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內,卻見許公公一臉驚惶的在那裡踱步,看到我他慌忙走了過來:「……這次恐怕……」我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可以繼續說下去。
我冒充燕元宗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即便是小卓子也在鼓裡,這件事決不可以再讓其他人知道。
我向小卓子道:「小卓子,你守在偏殿的門外,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可以靠近那裡。」
小卓子連連點頭,果然抱著一根木棍前往偏殿門前站了,我的話對他來說就是聖旨,他自然會無條件的道從。
我拉著許公公來到一旁避靜之處:「怎麼回事?」
許公公哭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陛下突然就狂吐鮮血,全姑娘正在裡面救治呢。」
我低聲道:「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去留意一下。將官內的宮女太監全都支到外面,讓侍衛嚴守風鳳陽宮,注意鳳陽宮周圍的情況,謝絕一切探視。」
許公公道:「殿下放心,除了小卓子,其他人全都在外面整理花園呢。」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燕元宗突然加重的病情頗為不解。慧喬既然已經給他用襠,縱使現在不能夠好轉,也不至於惡化,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他的病情反覆呢?
內室的房門總算打開,慧喬一臉疲憊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我慌忙迎了上去:「怎祥?」
慧喬搖了搖頭,我扶著她來到一旁低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慧喬黯然道:「那束花究竟是何人採擷而來?」她向後指了指。
我向房內望去,卻見窗台之上仍然放著一束剛剛採擷的炎瑹絲。
許公公道:「太后看到皇后頭上所戴的花朵十分清雅,心中喜歡,老奴鄧日隨全姑娘前住旭陽宮的時候,剛巧看到那裡種植了不少,便告訴了太后,太后今晨特地命老奴摘來的……」
我由心一顫。和慧喬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深震駭,難道一切真的是因果循環,命中注定,燕元宗的性命最終還是斷送在親生的母親手中。
慧喬自然不能將此事點破。輕聲道:「我已經為陛下重新開了幾味藥,能不能支持下去就要著他白己地造化了。」委婉的表明白己已經無能為力。
我擔心地太過勞累,讓許公公先帶地去暫時休息一下。
走入房由,卻見晶后失神的望向窗外,燕元宗毫無反應的躺在床上。氣息微弱之極。
「全姑娘說……如果三個時辰之內,元宗無法醒來……恐怕就無藥可醫了……」晶后頃刻之閉彷彿憔悴了許多。
我勸慰道:「母后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
晶后緩鍰播了搖頭:「我知道,…元宗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撐不過去了……」她緊蔡的閉上眼睛,兩顆晶瑩地淚水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
我心中暗自嗟歎。如果她知道燕元宗因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恐怕她會終生內疚。
我默默脫下龍袍,玉之事已經為晶后解決,我冒充燕元宗之事也該告一段落。
晶后忽然道:「元宗不能死!」她含淚望向我,一字一句道:「冊立新君之前,你
必須將元宗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
晶后並沒有因為燕元宗的事情而垮掉,我心中暗喜,可表面上卻裝出極其為難的育樣子:「母后,孩兒冒充皇兄只能蒙蔽眾人一時。如果時間太久,只怕會被他人看出破綻。」
晶后淡然道:「我只要你冒充過這場納妃大典,我掃平障礙,順順利利地將譯王扶上皇位。」
我沉默不語。難道晶后想馬上對沈馳和燕興啟下手?
