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沒有料想嶽鵬會帶如此高手前來,他也同樣沒有想到。
「去傳報秦帥,大宋禁軍中有江湖高手。」
吳思馬對著旁邊親衛吩咐,然後再揮手,又命數百輕騎向前衝殺而去。
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什麼陣型、節奏,想做的,只是將天魁軍擋在這裡,儘可能多的斬殺天魁軍士卒。
他眼力不錯,看得出來熊野並不簡單。有這樣的大高手在,他的三千騎兵很難覆滅天魁軍。
真武境強者內氣雄渾如海,除非,他此時能有五千精卒還差不多。如此,或許可以耗盡熊野內氣。
至於依靠士卒衝鋒去打斷真武境強者運氣,那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真武境強者個個都是武道巔峰強者,個個運氣都有自己法門。要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打破,也就枉費數十年修行了。
主街上很快橫屍不少。
但總體論,自然是白馬軍損傷遠遠超過天魁軍。
天魁軍配合之法頗為奧妙,不是白馬軍輕騎能夠相比。
轉眼過去約莫兩刻鐘的時間。
秦寒率領的白馬軍主力還在向著城內深處馳騁。
主街上廝殺仍然在持續。
吳思馬三千輕騎全部都壓了上去,連他自己,都在亂軍之中衝殺。
中元境的戰將,在戰場能夠造成的殺傷力絕對是相當可觀的。不是江湖高手能比。
嶽鵬在亂軍之中捕捉到吳思馬的身影,想要衝殺過去,但前頭被太多人攔住,擁擠之中,根本就沖不過去。
再要找熊野,卻是也找不到熊野身影。
數千人的廝殺蔓延街道近千米之地,想要找個人,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而在天魁軍中,卻是有個靚麗身影正在不斷向著吳思馬接近而去。
自然是嶽月。
她沒有騎馬,依仗步法在人群中穿梭。劍芒如秋水,不斷收割白馬軍士卒性命。
曾經的江湖第一殺手早已經習慣在軍中取上將首級,還在開戰時起,嶽月儼然就已經盯上吳思馬。
這樣的事情,於她而言實在是輕車熟路。
在亂軍之中她看似是風雨飄搖,但實則有驚無險。最後結果總是衝殺到她近前的白馬軍士卒被她斬於劍下。
上元境修為想要在亂軍之中保命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還在廝殺的吳思馬,並未注意到有人在廝殺間不斷向自己靠近過來。
太亂了。
沒有誰能夠注意到戰場上的每個風吹草動,那樣分神的,大概也活不過多長時間。
再者,人群紛紛,一時間得有多少天魁軍士卒或是武鼎堂高手再向著吳思馬方向衝殺?
即便是鹿角軍主將,他無疑也分辨不出來哪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又過十餘分鐘。
便突然有數十黑衣人影騎著戰馬也到這條主街上。
這數十人剛馳馬到戰場外,只是稍微放眼掃過近前戰場,便俱是下馬,向著亂軍之中掠去。
看身形步伐,竟是個個都非凡手,就沒有低於下元境的。
蜀中高手。
數十人剛剛掠到廝殺的人群中,就顯現出讓人怎舌的殺傷力。
不斷有天魁軍士卒死在他們的手下。
天魁軍擅長配合不假,可遇到這樣的江湖高手,單打獨鬥,無疑不是對手。
只是數十人的強力,在整個戰場上仍然並不怎麼顯眼。
廝殺仍舊持續。
嶽月越來越接近吳思馬。
到得離吳思馬不過十餘米,她揮劍斬殺旁側兩個戰馬上的白馬軍士卒,手伸入袖袍,然後向著吳思馬甩去。
有星星光芒在空中掠過。
是飛鏢。
而且,同時發出的飛鏢有數枚之多。
這些飛鏢速度極快,帶著破空之聲激射向吳思馬的腦袋。準頭自是不用多說。
吳思馬這時正在偏頭斬殺旁側的天魁軍士卒,並未注意到這點。
飛鏢瞬息到他近前。
可惜,吳思馬旁側持大纛的猛將時刻注意著周圍動向。
他右手持旗,左手持槊,很少出手,只是保護著吳思馬的安危。
他敏銳捕捉到激射而來的飛鏢。
這是持大纛猛將最擅長的事,因為他們在陣中常做的事情就是為主帥抵擋冷箭。
大纛揚起。
猛將揮動大纛,用力猛卷。內氣湧動,大纛將吳思馬的半個側身都擋在裡頭。
飛鏢射在大纛上,沒有什麼聲響。
等大纛再度豎起,嶽月絕美的眼眸中泛出冷意。
但她還在向著吳思馬接近。
她怕是早就有預料,光靠這數枚飛鏢,並不能取敵軍主將性命。
吳思馬應該是聽到持大纛猛將的提醒,也在這時豁然轉過了頭。
兩道冰冷、憤怒的眼神落在嶽月身上。
然後,浮現些許驚訝之色。
他怕是也沒有預料到敢在亂軍之中來取自己性命的竟然是個身材火爆,長相也極美的女人。
隨即,吳思馬眼中露出濃濃的異樣光芒來。
作為鹿角軍主將,在蜀中可以說是位極人臣,到他這年紀,除非是以後官居閑位,便不用再想著高升。
而金銀,蜀中太平多年,家中本就有極深根底的吳思馬早就已經撈足。
可以說他的人生已經沒有太多追求,趁著現在身體還行,也就想著多禍禍幾個如花閨女了。
吳思馬長得本就算是俊朗,在家中已有大小妻妾十八房,個個都能算是如花似玉。可如今他瞧見俏目含煞的嶽月,卻忽然覺得家中那些原本能引以為傲的妻妾,全都變成了庸脂俗粉。
這個剎那,他毫無意外地動心了。
吳思馬已經有些年頭沒有這麼動心過,沒有再浮現過這種慾望衝擊腦海的美妙感受。
「生擒此女!」
在短暫驚艷過後,吳思馬便揮手,喝令身旁親衛。
幾個自恃身手不俗的親衛拍馬沖向嶽月。
嶽月在從袖中掏出數枚飛鏢,激射而出。當即便有親衛中鏢落馬。
但他們到底是精銳,有人避過飛鏢,也有人擋住。
數匹馬帶著極強沖勢直取嶽月。
只有兩個天魁軍輕騎還在嶽月前面,卻也被幾個白馬軍騎兵擋住。數匹馬從空隙處掠過後,兩顆頭顱拋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