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界之中的妙齡少女們,皆視他為死敵。
本來我並不甚在意他,卻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迷戀上了墨淵。更令我不安的是,他在水學堂的位子就在墨淵前面,一個回身就能跟墨淵面對面……
奉行說不管按照溫柔體貼還是拋媚眼的功夫,烏來都要勝我一籌的。對此我雖然堅決否認,卻依舊耿耿於懷。
他這次來找我爹爹,也無非是聽說我爹爹算是能跟墨淵說得上話的,求我爹爹去給他說道說道。
“上次那個芍藥仙呢?”我問。烏來與那芍藥仙的事前段時間可謂鬧得人盡皆知,芍藥仙為了盡快化作人形來與他相好,偷吃了王母的三顆仙丹,而那仙丹藥力實在太猛,小芍藥仙耐不住,化成了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據說還是絡腮胡。
我這一問那烏來的眼眶便紅了,他哭泣道:“我對不起他,可是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的心。”
我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問:“那怎樣才是對得住你的心?”
烏來嬌羞的遮了遮臉,千嬌百媚看著我:“墨淵,墨淵是我前世的宿命,今世的唯一。”
我便從椅子上跳下來,拿著掃帚把烏來轟了十八條街。
我爹爹站在大門口對著正扭著身子逃竄的烏來喊道:“我也是很想幫你,畢竟如今這形勢,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可是我連我閨女都說服不了,又如何說服那極有主見的臭小子?”
我知道我爹爹也巴不得墨淵也是個斷袖呢!
“你犯得著嗎?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攥在手裡刻在身上也總有一天溜走。這墨淵該直該彎豈是你qiáng求得來的?”小織籠抱著個戲本子邊看邊說,一臉的鄙夷。
“我就不信有一天那離絡被那烏來纏上了你會不管。”我把掃帚扔在地上,叉著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離絡是誰?”小織籠頭也不抬,很是漫不經心。
我撇撇嘴便溜開了,五萬年前我們分糖葫蘆吃,我比她多吃了一顆,她如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的記xing向來好得很。
據說自打那烏來被我趕出魔尊府便決定凡事靠自己,整日不吃不喝坐在天君府門前等墨淵,已經到了半死不活的境地。
後來他被他娘哭著帶回去時已經是嘴唇發白氣息微弱,卻依舊梗著脖子水米不進。
他娘心疼的哭,找不見墨淵,隻得去找天君求qíng。父神念著往日和他爹爹的qíng分,便要墨淵好歹去瞧一瞧。墨淵卻是一直推說自己忙的很。
這天庭裡那堆亂事也確實多,不但因為少下雨多大風毀了莊稼惹了民怨,而且幾個個別老資格神仙竟與鬼族搞到一塊去了。父神聽他這樣說,邊也不方便再勸,畢竟墨淵手裡的事才算得上讓他掛心的大事。
“那烏來真是個烈xing的。”我稍微的唏噓。
“今兒個去翡翠樓還是chūn暖閣?”墨淵隨意的問,並不回應我的唏噓。
“你真不打算去見他一面,畢竟同學一場……”我依舊問下去。
“去翡翠樓吧,那裡的酒好喝些。”墨淵便朝著翡翠樓的方向走去。
“烏來他……”我緊跟了兩步。抓住他的袖子。
我感覺到他微微的頓了頓便轉過身看著我:“我為什麽要去看他?”臉上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
我偷偷瞄幾眼他看不出悲喜的臉,心裡犯著嘀咕:“這是生氣了麽?”