晶后道:「那沈馳聽到陛下納妃的誚息,定然會日夜兼程的趕回秦都,趁著這次的時機,我要將他先行除掉!」
我提醒她道:「上次我派人刺殺沈馳早巳引起他的警覺,母后想殺他未必那麼容易。」
晶后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元宗納曲諾為妃?」
我搖了搖頭。
晶后道:「因為我知道那沈馳和曲諾之間雖然設有婚約。但是兩人彼此早就心存愛慕,沈馳縱然是天縱奇才,卻終究還是一個凡人,我不信他能夠逃過一個情字!」
我低聲道:「可是沈馳並非是一個凡人,孰輕孰重,他應該懂得選擇,母后地計策很難騙過他地眼睛。」
晶后冷笑道:「你可知道沈馳為何會看上曲諾?那是因為沈馳年輕時曾經愛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後來病死,沈馳悲痛欲絕,自此以後終生不娶,曲諾的祥貌恰恰和他所愛的那女子一模一樣,所以沈馳才會重新墮入情網,這就是沈馳最大的弱點所在。」
這三個時辰對我來說宛如渡過一個漫長的世紀,其實從慧喬的表情,我就知道燕元宗己經無藥可救。
燕元宗終究沒有醒來,晶后的臉上的悲傷卻已經為平靜所取代。
慧喬輕輕敵下燕元宗地手腕,緩緩搖了搖頭。
「皇上還能活多少時候?」晶后的聲音出奇的冷靜。
慧喬黯然道:「不會超過奪日,陛下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只怕捱不了太長時間了……」
晶后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去吧!」
我陪著慧喬來到外面,將她交給許公公,低聲囑托道:「將全姑娘送往楓林閣。」
許公公恭敬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將全姑娘安安全全的護送回去。」
慧喬輕聲叮囑我道:「你千萬要小心!」握住我地大手將一牧丹藥塞入我的手心,這是我讓她配製的七日醉,當年就是利用這牧丹藥才讓燕琳安然逃出了高麗的婚船。
我笑道:「放心」然後將手中的一封信函交到慧喬的手中,低聲道:「你將這封信交給唐唐味。」我這封信中是委託唐味先行將慧喬護送回去,燕元宗巳輕無藥可救,慧喬留在秦都只會徒增危險。
目進慧喬在許公公的陪伴下離開了宮門,我這才回身來到內室之中,晶后正在充滿慈愛的為燕元宗梳理著髮髻。唇角仍然帶著一絲溫柔地微笑,我不敢打擾她,靜靜站在她的身後。
晶后輕聲道:「元宗小的時候,我每日便為他枕頭,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我說:母后。後等我長大了,我便為你梳頭。可是等他長大後,卻忘記了這句話……」晶后的眼圈突然紅了,晶瑩地淚水在她的美眸中閃動。聲音變得顫抖了起來:「……也許今生我……再也設有福分感受到他為我……梳頭了……」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她輪廓優美的俏臉緩緩滑落,輕輕滴落在燕元宗的前額之上,燕元宗卻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晶后拿起床邊地金色盤龍髮簪,小心的為燕元宗插在頭上。她轉過臉來。凝視我的面容。一字一句說道:「我要讓沈馳和燕興啟付出千倍的代價!」
燕元宗的手臂忽然垂了下去,我此比時方才知道他已經死去。
晶后忽然緊緊抱位燕元宗地屍身,無聲抽泣起來……
我和許公公將燕元宗地屍首暫時封藏在鳳陽宮內的冰窖之中,在晶后成功擁立澤王以前,燕元宗的死訊塊不可洩露出去。
晶后的冷遠遠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也許地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燭影搖曳,晶后和我相對而坐,許公公帶靜侍立茬一旁。
晶后道:「元宗!明日納妃儀式在太和官舉行。你不必參加慶典,直接在景蓉宮等待洞房即可。」她似乎已經完全將我當成了燕元宗。
我心中暗道:「沒想到自己平白無故落到了一個好處,難道晶后競然想讓我和曲諾假戲真做嗎?」
許公公道:「根據剛剛傳來的消息,沈馳已經加緊向秦都趕來。最快後日上午應該可站趕到秦都。」
晶后冷笑道:「只怕他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許公公低聲道:「老奴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這次任沈馳如何狡猾,都會落入我們地掌握之中。」
晶后凝視我道:「明日你只需做好你的新郎。一切事情都由我來應付。」
許公公道:「太后,皇后仍然被關在偏殿之中,明日大婚她如果不出席好像有些不合情理。」
晶后怒道:「還留著這個賤人作甚?讓人把她給我勒死,就說她自殺便是。」
我慌忙道:「母后,此事千萬不可!」
晶后秀眉顰起道:「你有什當想法?」
我低聲道:「如果能順利除掉沈馳,母后便可時捧澤王上位,宣佈陛下的甍訊,到
時候就說皇后願主動殉葬,對外面也可以圓滿交待。」
晶后冷笑道:「既然是殉葬,早死晚死都是一樣!」
