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子立在兩人正中,袖袍鼓動,將柳飄絮給逼退開去。
趙洞庭得以喘息,呼呼喘著粗氣。
柳飄絮臉色難看至極,「師伯,這淫賊他!」
元真子直接打斷她的話,「這中間或許有誤會也說不定,你怎能如此衝動?」
柳飄絮憤憤跺腳,如果面前的不是元真子,她絕對不會這般善罷甘休。
元真子又道:「你們兩人都隨我來!」
然後眼神掃過其餘道士,「都該幹嘛幹嘛去,你們是不是閑得厲害?」
他雖然不靠譜,但到底是天師,眾道士都縮縮脖子,忙不迭離開。
元真子眼睛又瞧了瞧柳飄絮和趙洞庭,故作生氣地甩了甩衣袖,便也向著院外走去。
「哼!」
柳飄絮恨恨看了眼趙洞庭,跟了上去。
「小娘皮!」
趙洞庭也生氣啊,心裡腹誹了句,撿起湛盧,慢悠悠跟上。
他自然不怕。
別說這中間本來就有誤會,就算沒有誤會,元真子又敢拿他怎樣?
在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元真子的院子裡,元真子在院子裡的小椅子上坐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鬧成這樣?」
柳飄絮絕美容顏上泛出羞惱,「這淫賊、這淫賊竟然到後山偷看弟子……」
後面的詞語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趙洞庭不爽道:「誰偷看了,要不是小三兒騙我過去,誰稀罕去!我又不知道你在那洗澡!」
「你!」
柳飄絮臉色脹得通紅。
而趙洞庭已是又道:「再說了,我也什麼都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你也沒必要下殺手吧?看下能懷孕?」
他這番言論,卻是連元真子都聽愣了。
這位真是皇上?怎麼感覺說出來的話比自己還糙呢?
柳飄絮怒不可遏,「你這淫賊!我要殺了你!」
趙洞庭連忙往後躥,嘴上卻是不饒人,「你以為你有什麼好看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
他也著實是生氣了,手上佔不到便宜,嘴裡的便宜卻還是要佔的。
這只差點沒將柳飄絮給氣死,可要出手的她,終究還是被元真子給攔住。
「咳咳!」
元真子咳嗽兩聲,向趙洞庭隱晦投去「乞求……」的眼神,然後道:「既然沒看到,那這件事,就算了吧……」
「師伯!」
柳飄絮渾身直抖,「您怎能這樣偏袒您的徒弟?」
這個淫賊偷看她洗澡不說,竟然還說她沒胸沒屁股,簡直太可惡了!
沒有女人對自己的容貌、身段是不在乎的,哪怕是淡然如水的柳飄絮也同樣如此。
自己的身材哪裡不好了?
元真子臉色稍紅,道:「我這不是偏袒洞庭,而是……他剛剛不是說了嘛,他什麼都沒看到。」
柳飄絮道:「您怎能這般輕易就相信他的話?」
她都快要哭了,跺跺腳,「我去找我師父給我主持公道!」
說到底,她其實也還只是個二十歲可能都不到的女孩子。總有自己的脾氣,不會說罷休就罷休。
元真子很是苦惱的撓撓頭,「等等!」
這事要真是驚動元袖子,那連他也會覺得很頭疼。那位師妹,可比她這個徒兒還要難纏得多。
見柳飄絮頓住腳,元真子道:「其實……其實這事本天師也有過錯。」
「嗯?」
他這話說出口,不止柳飄絮驚訝,連趙洞庭也看向他,眼中有極為危險的光芒掠過。
該不會是元真子這糟老頭安排的吧?
元真子有些不自然地抬頭看天,道:「是本天師讓洞庭去後山給本天師打隻野兔來解饞的,只是沒想到他會撞見你洗澡。」
說著還不忘對趙洞庭眨眨眼,「徒兒,是不是這樣啊?」
趙洞庭翻著白眼,沒有答話。
這撒謊也撒得太蹩腳了。
柳飄絮果然不信,憤憤道:「師伯您還在袒護他,我去找我師父去!」
然後,她拿起自己的長劍,就跑到外頭去了。
元真子滿臉苦澀,「皇上,你剛剛怎的就不配合老道呢?」
趙洞庭很是沒好氣,「我不配合她都不信,配合,她就能信了?」
「這下麻煩了。」
元真子拍著自己的雙手,站起身,來回踱步。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真有些頭疼了。
趙洞庭道:「我是真沒看。天師,這事……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他眼中滿是懷疑之色。
元真子又抬頭看天,「關係?和我有什麼關係?」
趙洞庭悠悠道:「小三兒那小屁股才剛認識我,就帶我去後山看仙女,有點兒自來熟了吧……」
「咳咳。」
元真子咳嗽兩聲,「這事你該去問小三兒啊!」
他當然打死不肯承認。要是承認,他非得被趙洞庭狠狠收拾不可。
天師怎麼了?
天師能大得過皇上麽?
趙洞庭在觀內,可還有洪無天和許夫人兩個真武境的高手幫忙呢!而這事要是傳出去,龍虎山誰會幫助他元真子啊?
趙洞庭也拿捏不準這老道士到底和這事有沒有關係,暫時卻也隻得作罷。心裡卻是打定主意,定然要找小三兒好好問問。
「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時候,玉湘子從房間裡走出來。
元真子和趙洞庭都是搖頭,「沒事,沒事。」
「偷看……」柳飄絮洗澡這事,「師徒兩……」各有顧及,誰都不願意聲張出去。
但是,這事到底還是聲張開來了。
隻不多時,元真子院子外頭響起嬌喝聲,「元真子你個死老頭給老娘滾出來!」
正和趙洞庭坐在銀杏樹下的元真子縮了脖子,看向自己道侶,「師妹,你可要幫我攔住元袖子師妹啊!」
玉湘子臉上對師徒兩露出狐疑之色,「你們不是說沒事麽?」
而這個時候,元袖子和柳飄絮已經「殺……」進院子裡來。兩個人都手持著長劍。
元袖子年歲和玉湘子差不多,姿色也相仿,看得出來年輕時都是絕美的道姑。只是,她看起來可要比玉湘子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