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於這個方振宇周懷有些不太滿意,但是現在蜀郡郡守的確找不到一個比他更適合擦屁股的對象。
當然,這也是為了給變法派一個交代。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大的讓步,若是變法派還為此對守舊派步步緊逼,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當然,相信杜希文等人應該也能猜到自己的用意。
不過,方振宇的仕途,在周懷的心裡算是到了頭。而且他準備過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就讓這個家夥立馬卷鋪蓋滾蛋!
長安,牢房中,滿身傷痕的袁子墨正目光呆滯看著地上來回爬動的螞蟻。
就在這時,牢門被打開,幾名侍衛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就將袁子墨架起,向外拖去。而袁子墨似乎早已習慣如此,並未反抗,如同一攤爛泥般任由被人拖著。
不一會,袁子墨被押到了一間密室之中,侍衛將其按在一把椅子上,然後就退後了幾步,站在了他的身後。
抬起頭來,袁子墨驚訝的發現,這間房間打理的十分乾淨,完全審訊他的那個地方不一樣。
只見房間中間擺放了一個木桌和兩把椅,。木桌上竟然還放上了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而不一會,一名英氣逼人的上位者走了進來,隨後坐於對面,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袁子墨皺了皺眉,道:“你是誰?”
此人笑了笑,親自站起給袁子墨斟茶,道:“不就是我要請你來長安喝茶的嗎?怎麽,忘了?”
袁子墨瞪大眼睛,道:“攝政周懷?”
“大膽!”
一名侍衛上前就要給袁子墨一巴掌!要知道,現在攝政的威勢越來越盛,這個犯人竟然敢直呼設置名諱!
而周懷卻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製止了這名侍衛。隨後對袁子墨點了點頭,坐回原位後,道:“我就是周懷。這頓茶,我本來老早就要請你喝的。誰知中間出現了稍許變故,才拖延至此。慢待之處,還請莫怪。”
袁子墨嘲諷道:“攝政這是在耀武揚威嗎?”
周懷笑著搖搖頭,道:“你想岔了,對於你,我沒什麽好耀武揚威的。而且早就聽說袁子墨蜀郡第一鬼才之名,我忍不住想見識見識罷了。”
袁子墨自嘲的一笑,道:“那就讓攝政失望了。在下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不值得讓人關注。”
周懷笑了笑,道:“怎麽,這段時日的牢獄生活,就將你的棱角磨平了?”
袁子墨搖搖頭,道:“攝政,我現在再怎麽樣,又有什麽關系呢?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周懷一愣,笑道:“本來,我還以為,蜀郡的袁子墨是一個貪生怕死,好色殘暴之人。今日一看,還真讓我有些驚訝。”
袁子墨道:“人生在世,自當及時行樂。若是還事事約束著自己,那豈不是很沒意思。至於貪生怕死,又有幾人不怕死的?畢竟這花花世界,在下自認為還沒享受夠。不過有一點在下還是很不服氣,還請攝政賜教。”
周懷點點頭,道:“你說。”
袁子墨盯著周懷的眼睛,道:“攝政難道就不覺得,
以勢壓人,有些勝之不武嗎?”
周懷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止住笑聲,道:“怎麽,這就是你最想問的問題?”
點了點頭,袁子墨道:“在下不才,若不是攝政將我誆騙到長安,並且派人用各種酷刑施與我身。在下自信,無論誰去蜀郡查,都無法查到在下的頭上!”
看著一臉不服氣的袁子墨,周懷道:“不錯,若不是直接從你這裡得到口供的話,若是正兒八經的去查案,短時間內還真難以查出什麽。畢竟堤壩已經被毀,而那些相關的證人又都被你殺害,可謂是死無對證。可是,我為什麽要順著你的思路走呢?”
袁子墨愣了愣,道:“不知攝政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懷神色轉淡,緩緩道:“明明有更好的法子,我為什麽非要選擇那種又難又蠢的辦法呢?有句話說得好, 要想打敗某人,就要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在蜀郡,雖然明面上是衛國的地盤,但是在某些地方又算是你的地盤,而此案,又是你掀起來的。所以,若是想堂堂正正的抓到你的把柄,那的確十分困難。可是我身為衛國攝政,為什麽非要做如此費時費力的事情?”
袁子墨皺眉道:“所以攝政在知道在下是鄉紳之首後,就毫不猶疑的派人將我誆到長安,然後再找個理由直接將在下關押!難道攝政就不怕在下是冤枉的嗎?”
搖了搖頭,周懷道:“誆?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要請誰喝茶,誰又敢說一個不字?至於將你關押,則是你自己將把柄送到我的手中。誰讓你竟敢私掠民女,戕害百姓呢?!而若你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會真的請你來長安喝茶罷了。”
見袁子墨還是滿臉不服,周懷淡淡道:“你想想,你若不是袁家的孫子,能在蜀郡那麽橫行無忌?而我也只是利用了我的地位優勢罷了。袁子墨,歸根到底,若是你將才能用在正途上,必然會成為國之棟梁。可惜你走上了邪路,現在這種結局只能說是自尋死路,誰也救不了你!”
話畢,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放在袁子墨面前。
說起來,袁老的信在前幾天就到了周懷的手上。但是最終,也沒有改變周懷的決定。
袁子墨一看,認出是自己爺爺的親筆書信,連忙接過打開。
約麽一炷香之後,袁子墨細細瀏覽了一遍書信後,默默的放了下來。
屋中的氣氛,再次寂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