她向許公公道:「先把她給我關到冰窖之中,讓她在下面陪著元宗,省得我苦命的孩兒……寂寞……」
我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晶后對酈姬地仇恨已然無可化解。
我和許公公將酈姬押到了冰窖之中,趁著許公公去點燃燭火的機會,我悄然將預先準備好的七日醉塞入酈姬的口中,若是留在這冰窖之中,不吃不喝的帶上幾天,酈姬縱然不被餓死,也要被凍死在這裡。好在我有先見之明,預先讓慧喬準備好了七日醉,酈姬吃下後,身體會暫時處於休眠狀態,應該可以渡過這場劫難。
酈姬充滿深情的望著我的眼睛,她輕啟櫻唇,讓我看清她檀口中的藥丸,然後義無反頓的吞了下去。
許公公點燃燭光走了回來,看著酈姬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低聲道:「陛下,我們走吧!」
我解開縛在邵妊身上的白綾,和許公公向冰窖的出口走去,來到門前,回過身去,卻見酈姬纖手交織在一起。輕輕舞動,燈影之下一隻小鳥的影子翩翩欲飛,莫名的感動頓時充斥著我的內心,我決不會再次辜負酈姬對我刻骨銘心的真情。
我懂得晶后的真正用意,她不但要我冒充燕元宗迎娶曲諾,還要我利用曲諾刺激沈馳。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奪去曲諾的童貞,讓她成為我的女人。晶后對沈馳的仇恨甚至可以讓她忘記女人應有的嫉妒。
「母后……我若是這樣對曲諾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太磊落?」我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出了這番話。
晶后怒視我道:「現在啊是什麼時候,你居然跟我談磊落二字?」她來到我的面前,低聲道:「我就要你奪去沈馳的一切,讓他嘗到愛人被奪走的滋味,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喪失理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體會到真正的傷心,我們才有擊敗他的機會。」
「孩兒明白了!」
晶后冷笑道:「曲諾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沒有她的犧牲,我們怎麼能擊敗沈馳這只狡猾的狐狸?」
晶后遞給我一個玉瓶道:「這裡面是迷情散。你和曲諾喝合巹酒的時候,將迷情散放在她的酒杯裡,到時候自然不會費上太大的功夫。」女人的手段的確讓我歎服,我雖然有時候做事會不擇手段,可是像這種迷姦的事情還是不屑為之的。這次為了對付沈馳只好勉強去做。
晶后道:「我相信你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我低聲道:「孩兒明白,非常的時候必須採用非常的手段,不過孩兒心中容不下他人的影子……」
我的手輕輕放在晶后的肩頭,晶后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鏡中映出的是燕元宗和晶后的身影。
晶后黯然歎道:「元宗從未和我如此親近過。」
我瞭解燕元宗對晶后的感情,其中遷是敬畏的成分居多。
我輕聲道:「母后,以後孩兒會好好侍你,決不容任何人欺負你!」
晶后的眼圈紅了起來,我解開她的髮髻,拿起木梳輕柔的為晶后梳理長髮,晶后深情的望著鏡中,淚水無聲的流了下去。
燕元宗不可能做到的事,我幫他做到了,我的撫弄著晶后絲段般柔軟順滑的長髮,宛如撥動琴弦,充滿愛意的旋律隨著木梳的滑動盡情的流淌……
我們靜坐在婚床之上,這次燕元宗納妃雖然準備時間緊迫,可是整個景蓉宮佈置得莊重華麗,氣派非凡,處處都洋溢著富麗堂皇華貴典雅的氣息。
華麗的紅色宮燈高懸,映照得整個洞房紅彤彤的一片。
我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可是冒充別人進入洞房卻還是一次全新的過程。
在晶后的計劃中,奪去曲諾的處子之身是極為重要的一步,只有這樣才可以重創沈馳。
我凝望著跳動的紅燭,對我來說以這樣的方式對待一個素昧平生的少女,並不是我心中所願,可是對於沈馳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如果不從他最脆弱的方面入手,恐怕我根本沒有擊倒他的機會。
宮門緩緩開啟,身穿鳳冠霞帔的曲諾在八位宮女的陪同下裊裊步入宮中,尚禮女官將她手中的紅綢交到我的手中。曲諾在我的引領下,來到床邊,在我的身邊坐下。
尚食女官按照規矩擺好撰品,我和曲諾在尚寢女官引領下進行祭祀禮。
尚食女官為我們獻上合歡酒的時候,我擺了擺手道:「你們退下!」
那女官微微一怔,這最後一道程序還未行完,她的任務並沒有結束。當她遇到我凌厲的眼神,嚇得馬上垂下纖手,示意宮女撤去佳撰,慌忙離開了景蓉宮。
四名負責為我們沐浴更衣的宮女仍然留在那裡,我怒道:「朕讓你們出去,難道沒有聽到嗎?」四名宮女哪裡敢違抗我的旨意,慌忙出去。
