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關係到大理境內民生命脈的部門,趙洞庭不可能還繼續讓大理境內那些舊臣掌握著。
當然,派遣這些人去的前提,是劉諸溫等人能夠拿下整個大理。
「臣叩謝皇上!」
余飛航忙又跪倒在地上。
而這個時候,門外太監又是尖著嗓子喊道:「皇上,朱大人到了。」
是朱海望。
趙洞庭便對著余飛航和段實兩人道:「你們兩人先行下去吧!」
「臣告退。」
段實、余飛航兩人躬著身子退出禦書房。
朱海望走將進來。
剛要行禮,就聽得趙洞庭道:「免了。」
他們在這禦書房內共處幾年,趙洞庭對朱海望的態度無疑是比對余飛航還要熱絡得多。
當然,這興許和朱海望在廣南西路立下大功也有關係。
趙洞庭笑眯眯看著眼神中有些期盼的朱海望,道:「看來你是知道朕宣你來有什麼事了?」
朱海望道:「皇上這是要打算設立大理軍區了?」
「嗯。」
趙洞庭又坐回到床榻上,點頭道:「劉諸溫軍長他們已經拿下石城郡了,石城郡守軍並未多做抵抗。想來要不了多長時間,大理便會盡歸我大宋疆土。朕已經封余飛航余司長為大理路副節度使,過些時日便會讓他去大理任職,將那些大理舊臣手中的權利搶過來,然後便要大刀闊斧的在大理境內實施新政。呵,我們在大宋境內實施新政都遇到頗多阻礙,想來在大理會要更難得多,那些大理的舊勢力必然拚死維護他們的權勢利益。所以,朕需得有隻雄兵鎮住他們,讓他們不敢不從才行。」
大理境內,中央集權比之以前的大宋都要弱得多。要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部族如土霸王似的各自為政。
趙洞庭不知道當初忽必烈是怎麼想的,拿下大理,卻仍是讓大理保持原狀,但他趙洞庭絕不會這麼做。
興許忽必烈是怕麻煩。
但趙洞庭不怕。
消除這個年達的階級差異,是他在大宋境內始終在做的事情,也必然要在大理境內實施。
廢貴族、分田、取消世襲罔替、設立退休制度、唯才是舉,這些都還只是初步而已。
哪怕是在大宋境內,趙洞庭也還有著很長遠的布局。只是有些政策,還不到實施的時機而已。
朱海望看著趙洞庭,道:「那皇上是打算讓海望率軍前往大理?」
趙洞庭笑道:「正是如此。你現行前往張副軍機令的鎮南軍區,朕會讓張副軍機令派遣一支禁軍於你,你率著禁軍護送余飛航等人先往石城郡,助余飛航在石城郡打開局面。其後,再緊跟上劉諸溫軍長等人的步伐,他們打下的城池,你率大軍護著余飛航一個個地去將那些頑固勢力給鎮壓下去。有膽敢反抗的,便直接滅殺了便是。沒有那些頑固勢力,大理垮不了,反倒是任由他們繼續掌握大權,大理百姓才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微臣領命!」
朱海望帶著些許激動拱手。
趙洞庭點點頭,又接著道:「這支禁軍,朕便任你為軍長了。不過以後朕會再設大理軍區,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朱海望連道:「微臣不敢,也不會有。皇上對我朱家之恩如同再造,海望心中永不敢忘。」
「嗯……」
趙洞庭道:「你能這樣想,朕就放心了。其實以你的才幹,縱是讓你做大理軍區副職,朕也是放心得下的,只是你年紀太輕,現在資歷還尚嫌不夠,朕最多也只能將你封為一軍軍長。封賞太過,朝中其餘那些將領們難免就有想法了。」
「海望明白。」
朱海望拱手又道。
隻他心裡,怕莫還是有些古怪的。
