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 第四百七十六章 講話和詛咒

妖隱村所召開的動員大會上。

除了被選出來要前往蜀州的妖怪們之外，妖隱村裡的其他妖怪們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就為了傾聽楚齊光今天的講話。

這三年來，妖隱村的每一個妖怪都在學校裡學習過楚齊光規劃的思想課程。

外來的妖怪們在訴苦大會各自訴說自己在外面的悲慘經歷、每天在思想政治課上學習楚齊光關於階級、種族、改革的先進精神、通過先進帶後進讓妖村的前輩們身體力行地教導後來的妖怪……

相對封閉的環境、一項一項的課程、再結合妖村這三年來的高速發展、越來越好的生活讓妖怪們都越發認同楚齊光的理念，深受其影響。

就好像當初第一次被楚齊光上課的貓妖們一樣，妖村裡絕大多數的妖怪們都逐漸將楚齊光視為了他們的精神領袖，期待著楚齊光所描述的未來。

如今楚齊光要在動員會上發表講話，自然是吸引了村中大量的妖怪，喬智、周玉嬌、雷玉書、十三娘……甚至連兩頭重明鳥都跑了過來進行傾聽。

此時此刻，楚齊光站在台上，伴隨著一聲低吼，他的肉身膨脹變形，轉眼間已經化身為了巨大的貓妖

厚厚的貓爪按在了地上，毛絨絨的尾巴緩緩搖晃起來，帶起一片銀色的貓毛。

楚齊光看著台下的妖物們，一雙豎瞳之中散發出邪異的火光，咆哮的心魔似乎在他的腦海深處湧動。

大量妖怪們的聚集和注視，讓楚齊光又犯病了。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依靠戰鬥來進行治療，而是要像以前的商會路演一樣，打算通過講話來治愈著心中的異樣。

只聽他緩緩開口，充滿怒意的聲浪從肺中擠出，轉眼間便籠罩全場。

“多年以來，我們的土地被人搶走，我們的森林、河流被人佔據，我們費盡心力的勞動成果被洗劫一空。”

“那些搶走了我們勞動果實的人，那些逼迫著農民、窮人和妖怪們互相殘殺的人，那些利用恐怖和宗教來挑起戰爭的人，那些高高在上就連平等對話的機會都不願給我們的人……”

“他們讓我們為了一點點……可憐、稀少、僅僅是只夠活下去的資源，而去拚上性命！”

滿腔的怒火和恨意伴隨著楚齊光的講話被傳達了出來。

台下的妖怪們似乎也回想起了過去那些黑暗的經歷，心情跟著壓抑了起來，整個現場只有楚齊光的聲音在響徹。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三年的時間，短短三年的時間，我們就擁有了超越時代的知識！我們完成了足以震驚整個天下的積累。”

“通過我們的意志，通過我們的工作，通過我們的聰明才智，我們做成了那些王公貴族、那袞袞諸公永遠也做不成的事情！”

說著，楚齊光的右爪子揮舞了起來，台下的妖怪們齊齊爆發出了歡呼聲。

“一個偉大的時代即將到來。”

“在大漢腐朽的屍體上，一個新的共同體正在被建立起來，那是我們永遠的夢想和目標！”

狂熱的氣氛透過楚齊光的語言朝著整個現場擴散出去，不斷刺激著現場的妖怪們變得越來越亢奮。

“我們的思想已經覺醒，但更多的同胞，不論是人類同胞還是妖怪同胞，他們仍舊處在蒙昧之中，生活在水深火熱裡，過著和我們以前一樣黑暗的日子。”

“現在……是時候去說服他們了。”

“為了我妖族！為了人類！為了全天下被巧取豪奪、被敲骨吸髓的勞動者！我們要奮鬥！我們要作戰！”

伴隨著楚齊光的呼喊，

現場的妖怪們全都吼叫了起來。楚齊光的雙眼之中，妖異的火光越來越亮，心底的病症不斷膨脹又被釋放殆盡。

他看著滿場的妖怪，一字字道喊道:“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蜀州戰鬥，在雪山中戰鬥，以越來越強的意志和力量在森林中戰鬥，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我們的勞動成果！”

“我們將在盆地作戰，將在敵人的大本營上作戰，我們將在田野和街頭作戰，我們將在山區作戰，決不放棄！”