我看了看托盤中的那兩杯酒,皺了皺眉頭終於下定決心將迷情散倒入其中的一個杯子,小心搖勻之後,端起酒杯道:「按照規矩,好像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曲諾默默點了點頭,忽然跪倒在了地上。
我微微一怔,將酒杯重新放回托盤之中。
曲諾泣聲道:「陛下,你放過我吧!」她竟然自行將蓋頭掀了起來,卻見她一張俏臉宛如梨花帶雨,道不盡的楚楚可憐,冰肌玉膚雖稍嫌蒼白,可是更讓人呵護之心倍增。
我心中暗讚,難怪沈馳會對她如此迷戀,這曲諾果然是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我冷冷道:「你先起來,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再說。」
曲諾顫聲道:「曲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陛下諒解。只求陛下將我打入天牢,曲諾死而無撼。」
我淡然笑道:「這是從何說起?你根本沒有犯什麼罪過,我為何要懲罰你?」
曲諾道:「曲諾自幼便許下夙願,希望長大之後便遁入空門,如果違背誓約必遭天譴,現在嫁給了陛下,勢必惹得佛祖動怒。佛祖怎樣處罰曲諾,民女都甘心情願,若是連累了陛下,民女便是萬死不足以低償我的過失……」
我心中暗笑,這曲諾竟然編出了這樣一個理由來敷衍我,足見她還有些心機。如果她上來便說出自己和沈馳的關係,勢必會害怕連累到沈馳。看來她對沈馳的感情果然很深,內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許的醋意,沈馳的年紀足以能夠做曲諾的父親,如此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為何偏偏喜歡那樣的人物?
我伸手想要扶起曲諾,不意她驚恐地向後一縮,嬌軀坐到地上,從鳳冠之上拔下髮簪,抵在自己如雪般的脖頸之上:「陛下!曲諾真的不想連累你……若是陛下執意用強,民女只有一死謝罪!」
我和藹地笑了起來:「曲諾!朕在你的眼中當真是如此可怕嗎?」
曲諾微微一怔。
我揮了揮手道:「你先起來吧,朕也有幾句知心話想對你說。」
曲諾猶豫了一下,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拿根金簪仍然抵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我故意歎了口氣:「朕的病剛剛痊癒,經歷了這場大病,很多事情我都已經看開了。」
燕元宗的這場病,整個秦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曲諾自然也不會例外。
曲諾道:「陛下的情況好像已經恢復了。」
我點了點頭道:「多虧皇后對我的日夜照顧,我才能夠康復,這世上我最為感激的便是酈姬了。」
我故意分散曲諾的注意力。
曲諾輕聲道:「陛下對皇后的感情很深?」
我歎了口氣道:「這世上再也無人能夠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只可惜這次因為納妃之事,她很生氣,不知何時才能原諒我。」
曲諾輕聲道:「難怪皇后娘娘並未參加納妃大典。」
我苦笑道:「曲諾,我不瞞你說,我根本不想納你為妃,這次全都是母后一手操辦的。」
曲諾的目光漸漸軟化了下來,她同情地說:「我也沒有想到會給陛下和皇后娘娘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我虛情假意道:「有時候,我真的想做一個普通人,帶著皇后一起男耕女織,逍遙自在地生活,天下人都羨慕我粉黛三千的生活,殊不知其中又有多少真愛?」我的表情顯得黯然之至。
曲諾低聲道:「陛下為何不跟太后解釋清楚?」
我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母后一心想讓皇后為我誕下子嗣,可是皇后入宮多年始終沒有身孕,這次為我納妃便是為了此事。」
曲諾俏臉微紅垂下頭去。
我故意道:「你既然當年許下這個願望,為何不早對太后說?」
曲諾道:「民女哪有機會見到太后?」
我裝出一副誠摯的樣子:「曲諾,明日見到太后你敢不敢這樣對她說?」
曲諾猶豫了一下,終於毅然點了點頭。
「好,明日我們便告訴太后,我也不願娶你,你也不想嫁給我,對天下人宣佈這場婚姻就此作罷。」
曲諾的美眸之中閃過驚喜的目光,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陛下真的願意這麼做?」
我點了點頭:「我心中只有皇后,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明日你一定要幫我向皇后解釋清楚,不過……」
曲諾道:「不過什麼?」
我顯得憂心忡忡:「不過太后若是知道我們不願結合,勢必會降罪於你。」
曲諾道:「陛下放心,曲諾的罪過自然由曲諾自己承擔,太后既便要降罪於我,我也心甘情願。」
我心中暗道,沒想到這曲諾竟然如此單純,幾句話就讓她信了個十足,沈馳的心機城府如此之深,又怎會愛上這樣一個單純的少女?
