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道:「你在龍虎山就是朕手下敗將,朕若要兵刃對你,最後得勝,豈不會被說是勝之不武?」
羅宗武巴呼吸粗重幾分。
他還真沒想到趙洞庭竟然會好意思拿這事說話。他當初為何才能得勝,難道這大宋皇上自己心裡沒數?
羅宗武巴現在的確已經是上元境巔峰強者,而趙洞庭不過是上元境初期,他自然覺得趙洞庭這是在可以侮辱他。
只可惜,他卻也沒膽色對趙洞庭言出不遜。畢竟,這裡還是大宋的皇宮。
胸膛劇烈起伏幾次後,羅宗武巴眼眸深處有厲芒劃過,強忍著怒氣揖禮,「既然如此,那便請宋皇出手罷!」
心中卻是在想著,縱是不傷這位大宋皇帝,也要好好落落他的臉面才好。
至於敗,羅宗武巴是絕對沒有想過的。
上元境巔峰不可能敗給上元境初期,這是整個江湖都無法逾越的鐵律。哪怕是再驚才絕艷的天才,也不能填補這麼大的實力差距。
「好。」
趙洞庭也不客氣,輕輕點頭。
那如潮汐般生生不息,並不凌厲,卻又顯得異常凝聚的特殊劍意自他體內瀰漫而出。
瞬息間,他施展出逍遙遊中步法,向著羅宗武巴掠去。
雁南歸。
這種步法和佛門佛跳牆有極大差別。
佛跳牆說白了是騰挪技巧,而雁南歸,卻是追求直線速度。
逍遙遊中,若論繁複,以步步生蓮為最,而若論直掠速度,無出這雁南歸。
羅宗武巴有些發懵。
因為在他看來,趙洞庭這顯然是不理智的。
上元境初期對上元境巔峰,難道這宋皇還奢望以蠻力取勝不成?他真當還是在龍虎山的時候呢?
羅宗武巴心中泛起冷笑,見趙洞庭越掠越近,單掌直直向前拍去。
他開碑手的造詣亦是不淺。
廣場眾人這剎那皆是屏住了呼吸。
倒是洪無天、許夫人以及百草谷眾人眼中有著異色劃過,這剎那間突然想到什麼。
緊接著就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若皇上真是如此做,那不出意外羅宗武巴要吃大虧了。到最後,怕也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而趙洞庭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眼瞧著就要和羅宗武巴的開碑手碰撞,他忽然撤手,從衣領中抽出了什麼來。
是那支碧綠玉簪!
羅宗武巴眼睛微凝,還以為趙洞庭是要用玉簪這種小玩意破他的開碑手,當下心中難免幾分鄙視。
但卻並未撤手。
到他這種境界,哪怕是趙洞庭用玉簪,他也是不怕的。
可緊接著的瞬間,他卻是感覺到眼前忽黑,有天旋地轉之感。
而後,廣場上眾人便消失在他的眼前。有十餘仙女飄飄臨世,出現在他的上空。
羅宗武巴心中大驚,隻以為趙洞庭在使什麼妖法,當即運轉內氣大喊:「哚!」
這是要以佛音破妖法。
然而,字才剛剛吐出口,就隻覺得自己胸膛劇痛,不禁向後飛跌而去。
仙女們,還在空中飛舞。只是有劍芒忽閃忽顯。
羅宗武巴嚇得不輕。
而廣場上眾人,包括洛陀在內,則是目瞪口呆了。
他們離趙洞庭和羅宗武巴兩人尚且有些距離,並未被玉簪影響,沒有拉扯到幻境之中。剛剛只看到羅宗武巴好似瞬間失神,開碑手被趙洞庭繞過去,然後趙洞庭的手掌就重重的拍在他的胸膛之上。
羅宗武巴是真正向後拋退。
趙洞庭腳下不停,直接追擊上去。
羅宗武巴還未落地,他便到羅宗武巴面前。抬腿,高高壓下,將還離著地的羅宗武巴給重重踹到了地面上。
饒是羅宗武巴上元境巔峰有內氣護體,硬吃趙洞庭這兩下,嘴裡也是汩出血來。
趙洞庭將玉簪重新放回到懷中。又是接連幾腳踩在羅宗武巴的胸膛上。
可以聽到胸骨斷裂的哢嚓聲。
元朝使臣團的人早就懵了。
縱是法王洛陀,此時也是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看著羅宗武巴慘遭蹂躪,愣是沒有回過神來。
玉簪被趙洞庭收回到領口裡以後,和舍利子碰撞,那幻境自也消散了。
仙女們忽然從羅宗武巴的眼前消失。
趙洞庭出現在他眼中。
同時,還有碩大的拳頭。
還不等羅宗武巴有什麼反應,趙洞庭的拳頭就如雨般密集落在他的頭上。
從頭到尾,羅宗武巴就是在挨打,都不曾有過還手。
隻可憐,洛陀這個時候雖是終於回過神來,臉色難看,卻愣是沒好意思開口認輸。
剛剛趙洞庭用玉簪,他自是看到了,也明白趙洞庭定是耍了什麼詭計。但上元境巔峰的弟子對戰不過初期的宋皇,他怎好意思開口認輸?
羅宗武巴怒吼連連。
他當然更是不甘,更是不忿。
可趙洞庭的拳頭就沒停過,且勢大力沉,隻讓他頭暈目眩,根本連內氣就難以匯聚,全身軟弱無力。
大概過去數十秒,這位堂堂元朝法王的親傳弟子,終究是沒了動靜。
他被趙洞庭給硬生生打暈過去了。
原本沾滿佛性的臉上,現在便好似開了染坊似的,奼紫嫣紅。不出意外,怕是他爹媽在這裡,也認不出他這顆腫若豬頭的腦袋。
趙洞庭好似解氣,輕飄飄起身,看向洛陀,道:「法王,承讓了啊!」
洛陀心境再是古井無波,這時候也是有些臉色發青。
他冷冷開口道:「宋皇以這種小伎倆取勝,是否有些勝之不武了?」
有意境在他身周匯聚。
這老和尚好似竟有要發怒的跡象。
武鼎堂眾人和飛龍軍士卒們這時候回過神來,大概本是準備給趙洞庭喝彩,感受到洛陀的氣勢鼓動,瞬間如臨大敵。
趙洞庭緩步走向龍壁,隻道:「法王難道覺得朕上元境初期,還能以武力打敗你的弟子不成?」
洛陀竟是被說得啞口無言。
大概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趙洞庭這麼厚臉皮的。
趙洞庭這顯然是早就準備好要用小伎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