“我們絕不能松懈，絕不疲憊，絕不喪失勇氣，我們將絕不拋棄信念！”

“他們可以迫害我們，他們可以殺死我們，但我們絕不投降。”

妖怪們跟著楚齊光呼喊了起來，現場的氛圍越發熱烈。

一些強大妖怪體內的氣血都劇烈運轉起來，就連空氣似乎都要被點燃。

楚齊光的聲音卻是壓倒了一切，繼續在所有妖怪的耳旁響徹。

“我們將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我們日思夜想的理想如願以償，直到全天下各個階級的民眾都聯合起來，直到我們成為新世界的主人！”

“我們將不可撼動！我們的意志將壓倒一切！”

“不論是妖還是人！所有民眾的命運將不再由其他任何人掌握，只會由我們自己去創造！”

“去吧！去席卷天下！”

“從蜀州開始！”

“從北疆到南方，從東海到西域。”

“將我們的同胞全部喚醒！讓全世界知道我等的存在。”

伴隨著楚齊光的呼喊，在場的妖怪們全都激動地呼喊了起來，激烈的情緒在每一個妖怪的胸膛中回蕩。

他們狂熱地看向楚齊光，眼中的鬥志正在熊熊燃燒。

雷玉書激動地握著拳頭，臉頰泛紅，看著台上的楚齊光在……對方她眼中像是渾身都在冒光，讓她體內的氣血劇烈運轉了起來:“就是這樣！改變全天下妖怪的日子！讓這日子換個過法！”

喬智的目光微微波動，心中感慨道:‘上輩子的楚齊光……絕對不會說這種話。變了……一切真的都變了。但他這番話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僅僅為了蠱惑妖心?’

就算以喬智對楚齊光的熟悉，此刻也判斷不出來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

周玉嬌看著台上的楚齊光，十歲的小女孩臉上露出無聊之色:‘唉，都是思想課的內容……好無聊啊，怎麽講了這麽久還沒完……一大早就上課……’

陳剛既緊張又興奮的看著台上的楚齊光。

雖然一直以來他跟在楚齊光身後，看著對方的言行，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此刻還是忍不住身上一陣顫栗。

雖然楚齊光話裡話外沒有明說，但陳剛還是聽了出來……

‘狗哥果然是打算造反啊。’

‘但沒有狗哥，我陳剛也不過爛命一條。’

‘而且狗哥做皇帝，再怎麽也比現在這狗皇帝要好。’

‘到時候我說不定也能混個爵位。’

陳剛想想自己原先只不過想跟著對方混混江湖，結果變成了妖魔，現在更是一路升級成了造反，真是越來越刺激了……

十三娘聽著楚齊光的講話，眼中閃過一絲絲期待和仇恨之色:“只要跟著楚齊光，總有一天……我們會對上天師教的吧。”

想起自己全家在東海州被天師教滅門的過往，十三娘心中的復仇火焰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秋月白、喬茨娜等一行皇天道諸人和大竺妖怪……此刻驚訝地看著四周圍妖怪們的反應。

她們來到妖隱村後便一直在默寫室內玩耍，根本不知道這些妖怪們為什麽表現的如此狂熱和激動。

但秋月白看到楚齊光變身貓妖的時候，她已經是震驚萬分了。

‘楚齊光果然不是人……我一直在被一隻妖怪玩弄嗎?’

雖然之前看到妖隱村的情況，心中就有所猜測。

但今天親眼見到楚齊光的身形變化，對方連人都不是……這讓秋月白心中的羞恥感更是不斷湧出。

而聽到對方的講話後，雖然有很多地方不是特別明白，但有一點她是聽出來了。

“他難道是要帶著妖怪們造反?”

這一世的秋月白還沒有遇到亦思蠻，更沒有和北方妖族勾結。

過去的她只是在雍州傳教而已，現在卻是一下子升級成造反了，心情一下子複雜了起來。

她心中歎道:‘師兄……我都是被逼的啊……我該怎麽辦。’

一旁的皇天道其他天女、魁帥也都是面面相覷，沒想到楚齊光所圖竟然這麽大，心中一下子都有不好的預感。

在他們看來楚齊光雖然厲害，大漢王朝也是日漸衰弱，但要造反的話，楚齊光那本錢還遠遠不足啊。

到時候失敗了，他們豈不是也要跟著身死族滅?