我沉思許久,方道:「不如這樣,我們乾脆結拜為兄妹,在母后面前也有個交待,她顧及到我們的關係,也許不會降罪於你……」
曲諾眼圈微紅,靜靜佇立在我面前,手中的金簪早已放了下去。
我知道這單純的少女定然被我虛情假意的表現所感動,故意道:「你……不願意嗎?」
曲諾雙膝跪倒在地上,泣聲道:「陛下,曲諾永世難忘你的大恩大德……」
我拉住她的手臂扶著她站了起來,從她手中拿過金簪,在她手指上戳了一下,擠了一滴獻血在酒中,然後又戳破自己的手指滴在酒中。搶先拿起那杯沒有**散的酒杯,猶豫了一下方才將另外一杯遞給曲諾。
曲諾顯得感動異常,她壓根沒有想到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我仰首飲盡美酒,微笑著看著曲諾將那杯酒喝了下去。我低聲道:「以後我們便是兄妹了,明日我便帶著你向母后稟明一切,將你送出宮去。」
曲諾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她輕輕點了點頭道:「多謝陛下!」
我笑道:「怎麼還叫我陛下?應該叫我皇兄哩!」
曲諾點了點頭,輕聲道:「皇帝哥哥!」
看到她如此單純的模樣,我內心之中不禁遲疑了起來。曲諾是個毫無心機,不愔世事的少女,我若是對她下手,豈不是太過卑鄙?既便是我要對付沈馳,可是和這個無辜少女又有什麼關係?其實想擾亂沈馳的內心,只要給他營造出假象即可,我又何必真正奪去曲諾的貞操?如果我真的用藥迷她,和一個淫賊又有什麼兩樣?我的諸位愛妻若是知道我做出這樣的行徑,又會怎樣看我?既然和她結拜過,便是兄妹,我怎能趁人之危?
我抬頭望向曲諾,她的俏臉緋紅,顯得越發的艷麗可人。不知怎麼,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覺著自己的體溫開始不斷地升高。
曲諾輕聲道:「皇帝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好熱?」
我內心一震,本來我還以為只不過是看到曲諾嬌艷如斯,把握不住自己,現在才發覺,自己的定力開始在不斷地下降,恨不能馬上撕去自己的吉服,馬上佔有曲諾的嬌軀。我的雙手也微微的發顫。
我的目光望向銅鏡,這才發現自己的臉色雖然未變,可是雙目變得通紅,一副慾火中燒的樣子。我心中駭然,目關轉向那托盤中的酒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杯放有**散的酒是曲諾喝下去的,怎麼我也會有這樣的反應?
再看曲諾時,她已經開始扯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一抹雪白細膩的酥胸,誘人的曲線更讓我血脈筟張。
我終於明白,晶后生恐我臨時變更了主意,端來的合歡酒之中早就放入了**散,無論是我還是曲諾都無法逃脫**散強勁的藥力。
「好熱……」曲諾服下的**散比我要多上一倍,再加上她的體質本來便不如我,所以她的反應要來得更加迅速。
我強行按抑住內心的衝動,目光試圖從曲諾的身上轉移開來,沒想到曲諾嬌聲道:「皇帝哥哥……我好難受……」
我回過頭去,目光頓時粘滯在曲諾的身上,她早已將鳳冠扯下,黑色長髮如瀑般流瀉在肩頭,霞披也被扯開,曲線柔美的肩頭暴露於燭光之下,紅色肚兜緊緊包裹著她玲瓏的嬌軀,誘人的雙峰勾勒出曼妙的弧線,彷彿要從肚兜中掙扎欲出。
由於**散的作用,曲諾的俏臉佈滿紅霞,嬌艷欲滴,我的呼吸情不自禁地急促起來,眼前不時浮現出極其**的場面,蹂躪曲諾的想法湧入我的腦海之中,我的潛意識仍在不斷地掙扎,我的肢體卻已經不受頭腦的掌控,體內一股灼熱的感覺不斷奔騰洶湧。我用力咬住下唇,試圖向水盆走去,想借冷水澆滅自己不斷高漲的情慾。
可是沒等到我來到水盆前,曲諾便拽住了我的長袖,近乎呻吟般叫道:「我……好難受……」
我掙扎著向前走了一步,吉服從我身上被撕扯下來,露出我健壯的身軀。
曲諾的美目之中閃動著迷離的光芒的她的身上僅僅剩下了肚兜,從我的角度望下去,她雪白的嬌軀之上,僅僅有一道紅色的絲帶繫在美輪美奐的背後,顯現出觸目驚心的嬌艷。
「沈大哥……」曲諾含情脈脈的一聲嬌呼,頓時燃起了我滿腔的憤怒,她竟然將我看成了沈馳,點燃我憤怒的同時,也點燃了我無邊的慾火。
我猛然抱起她的嬌軀,就勢扯下她用以蔽體的肚兜,曲諾完美無暇的嬌軀頓時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們的肌膚都燙的嚇人,我的嘴唇剛剛觸及到她的櫻唇,曲諾便癡狂地吻住我,她的吻生疏而狂野,我們激烈的熱吻竟然將彼此吻得唇破血流。
