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來到了死亡聖殿的最深處,白骨長廊。
這一條回廊更是讓雅各布大開眼界,環繞著由上百塊墓碑鋪成的石板地面,長廊石柱間的壁龕裡聳立著已經骷髏化的持劍戰士,且頭頂整個拱形穹頂都是由連結的顱骨組成的,它們空蕩蕩的眼眶似乎在瞪視著下面的人,每個裝滿骷髏的壁龕前都站了一位苦行者的戰士。
而苦行者戰團的戰團長馬扎爾就端坐在黑暗的白骨長廊的盡頭,身下的王座是用戰團英雄們的遺骨組合而成,這位穿著精工終結者的戰團長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一些,深色的皮膚像小行星表面一樣布滿了坑坑窪窪和無數的皺紋,有些枯槁的白色長發編成一綹一綹,一把白髯從下巴垂至腰際,一隻長有雙翼的枯瘦定製機仆棲息在馬扎爾王座的陰影下,黃銅導線在它的關節處閃閃發亮,腦袋偶爾轉動一下,發出獨特的叫聲,爪子輕敲著地板,發出啪嗒聲。
身穿暗色終結者動力甲的戰士們站在馬扎爾兩側,臉孔藏在被雕刻成剝去面皮的嚎叫顱骨的死亡面具之後,每人都擎著一柄長長的寬刃鐮刀,戰團牧師長阿斯塔多站在王座高台之下的第一節台階上,與之對應的是戰團旗手阿爾薩納斯。
巴赫拉姆闊步走到距離王座高台二十米的位置,然後停下腳步,微微低下頭。
“星界騎士戰團十連長,巴赫拉姆,見過馬扎爾戰團長,並向您致以來自奈森四號的問候,索什揚戰團長親自囑托我向您傳達他的敬意。”
馬扎爾微微頷首,緩聲說道:
“在你返回戰團後,也代我向索什揚戰團長表達敬意,他在泰拉得到的榮譽令我們所有人都倍感榮耀。”
“當然。”
就在巴赫拉姆斟酌著該怎麽起個頭的時候,馬扎爾卻主動把事情提了出來。
“巴赫拉姆連長,你是為火爪戰團的事情來的吧?”
巴赫拉姆輕輕點頭。
“是的,我不久前才與阿爾特庫斯戰團長面對面的進行了交流,他表示——”
但馬扎爾卻抬手打斷了巴赫拉姆的話。
“我反對他們加入苦難同盟,並不是基於過往的原因,畢竟如果要追究,那撕肉者甚至慟哭者犯下的錯都比他們要嚴重,我之所以反對,是出於對未來的顧慮。”
“未來?”
馬扎爾抬起下巴,這時苦行者的牧師長阿斯塔多開口了,這位牧師所套長袍下的盔甲是獨特的血紅色,帶著金色的鑲邊,當他說話時聲音低沉但富有穿透力。
“火爪未來會變成叛徒,他們會投向那可怕的眼睛。”
巴赫拉姆的表情一滯,然後皺起眉頭。
“為什麽?”
“不得而知,但或許是他們舊疾複發,繼續追求那些混沌的邪惡器物。”
“您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呢?”
“我向我們尊敬的祖先尋求指引,他們的智慧來自死亡的面紗之外,不受生者關注之物的束縛。”
巴赫拉姆眨了眨眼,隨後意識到這其實就是兩個字——
佔卜。
隨即他反對道:
“並無不敬,阿斯塔多牧師,但如果帝國用佔卜的可能性結果來決定誰有罪,那將會是一場災難,我們更不能以可能性來論罪。”
“未來並不代表火爪有罪。”
馬扎爾代替牧師進行了回答。
“如果我們真認為他們有罪,那他們便早就被消滅了,但至少我們可以避免一些麻煩。”
“馬扎爾領主,苦難同盟建立之初宗旨便是互幫,互助,既然知道他們有可能再入歧途,我們更不能袖手旁觀,不僅是因為他們是阿斯塔特,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一個新的帝國之敵誕生,與其未來讓帝國付出巨大的代價消滅他們,不如在一切沒有發生前將他們置於同盟的監護下,這樣從成本上來說也更合適一些。”
馬扎爾陷入沉默,但雙眼如火炬般凝視著巴赫拉姆。
許久之後,他臉上浮現出笑容。
“你真的很像你們的索什揚戰團長,巴赫拉姆連長.唔,一個十連長便有如此見解,星界騎士,真是人才濟濟,令人羨慕啊。”
隨後他話鋒一轉。
“可你說將他們置於同盟的監護下,本身並不具備強製力的同盟該如何監護一個戰團呢?”
“他們的所有行動都需要向勝利之痕提前報備,同時每隔一段時間他們的智庫都需要前往勝利之痕進行審查,這是他們成為苦難同盟觀察員的條件。”
馬扎爾以手撫須,思忖片刻後,與扭過身的牧師長對視一眼,確認彼此的想法後,點了點頭。
“如此,似乎可行,但說到智庫,從你言下之意看,巴赫拉姆連長你覺得火爪的智庫們可能有問題?”
“他們的數量不太正常,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母星的關系,但我發現他們的某些智庫會穿戴終結者,顯然地位比一般戰團裡的智庫要高。”
馬扎爾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隨後讚同道:
“確實,如果接觸到混沌器具,那麽最先有反應的一定是智庫,所以只要看他們有沒有問題,就知道火爪有沒有問題不錯,正中要害,巴赫拉姆連長你的思維很敏銳。”
“馬扎爾戰團長您過獎了。”
“那他們會接受這個條件嗎?”
“我不確定,但不接受就讓他走好了,我們也算仁至義盡,其他人也說不了什麽。”
馬扎爾輕輕拍了拍手。
“好,那就這麽決定。”
“還有,馬扎爾戰團長,關於火爪智庫審查工作,我想勞煩苦行者這邊的智庫兄弟,因為現在勝利之痕這邊沒有智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