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真的相信那個周懷?”
這時,柴玉成身旁另一名黑衣人有些不解道。在他看來,那個周懷雖然巧舌如簧,卻根本沒有拿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怎麽可以信任?
哪知,柴玉成卻笑了起來,道“我問問你,若是用強,會是什麽結果?”
黑衣人稍稍想了想,道“抓住或者殺死他們?”
點了點頭,柴玉成淡笑道“不錯,若殺死他們,先不說前朝寶藏的下落,我們將永遠得不到。就說西北秦家,我們算是徹底得罪了,實在是得不償失,但是現在這樣一來呢?”
黑衣人皺了皺眉,猛地恍然道“主公英明!如此以來,他們兩人,相當於被我們軟禁,與被我們捉住幾乎無異!而且若是那個周懷真的願意合作,定比我們嚴刑拷打他們要好得多。”
柴玉成冷笑著點了點頭。那個周懷,真以為僅憑幾句話,就能打動自己?真是笑話!雖然,這個人的眼光的確毒辣,竟然能看出自己要在巴蜀起事。
所以說,柴玉成的真正打算,是既然來硬的未必有好結果,那不如來軟的。畢竟,以往他再怎麽逼迫自己那位師兄,都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另辟蹊徑的話,萬一成功了呢?反正,周懷兩人在他手中,他耗得起。
至於對周懷的處置,他也另有打算。周懷想回西北?呵呵,想多了!
活著的周懷,才是最好的籌碼。而且將心比心,若是他被人差點殺死兩次,他會原諒那個人?
怎麽可能?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所以,周懷必須得捏在他的手中,只有這樣,才能讓西北的秦傲雪投鼠忌器!
隨後,再將其帶到巴蜀軟禁起來。等他失去作用的那一天
柴玉成眼中寒光一閃,冷冷一笑!讓他身旁的黑衣人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第二日天剛亮,周懷就找到了柴玉成,並跟他說薑老已經告訴了他前朝寶藏的方位,就在南面的三門峽!
雖然昨晚就得到了黑衣人的情報,不過柴玉成仍是半信半疑。最終,他自認為周懷兩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於是帶著周懷二人,前往三門峽。
是真是假,探探既知。反正,柴玉成有的是時間!
於是,一行人通過官道迅速南下。而周懷,也終於從柴玉成口中知道,北狄人到底去了哪。
汴京,在五日前失守了!
建安三年元月,天氣寒冷,黃河都結上了冰。
燕狄聯軍,得知衛國公秦無鋒身死,晉帝司馬康南逃,汴京城一片混亂之時,大喜過望!
兩軍當即撕毀合約,立即南下,在汴京城以北匯合!
聯軍首先攻打汴京的通津門、善利門,並且分兵南下。一月,聯軍攻下汴京南面的青城,阻斷了汴京城中,那些還來不及逃走的達官貴人們的南逃之路!
隨後,聯軍猛攻朝陽門,又攻宣化門。而防守的晉軍,在退路被斷的情況之下,隻得誓死抵抗。
他們以九牛炮,砸碎聯軍的雲梯,聯軍久攻不破,於是轉而攻擊南面的城牆壁。
晉軍炮石缺乏,於是就拆除官紳百姓的房屋,尋找大石塊作為炮石,再次打退了聯軍的進攻。
後來,
晉將郭京見聯軍攻勢逐漸放緩,以為有機可乘,於是就打開宣化門,主動攻打聯軍。結果聯軍竟然提前得到消息,設下埋伏,晉軍被打的大敗。 不但如此,聯軍還追著潰兵,直接佔領宣化門,並且登上了城牆!
聯軍勢不可擋,所向無敵。晉軍守城部隊紛紛潰敗。
聯軍又攻入南面的熏諸門,晉軍守將劉延慶帶兵殺出城門,想要逃出汴京,結果被聯軍殺死,汴京,就這樣被攻破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在司馬康南逃,老國公被殺的那時候起,汴京失守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內無明君,外無良將,汴京拿什麽來守?
而汴京一破,中原的繁華立即暴露在聯軍的鐵騎面前,這讓這些生於長於苦寒之地的北狄人,如何能夠忍耐得住?
於是,駐守在運城的拓跋思南,已經無心繼續跟西北軍耗著。他帶領著大部隊南下,隻留下了少數留守部隊。
這也是為什麽,黃河東岸的防備變得松懈的原因所在。當然,拓跋思南也是看準了,現在的西北軍,也根本無力進入山西。
一行人,就這麽埋頭在官道上前進著。 直到一日後,看到路邊有一間茶社後,眾人才稍稍歇了腳。
“老板,上茶!”
“好嘞!”
一名柴玉成的隨從大聲吆喝著。而隱隱被圍住的周懷二人,也自顧自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說起來,真是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想當初,周兄你雖然下令將汾西以南的百姓全部轉移,不過總有些人故土難離。而他們為了活下來,就做起了各種小營生,比如這個。”
柴玉成坐下,笑呵呵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而周懷則是看了眼那個忙碌的茶社老板,點了點頭。
當時,對於不願意離開的百姓,西北軍也沒有強求。畢竟,很多提前得知北狄人將要南下的晉朝官員,早早就棄城而逃。西北軍,也沒有那麽多人手。況且,強扭的瓜不甜,西北軍也沒必要非要做爛好人,惹來那些人的不滿。
而通過一路來看,那個拓跋思南,雖然不知道人品如何,但是最起碼沒有怎麽劫掠百姓,尤其是自己狠狠的坑了他一把的情況下。可見,這個人也不是一般人物。
在茶社簡單的休息一會之後,周懷他們就離開了這裡。
而茶社老板,則是接過柴玉成手下的賞錢,一臉恭敬的目送這群人離開。待過了好一會,馬匹離開的沙塵都徹底消散後,茶社老板才臉色一變,走到剛剛周懷等人圍著的桌旁,蹲下了身子。
片刻後,他從桌下的暗閣,取出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