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就連已經養尊處優多年的老麥齊也不得不穿上盔甲,握著手槍和彎刀,在城牆上鼓舞士氣,而他那幾個兒子也全部投入了指揮和作戰中。
從那詭異的綠光出現起到現在,敵人發起了三次突襲,每次出現都會伴隨著刺耳的靜電鳴嘯聲。
那是可怖的金屬怪物,有著岣嶁的骸骨軀體和長長的利爪,行動如黑山中的貓怪一般靈活詭異,而且力量極為強大,又刀槍不入,很快就把城堡周圍的村鎮和奴巢變成了人間煉獄,它們如狂風過境般席卷麥齊家的領地,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各種殘肢斷臂和屍骸堵塞了街道,甚至是河流,而且這些怪物最可怕的一點是,它們會剝下血淋淋的皮膚披在自己身上,甚至把肢體碎塊也串在身上。
這種行為造成了迷信的領民們的極大恐慌,他們認為這是那些被剝皮的奴隸的怨靈從地獄歸來,向人間進行復仇,並稱呼這些怪物為“皮魔”。
事實上皮魔的出現也早有預兆,惡羅海城刺耳的警報在傍晚時就響徹天空,並傳播向世界的所有角落,每一次警報都引發了一陣恐慌和慌亂,因為當人們抬起頭時,就能夠看到原本汙濁的天空閃爍著光芒,翠綠、橙色、黃色和藍色的能量弧縱橫交錯如花朵般綻放。
雖然試圖聯系惡羅海城,但得到的只有劈啪作響,扭曲失真的聲音,在通過可怕的靜電干擾後重複報道著關於地面上的敵人。
緊接著收音機裡就充斥著狂亂,喋喋不休的聲音,講述著大量像稻草人一般,身具利爪的可怖身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四處殺戮。
可老麥齊不管這些,他就知道這些怪物在摧毀麥齊家的根基,畢竟奴隸主沒了奴隸,那就什麽都不是,可即便他再氣再急,也是毫無辦法,因為那些怪物太強了,派出去的幾千人,眨眼間就死了個精光,嚇得他只能大門緊閉,嚴防死守,等待惡羅海城的援軍抵達。
至於那些試圖逃向城邦的難民,老麥齊選擇了視而不見,畢竟地方就這麽大,糧食就這麽多,襲擊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皮魔來了!”
恐怖的尖叫聲在城牆上回蕩,穿著坎肩長袍的老麥齊氣衝衝走過去,用手槍對著那個尖叫的衛兵腦袋就是一槍,隨後看向那些驚愕的人。
“不準大吼大叫!隻管開火就行!”
隨後他走到牆邊,看到遠方那又泛起的綠光,隨後是一群被血肉覆蓋的高速奔跑的身形,於是大聲說道:
“殺死它們!”
緊接著,護牆上槍聲大作,作為一個大領主,老麥齊在購置武器上從不吝嗇,因此麥齊家的衛隊火力其實是很強大的,不僅有各種槍械,甚至還有重爆彈,迫擊炮,自動炮,多管激光以及裝甲車一類裝備。
很快,在密集的射擊中,一些怪物的金屬外骨骼變形了,在衝擊中搖晃著。
但它仍然保持著前進,張開的下顎似乎在發出無聲的嚎叫,老麥齊也咬緊牙關,用手槍一次又一次地射擊。
可它們依舊大步前行,破爛的人體內髒織就如裹屍布一般晃動,金屬頭顱中那雙惡毒的眼睛閃爍著,半米長的利爪抓撓著地面,用四肢著地的方式快速奔跑。
它們速度太快了,很快就穿過射擊區,但它們目標不是護牆,而是那些躲在護牆下,試圖保命的奴隸,他們無法進入城堡,就只能在城下尋求庇護,至少在這裡還有槍械守護他們。
但這種庇護也很快失效了,面對洶湧的利爪,衣不遮體的奴隸們尖叫著逃離,可是無情的子彈射穿了人群,僅僅是為了阻攔緊追其後的皮魔。
看著那些奴隸一個個倒下,或者被撕碎,麥齊厭惡並憤怒地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他的財產,但現在卻不得不看著他們被毀壞,經此一劫,麥齊家很可能要給趕出這片聖域了,此時他心裡甚至惡毒的祈禱其他十七家也遭受著這樣的損失。
牆上的衛兵們全力以赴地射擊,無情的子彈和爆裂的激光將目標不分敵我的擊倒,皮魔們無視了頭頂的火力,只是不斷用利爪將奴隸們的內髒掏出扯碎。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麽它們和之前的襲擊一樣,很快就會離去,老麥齊已經發現這些怪物似乎和野獸沒有區別,它們只要滿足了自己,就不會糾纏。
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就在他因為奴隸用血肉滿足了敵人而唏噓時,一陣尖叫聲突然讓他轉過身。
“這是什麽!”
之前在牆後的街道上,人群發出尖叫,那些搬運彈藥的奴隸四散逃開,地上還有抽搐的屍塊。
形似巨大多肢昆蟲的怪物由虛轉實,並揮動著利爪,不斷從人群中卷過,切割,緊接著是一陣轟鳴,老麥齊隻感覺視網膜閃過一道幽綠色,隨後莊園的大門就消失了,字面意思上的。
“不,不,怎麽可能——”
驚恐的麥齊看向牆外,一種他沒有見過東西出現了,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黑色骸骨獨木舟,仿佛從幽冥地獄駛出的鬼船,帶著窒息的寒冷,緩緩飄來,無數怪物從它肋骨般的運輸艙中一躍而下,朝著被“破口”的莊園衝來。
“快!頂住!把門頂住!”
老麥齊大聲嘶吼,但很快他的嘶吼變成了尖叫。
他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且是他的繼承人,被一個怪物挑在半空,這個怪物上身是一個有著厚重裝甲的剝皮者,下身卻是一隻墓穴刺蟲,這使得它可以飛行在半空中,同時左手為爪,右臂則變成了類似戰戟的形態。
將老麥齊長子的屍體高高舉起,暗蚊軍團的指揮者,戴冠將軍菲奧奈輕輕一用力,就將這嘰喳亂叫的無尾猿的屍體切成幾段,這對於他來說實在無法稱之為一場狩獵,此地簡直是一個巨大的猿窟,充斥著各種雄性的,雌性的,強壯的,瘦弱的無尾猿,它們用石頭和樹枝進行抵抗,守著它們建在石頭上的窩,實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