另一邊，喬茨娜卻是面露興奮之色，在她眼中這中原的人族王朝自然是非常之不順眼。

對這大竺妖怪來說，由妖族統治人族才是天經地義。

現在看到楚齊光要帶著妖怪們造這人族王朝的反，簡直是太合她的口味了。

喬茨娜握了握拳，心裡想到:‘原來是要造反……早說不就好了嗎?我乾啊。’

楚齊光講話結束之後，第一批妖怪搭乘上兩隻重明鳥，飛向了蜀州的方向。

這批妖怪以村內的工匠和老師為主，他們將在蜀州的妖村內建設學校和工坊，為楚齊光接下來的戰略打下基礎。

他們要改變更多蜀州妖怪的思想，要打造血池網絡，建造更多的氣血核心、種田者和勞動者。

而之後每天都會有一批批妖隱村的妖怪們不斷前往蜀州進行支援。

他們一邊建設妖村，提升巴蜀商會背後的力量，一邊為接收妖國、經營佛界做準備。

除了他們以外，楚齊光接下來自然也將前往蜀州，不過去之前他除了要安排下靈州的各個項目外，最重要的就是再次提升的實力。

‘深邃恩賜提升等級，幽暗恩賜融合知識，這兩個都可以留著當作底牌，在以後的戰鬥中隨時隨地調整我的作戰能力。’

‘倒是詛咒恩賜我已經湊出很多，可以抽一波了。’

詛咒恩賜的收益不太可控，對楚齊光來說還是提前獲得比較好安排。

而且這一次一共二十多個詛咒恩賜，正好讓楚齊光可以探索一下其中的規律。

……

周玉嬌被楚齊光待到妖隱村的院子裡，一臉奇怪地看著地上的幾尊雕像:“幹啥呀哥?”

地上的雕像分別是楚齊光四處搜集而來的神像，有天師教的玄元道尊、皇天道的皇天上神、佛們的佛祖、無為教的九天老仙。

楚齊光抓著周玉嬌一起拜道:“玄元道尊！保佑我鴻福齊天，我按著妹妹給你磕頭了。”

周玉嬌一邊磕頭，一邊忍不住說道:“又要磕頭?而且哪有一口氣拜神磕四個的，哥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楚齊光說道:“你好好磕，拜一個敬一個，拜的時候別亂說話。”

等周玉嬌拜完之後，楚齊光才解釋道:“你懂什麽，這叫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

“你多拜幾個，就等於每個神那裡都有你一份股。”

周玉嬌想了想道:“那四個是不是太少了?要不我們再多拜幾個?”

“以後再說了，今天就先這樣。”