他是年紀不大,趙洞庭年紀卻比他還要小得多。
可此時,趙洞庭在他眼中卻是老道得讓他覺得好似在面對陸秀夫等人似的。
這種突兀感,真是太強烈了。
好在朱海望也跟著趙洞庭這麼些年,倒是有所習慣,眼中還是沒露出那種古怪之色來。
趙洞庭見朱海望這般,也就不再說話,埋首寫信。
信,自然是寫給張玨的。
隻不到兩刻鐘時間,便有數百字躍然於紙上。趙洞庭檢查過,就遞向朱海望,道:「這封信你交給張副軍機令,朕已在信中讓他調遣軍卒給你。此軍將大部分以鎮南軍區老卒組成,名為天微軍。你且先回家中去,再陪陪家人,做些準備,過兩日便先行啟程往張副軍機令那裡去吧!封你為天微軍的旨意,朕等會兒會差人送到你家中去。」
朱海望很是恭敬地伸出雙手接過信,「臣朱海望多謝皇上。」
然後他便也離開了禦書房。
趙洞庭卻是並未離開,就在這禦書房內接連又寫了數封信。然後,便讓易詩雨將這些信給傳了出去。
緊接著,又讓劉公公宣了幾個社安部的官吏過來。
打開大理局面的主官余飛航已定,他卻還得需要為余飛航拉起班底才行。
等總算將這些人的見過,定下讓他們隨余飛航前往大理的事,天色已然是在不知不覺中黑了。
劉公公已經數次提醒趙洞庭該用膳。
待得最後那個官吏來開,趙洞庭從床榻上下來。即便是以他的修為,也都覺得雙腿有些發麻。
扭了扭腰,趙洞庭苦笑著對劉公公說道:「做皇帝真是個苦差事。」
劉公公連道:「這全是因為皇上勤勉愛民,古往今來,能如皇上這般勤勞的皇帝也是沒幾個的。」
趙洞庭莞爾,「走,回寢宮用膳去。」
自己勤勞麽?
大概是算不得的。
連早朝都給取消了,還算得什麼勤勞?
趙洞庭忽然在想,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以勤政著稱的皇帝們,到底是過的什麼日子。
據說是五更起,三更眠。想想,都是讓人心中發麻。
他可不想做那樣的皇帝。
快些,快些。快些將這大理以及將要重歸大宋的淮南西路等路的基調、班底給定下來,就能輕鬆了。
趙洞庭心裡如此想著。
可惜的是現在朝內的確缺少能力、資歷兩者皆有的官員,要不然,趙洞庭也不必如此傷神。
光是個大理,就讓得他有些頭痛了。還真不知道,等淮南西路等路回歸以後,該派哪些人前去主持大局才好。
走在回寢宮的路上,趙洞庭的腦子裡仍是思緒紛雜。
難道這就派遣那些科舉中選拔出來的人才去?
這念頭剛剛升起,就被趙洞庭給掐滅。
這樣太冒險了。
哪怕是如鍾健那般在科舉中獨佔鰲頭的,後來又政績不菲的人才,想要挑起某路大梁,也還需得經過長時間的打磨才行。
做官兒,不是有能力就足夠的。甚至絕大多數時候,情商比能力要遠遠重要得多。
剛到寢宮,趙洞庭就看到眾女都在院子裡。趙如、趙安兩個小傢夥分別被穎兒和張茹抱在懷裡。
瞧見他,樂嬋便迎上來道:「怎的這個時候才回寢宮來?用過膳沒有?」
說著有些責怪地看向劉公公道:「劉公公你需得提醒皇上才行。」
她自是顧著趙洞庭的健康的,哪怕明明知道趙洞庭修為不俗。
劉公公沒敢辯駁,隻連道:「奴才有罪。」
趙洞庭心中卻是溫暖得很,將樂嬋擁在懷裡,道:「莫要怪劉公公,是朕想處理完事再回來用膳的。」
樂嬋用眼神輕輕嗔他,掙出懷抱,對著劉公公道:「公公快些讓禦膳房送膳食來。」
趙洞庭眼神掃過院子,心滿意足。
穿越到這個年代作為國君是不輕鬆,但他卻有更多收穫。無比珍貴的收穫。
就是院子裡這些牽掛著他,愛慕的他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