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周懷忽然攤到在椅子上,無奈道:“算了,順其自然吧。我實在是想不到什麽好點子幫他了。”
畢竟,說來說去,只能靠狄衛國自己。
到了下午,見狄衛國還未下樓,周懷擔憂不已,帶著秦衛和李暢兩人就上了樓。
輕輕敲了門,並喊了一聲,見無人應答,周懷皺了皺眉頭。雙手輕輕用力,就將木門推開。結果就哭笑不得的看到狄衛國已經醉倒在桌上,口水都流了一地。
秦衛和李暢見此,連忙上前將世子抬起。並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在輕輕的給狄衛國蓋上被子後,周懷輕聲道:“李暢,你就在屋裡照看你家世子,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及時派人通知我們。”
李暢拱手領命。在安排妥當之後,周懷等人下了樓去。對著郡主道:“夫人,你去改下男裝,一會我們出門去。”
秦傲雪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樓上,道:“夫君,就將狄衛國一人放在客棧嗎?”
點了點頭,周懷道:“沒事,我已經安排李暢帶人在樓上守著了。”
想了想,秦傲雪輕輕點頭。不一會,一行人就出現在西平城的大街上。
西平城,是西平鹽商的匯集地,也是以往衛國最大的鹽市所在地。因衛國不臨海,鹽只能通過鹽井或鹽池獲取,而西平地界又是衛國一半鹽池的聚集所在地,地位可謂是十分的重要。
但是,西平府的百姓們卻很貧窮,是衛國有名的青鹽多,州府窮的地方。至於原因,則是因財富大多被當地鹽商所佔,百姓獲利極少。
走在街上,周懷等人就皺眉的看到,市場上如今顯得十分的蕭條,不光是鹽市,其他的商鋪大多也已經關了門。畢竟剛開始來到西平城的時候,這裡的商鋪十分的繁華,而且整條街上到處都是招攬生意的商販。而現在,連行人都看不到幾個。可見,鹽業對西平府商貿的重要性。稍有風吹草動,對這座城市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周懷忽然問秦衛道:“你可知道,官鹽現在在哪售賣。”
秦衛連忙道:“少爺,小的剛剛已經打聽過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官鹽售賣地點。”
周懷點點頭,徑直向前走去。
眾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前方出現了成片的商鋪。只見這些商鋪統一牌匾,名為西平鹽鋪,但這些商鋪的生意卻並不怎麽樣。雖不說門可羅雀,但是采購商人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多,而且還多是外地官營鹽業的商人們。
周懷皺著眉頭走上前去,來到一家並無生意的鹽鋪。就看到一個夥計正無精打采的趴倒在櫃台上。
聽到聲響,這名夥計抬起頭來打量了周懷一行人一番,見這夥人不似來采購青鹽的,於是懶得搭理,又趴在了櫃台。
周懷皺了皺眉,徑直轉身走了出去。秦衛在旁好奇道:”少爺,你怎麽不問問再走?“
周懷淡淡道:“問什麽?情況不是已經很清楚了?而且,我們還是不要太張揚的好。”
秦傲雪也點點頭道:“夫君說的是,現在情況不明,還是派人暗中打探為好。”
聞言,秦衛心領神會,招來一名近衛,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那近衛點了點頭,離開了隊伍。
一路上,周懷眉頭緊鎖,想著剛剛的所見所聞。現在看來,那個羅俊傑所說並無誇張之處,但是周懷卻沒有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現在看來,官鹽的認可度十分的低,而那些私鹽商鋪雖然門面已經關了。但是那麽久都還沒更換招牌,可見他們的日子並沒有像看起來那般難過。
說白了,那些鹽商擺明了是在跟官府較勁。他們就用這種手段,逼迫百姓跟官府對立,然後在渾水摸魚撈取好處。
深深的歎了口氣,周懷有些不解,難道朝廷的鹽鐵之策就那麽不受百姓待見?
秦衛則是想了想,湊到郡馬身邊,悄聲道:“少爺,屬下經常聽老百姓提過一句話。”
周懷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麽話?”
“哪山老虎不吃人?“
想了想,周懷頓時恍然大悟。的確,自己的鹽鐵之策對朝廷來說,那是獲利良多,但是這跟老百姓又有什麽關系?老百姓還是要花錢買鹽,只是受盤剝的對象從鹽商們變成了朝廷罷了。
而且,相對於官府,百姓們明顯更喜歡跟商販們打交道。
看來,自己還是得好好想想,怎麽才能保證既讓朝廷獲利,又能保障百姓的利益。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才能徹底擊敗私鹽販子。
第二日,周懷起了個大早,走出房門。當走下樓後,就驚訝的發現狄衛國已經坐在了那裡,正面色平靜的用著早膳。
周懷坐於狄衛國對面,對著後者是左瞅瞅右看看。狄衛國實在是忍無可忍,惱羞成怒道:“郡馬,本人臉上有花嗎!”
周懷呵呵一笑,拿起膳食就吃了起來。
不一會,二人吃飽喝足的靠在椅子上。見四周沒有其他人,周懷笑呵呵道:“狄兄,想通了?”
狄衛國搖了搖頭,淡淡道:“想通倒不至於,不過昨天傾訴過後,心裡舒服多了。”
周懷點了點頭,也是,這種事情哪是說想通就能想通了。
就在這時,客棧掌櫃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道:“回郡馬,暗中資助韓絡的人。屬下已經找到了。”
周懷挑了挑眉,似沒想到這個掌櫃的辦事效率那麽快,不由滿意的點點頭,道:“說說吧。”
客棧掌櫃低頭道:“屬下昨日調查後發現,暗中資助韓絡的人總共有兩批人。一批,是西平城最大的絲綢店老板-錢富貴。另外一名則是韓飛羽,是韓躍文以前收養的孤兒,也是韓絡的義兄,現在西平城較有名氣的私鹽販子之一。”
周懷挑了挑眉,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