楚齊光拉著周玉嬌每拜完一名神靈之後，便抽取了一部分詛咒恩賜。

身上二十多個詛咒恩賜平分為四組，被他此刻全部抽完了。

先是皇天道尊，楚齊光獲得了狂信脊骨*3、龍鱗*2、皇天之肺*1。

這一波讓楚齊光的狂信脊骨一口氣加到了10節，可以擁有更多的信仰力量，在戰鬥中施展更多天師教符籙或者皇天道符水的力量了。

而龍鱗則和楚齊光原先的入道蛻變龍鱗結合，在他的體表形成了一層無形鱗甲般的力量，能夠直接降低肉身受到的傷害。

皇天之肺楚齊光以前曾經獲得過，這一次重複抽到，卻是直接再次加強了他的肺髒，讓他不論是吐息的力量還是肉身的素質，都因此得到強化。

楚齊光帶著妹妹第二個拜得則是玄元道尊，得到了萬象罡流*2、太初掌力、鳳凰血髓*1、麒麟角*1、玄武甲殼*1。

萬象罡流增強了他大氣對他的親和，讓楚齊光打出的罡氣威力得到了增長。

太初掌力似乎傳自某位信仰玄元道尊的武神，讓楚齊光手部力量、手腕的爆發力都得到了增長。

接下來的鳳凰血髓上一次楚齊光也抽到過，讓他的肉身可以在火焰中得到恢復，這一次重複抽到則再次增強了這種火焰裡的恢復力。

麒麟角讓楚齊光的氣血力量更加深厚，變相加強了火焰罡氣的威力。

玄武甲殼則像是丹藥一樣融入他的血液之中，緩緩增長著他的骨骼強度，等於是變相加強了金剛白骨魔功的威能。

楚齊光帶著妹妹第三個拜下的則是無為教的九天老仙，通過詛咒恩賜依次抽到了宇宙呼吸、寒冰之宜*2、無為感應、心念之風、五識棄念。

其中宇宙呼吸、寒冰之宜增強的方向是在宇宙中對真空和低溫的適應性，使得肉身能夠抗衡更強的壓力和低溫。

無為感應據說能夠增強一種心靈上的第六感，在戰鬥中的感知將越發敏銳起來。

心念之風則能通過讓人直接以心靈力量控制大氣製造微風，對楚齊光來說這最大的好處是讓他的罡氣攻擊更加多變、靈活。

五識棄絕則是讓人隨著五感的敏銳度越是降低，心靈力量便越強大。

最後楚齊光和嬌嬌拜的是佛祖的雕像，抽到的詛咒恩賜也沒有出乎他的所料，全都和佛門有關。

分別是佛火*3、聖僧舍利、佛喉禪音。

佛火被楚齊光得到之後，便直接煉化，伴隨著心臟的跳動、氣血的循環很快就融入到了整個身軀之中，默默增強者楚齊光的各項身體素質。

佛喉禪音則讓楚齊光的呼喊帶有強烈的震撼效果，全力呼喊的時候甚至能產生強大的震蕩攻擊。

而最後的聖僧舍利則是一件憑空出現於楚齊光掌中的物品。

這舍利就和李妖鳳手上的墮落僧舍利很類似，都可以當作通往佛界的鑰匙來使用。

只要楚齊光接下來好好練習一番，也許就能通過這聖僧舍利隨時隨地打開佛界之門。

這一波詛咒恩賜抽完，楚齊光比較著拜不同神像的不同恩賜，隱隱做出了總結。

“皇天上神拜了以後，給的恩賜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非人生物的器官，功能也各不相同，感覺算是最雜的一個了，還在不斷改造我的身體。”

“玄元道尊，則是喜歡給武功或者妖獸有關的東西。”

“九天老仙拜了以後，抽到的詛咒恩賜似乎都和宇宙的適應、或者精神的力量有關。”

“最後的佛祖，不出所料……給的自然也是和佛門有關的東西。”

而今天這些獲益的東西之中，讓楚齊光最為滿意的，便是那聖僧舍利。

“摩訶寺聖僧的舍利子。”

“死前能夠穿越佛界的僧人。”

“死後殘留的舍利子化為了穿越佛界的鑰匙。”

“仔細傾聽，似乎還能聽到舍利子中傳出的陣陣禪唱。”

這顆聖僧舍利讓他可以自由打佛界之門，隨時隨地在任何地方進入佛界之中，這對他接下來攻略蜀州、攻略雪山都很有好處。

而隨著一個個詛咒恩賜出了結果，楚齊光的實力也在一輪輪增長中不斷提升。

他背後的光環開始朝著四周圍蔓延、擴張了過去。

似乎隱隱約約之間，就要有第九道光環從中央的位置湧出來。

不過這種增長越來越慢，雖然不斷接近，但直到最後似乎達到了一種極限，而楚齊光的背後終究還是沒有爆發出第九道光環。

‘我現在應該算是第八環的極限了。 ’

‘越到後面，光環的增長便越來越難了，看樣子我今天是不太可能踏入九環的水準。’

‘只能腳踏實地，繼續一步步慢慢積累了。’

做完了所有的準備之後，楚齊光帶著喬智坐上了鷹妖喬茨娜前往了蜀州，準備開始新一輪的蜀州經營。

如今的蜀州距離他上一次離開已經過去了近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來蜀州商會以巴府為起點，不斷蓬勃發展。

張繼天這位未來的武狀元謹遵楚齊光的吩咐。

這半年來已經將巴府境內的大片田地租下，雇傭大量平民來進行精耕細作，培養著農業方面的人才。

同時巴府府城內的兵器鋪也是生意火熱，每天都有大量商人來到這裡購買骨具，然後各自離開巴府，沿途販賣，逐漸形成了擴散到整個蜀州的商業網絡。

但楚齊光要經營蜀州，本地的豪族、土著、妖物、劫教都是巨大的阻力。

而這一次他並不打算像在靈州一樣，通過利益來團結當地勢力了……

如今的他不論實力還是勢力都和過去不可同日而語，他要的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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