點,麻溜地走遠一點。
玉璿一臉的仙風道骨,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麽。
真理見玉璿堅持,也隻好道:“那我過兩天再去可以嗎?”
“不行,問鼎大會之時,草原人或許會趁虛而入,你要在這個時間,把信送到,到時候,自然可以免除一場刀兵。”
聽師父說得那麽認真,原本還有些懷疑的真理也不禁暗想自己是不是多疑了,總之,這個事情是她不能拒絕的。
“弟子領命。”
玉璿便拿出一個錦囊遞給真理,神神秘秘地道:“等你到了山海關,打開這個錦囊,你就會知道該怎麽做了。”
真理:“……”
師父什麽時候才能不賣關子啊!
我回頭就把錦囊拆了,才不想被吊胃口呢!
真理心裡正打著這樣的小算盤,便聽玉璿道:“錦囊上我使了靈咒,兩天后才會解除,你若是提前想打開,便會目不能視,口不能言。”
真理:“……”
師父還是師父,預判到了。
真理臉一垮,滿臉都是小心思被拆穿後的沮喪,玉璿則是開懷大笑,道:“明天一早出發吧,騎為師的驢去。”
“才不要,那驢太懶了,讓它載我,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呢!”
玉璿養了一頭驢,這驢當然也不是凡品,畢竟是跟著玉璿混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驢也不意外。
這是隻戰力堪比知天境的驢,讓它帶真理,也是希望真理有個保鏢。
真理和驢也很熟悉,有時候就是她喂的驢,正因為如此,她才知道這是隻懶驢。
哪裡的驢敢像她師父養的這隻這樣休息,天天睡醒就是吃,吃了就是睡,胖的都沒了個驢樣,分明是馬戶。
“放心吧,它這次不會拖累你的速度的,要是敢,回來我幫你揍它。”
“這還差不多。”
有了玉璿的保證,真理才算放下心來。
玉璿又忽然道:“你的觀星術練到什麽火候了?”
真理這才有些慌張地道:“略有進步。”
玉璿以前也不考教她的修為,所以真理在修行之道上一般比較隨緣,想修煉的時候就修煉。
每天的功課會完成,卻也不會像其他同門一樣,勤奮刻苦。
她更喜歡到處溜達,因為沒有到準許下山行走的修為,所以她是不允許離開太清道場的,上次能出去,也是求了情,有真仁帶著,她才能出去溜達一回。
溜達的時候自然是沒能好好修行,這修為,也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玉璿並不生氣,他只是很平靜地問道:“我輩修士,為何修行?”
這個問題,玉璿以前沒有和真理說過,這一次,他打算好好跟真理講這最後一課。
“唔……大概是為了……”
真理發現自己回答不上來,以前她之所以會修行,是因為別人都在修行,師父也讓她修行,但為了什麽修行,真理以前並未想過。
現在仔細想想,真理又想到了之前和林雲的交談,她忽然有了答案。
“我們修行的目的,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和穩定,還有,保護在乎的人。”
最後一點,真理是在林雲身上學到的。
玉璿聽了,卻是無奈地搖起了頭。
其實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但真理的回答,還是讓他想要指出錯誤的地方。
“修行不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只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糟糕。”
玉璿說出了和真理完全相反的論調,真理一臉不解,道:“為什麽會更糟糕?”
玉璿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如果所有人都是凡人,也只有普通的野獸,你覺得,作為人,要如何在猛獸的手裡活下來?”
真理很疑惑,這不就佐證了修行的重要性了麽,修煉過得人,殺死普通的野獸還是很容易的。
但根據玉璿的假設,真理也隻好繼續想下去,她回答道:“只能用武器了,若是武器也對付不了,那就只能和其他人聯手。”
“你說得很正確,團結,就是人最強的武器。這是因為個體的力量無法抗衡強大的敵人,被迫進行的選擇,這也是烙印在我們血液裡的本能。然而,人一旦有了修為,就不需要依賴其他人了,而這個人也開始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人不一樣了。”
真理:“……”
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玉璿說的是修仙者和凡人之間的那條線,兩者同樣是人,但已經不是同一種人了。
“當這樣的人越來越多,能打破平衡的個體出現,他就主宰了那些力量不如他的人,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
玉璿說到這裡,真理也已經明白玉璿為什麽說修煉會讓世界變得更糟糕了。
但她並不認同這個理念。
“更多的修行者是好人,他們得到了力量之後,會去守護那些沒有力量的人……”
“錯了,不會有人去守護那些沒有力量的人。”
玉璿說得斬釘截鐵,這並非是他的胡言亂語,在幾次桃源會議中,這一點都得到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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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
真理說得更加堅決。
玉璿看著真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后悔自己今天說的話,但為師希望你在自己選擇的路上走下去。”
玉璿依舊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這一刻,真理忽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心裡發緊,似乎是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師父是不是……
“以後看到林雲,最好是離他遠點,那小子長得是不錯,但桃花運太旺,你可別成了桃花樹上的一朵。”
“師父,我們只是朋友!”
真理嬌羞地說道,那點心酸的感覺忽然就被衝淡了許多。
玉璿:“……”
這徒弟,太沉,撈不動了。
殊不知,真理現在是在心裡吐槽他。
“林雲可能是紅顏知己多了點,但桃花樹上的一朵這個說法也太誇張了吧!”
一棵桃花樹,上面的桃花可是成千上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