我伸出兩根手指頭觸了觸他的衣裳:“墨淵……”
他眼光越過我的肩看著來時的方向,默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竟歎了一聲實在微不可聞的氣。
“走吧。”他再轉身的時候腳步便慢了些。
我雙手揉了揉耳朵便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我不知道是翡翠樓裡的酒好喝還是翡翠樓裡有枝枝,墨淵愛去的還是翡翠樓。
枝枝著了一身淡青色衣衫,簡簡單單,披著齊腰的墨鍛長發,臉面幾乎不施粉黛,可是膚如凝脂,嬌唇含珠,鼻子挺兒不僵,那雙眼睛,淡若秋水卻風qíng萬種。她淺笑著迎過來,做了個萬福輯。
我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瞄瞄墨淵的神qíng。
墨淵依舊是掛著那làngdàng子的笑,對著那枝枝微微的點點頭,眼睛深處卻依舊是看不出悲喜的。
那枝枝雙手扶著把小壺給墨淵滿酒,我按了她的手道:“我來。”
枝枝抬眼瞧瞧我,微笑點頭,依舊溫和的淡淡的,她是個沉得住氣的姑娘。
墨淵笑:“還是免了,你給我滿酒的下一時便是我得換衣裳了。”
我便有些訕訕,每次想學那些個鶯鶯燕燕為他滿上一杯酒,可是往往是最後關頭一個手抖便灑了他一身。我奇怪這毛病是怎麽落下的。
“這裡好像來了不少新面孔。”我趴在窗子上看著走廊。
“戰亂頻仍,民不聊生,而這煙花酒巷的生意卻是唯一好做的了。”枝枝拿出拭酒漬的帕子遞給墨淵,墨淵順手接過放在桌上。
“為什麽?”我疑惑道。
“在這裡,弱小的人是為了忘記,qiáng大的人為了記得更真切。”枝枝回答。
“那你是為了什麽?”我又問。
“我?”枝枝便笑得有些落寞,那雙秋瞳很是楚楚:“我為了活下去。”
“活下去?”我問。
枝枝笑著點點頭:“不管活成什麽個不堪的德xing,只要活下去。”她話裡滿是平淡,而我卻覺得心裡有些波動。
我看到墨淵那波瀾不驚的眼裡便有了些不知名的東西。
“姑娘又是為了什麽來這裡?”枝枝笑問。
我想枝枝果然不是俗人,怕是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個男的。我笑嘻嘻的看一眼墨淵,道:“為了他呀。”我說的一臉的坦dàng,仿佛自己有著最正大光明的理由,那時候,墨淵是我做一切和不做一切的理由,那麽正當。
從那翡翠樓裡出來,我心裡便有些疙疙瘩瘩:“墨淵,與那枝枝相比,我是不是活的太小氣。”
墨淵似乎很好笑的看我一眼:“難道沒人告訴過你?”
有小織籠在,怎麽會沒人告訴我呢?只是對於小織籠的話我是十句裡面撿一句聽,而對於墨淵的話我卻是一句話分成十句話來聽,甚至把每個字都細細回味一番,份量自然是不同的。 “有是有啦,就是想聽你說一遍。”我巴巴的望著他。
“是。”他回答的認真而簡短。
我的腳步便是一頓,忘記了左右,我早該想到他的直白。
“可是這也沒什麽不好,大多數qíng況下,難為了別人總比委屈了自己要好。”他接著道:“就比如在烏來這件事上,他是死是活於我並不太有大的關系,自己解不開的心思,沒有人有這個義務。”
“你若不是不忍,又為何三番五次由著他借你的形去編織那些幻境。”我問。
“既然對於他的心結我無能為力,可也沒有必要落進下石,如果他自己這樣想可以讓自己活得更舒服,我就沒有必要費事去打破他的幻境,畢竟他編織再多的幻境,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前一刻還回暖的心便有有了些涼意,沒有哪個人有義務去擔負你解不開的心思,這才是墨淵。
我和烏來,除了我是女他是男,除了墨淵喜女不喜男,我便想不通還有什麽不同。想到這裡,我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第8章 上元節,遇故人
今日是凡間的上元節,我本來jīng神不濟,懶得出門,慶薑卻是一大早來找我。
“這樣好的節日瑤光都沒押著你陪她?”我懶洋洋的說。
“本來想著處理幾件公事,經過魔尊府聽見小織籠說你快……”慶薑溫和的笑笑沒說下去,而是用一雙暖陽般的眼睛看著我:“所以進來看看。”
我四肢平鋪在塌子上,伸了一個漫長的懶腰道:“小織籠那張烏鴉嘴一定是說我快死了,我最近格外困乏,但是離死還遠一點,但願我能死在小織籠後頭,好能享受片刻不用刷碗的好時光。”
慶薑笑著摸摸我的頭,語氣裡滿是寵溺:“你們倆少了誰都寂寞。”
我忽然想起件事來,坐起來問慶薑:“聽說魔女冕術從太虛幻境回來了,說是要從水學堂裡收一個女弟子……”
“你想跟她學琴?”慶薑奇道。
沒等我答話,他搖搖頭道:“我看還是罷了,冕術姑姑的琴是好,可是脾氣向來古怪,一天中的多半時間都是糊裡糊塗的,對待別人又向來刻薄無qíng,十幾萬年來,從沒有一個徒弟在她手下熬得過三年。”他說完看了看我,意思自然是要我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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