糾纏之中我身上的衣衫被扯去,我和曲諾坦誠相見。我的腦海中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只知道自己要找一個地方盡情地宣洩,而曲諾的身體恰恰是我此時最好的選擇。
曲諾的瘋狂猶在我之上。**散強勁的藥力,將一位貞潔烈女完全轉化成為一個蕩婦。我和她之間已經分不清究竟誰在主動,近乎狂野的糾纏在一起。這是一個瘋狂之極的夜晚……
清晨醒來的時候,曲諾仍然沉睡在我的身邊,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懶地散落在枕上,粉鷗般雪白的手臂緊緊摟住我的身軀,俏臉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海棠花,清麗動人的俏臉上隱有淚痕,曲線優美的唇角微微泛起一絲滿足的淺笑。
我昏昏沉沉的頭腦漸漸清醒了過來,一點點回憶著昨晚自己究竟對曲諾幹了些什麼事情。
曲諾的嬌軀輕輕動了一下,我這才知道我們的身體仍然糾纏在一起。輕輕掀起錦被,移開曲諾的嬌軀,卻見一幅峰巒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現在我的眼前,曲諾誘人的粉臀之下隱然可以看到纓纓落紅的痕跡。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無論怎樣,自己終究還是奪去了這個無辜少女的貞潔,忽然感覺到一陣頭痛愈裂,心中又產生異樣的感覺,顯然是那**散的藥力仍然未能完全清除。
我悄悄穿衣下床,晃悠悠來到水盆前,將面孔浸入冷水之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閃過昨晚的**畫面,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愧疚,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這麼無恥的事情。
「啊!」身後忽然響起曲諾的嬌呼聲。
我回過身去,卻見曲諾裹住錦被,俏臉煞白地縮在床上,美目之中流露出幾近絕望的眼神。
「你……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曲諾淒聲道。
我心中暗道:「事到如今,只好一切都推倒晶后的身上。」
曲諾悲痛欲絕道:「你……好卑鄙,居然在酒中下藥……」
我做出痛苦莫名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那酒中下了藥,想來一切都是母后的安排!」
曲諾摀住俏臉大聲啜泣起來。
門外響起許公公的聲音:「陛下,今日還要給太后敬茶呢!」
我擦乾面孔道:「你去回稟母后,說我們馬上就過去。」
我默默來到床前,勸慰道:「妹子……既然已經鑄下大錯,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想想該如何應對!」
那曲諾淚眼婆娑的看了我一眼,其實昨晚的情況她多少也記得一些,印象之中我並沒有對她用強,反倒是她主動的時候多一些。太后在酒中下了迷藥,我和她其實都是受害者。
我低聲道:「我們先去給母后獻茶,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
曲諾終於點了點頭。
我和曲諾洗漱完畢,走出門外,她初嘗雲雨,哪能夠禁起我整晚的瘋狂,嬌軀可謂是備受摧殘,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一直侯在門前的許公公笑瞇瞇向我走來:「陛下!娘娘!太后在玄德殿等你們!」
我微微一怔,給晶后獻茶乃是皇室內部的家事,不知道怎麼會安排到玄德殿,那玄德殿乃是近臣皇親討論國事的地方。
我和許公公走在最前,曲諾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跟在後面。
繞過御花園的迴廊,我們之間已經拉下一段不小的距離。
許公公低聲道:「殿下可曾做好了捉姦的準備?」
我心中一怔,充滿詢問地望向許公公。
許公公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低聲道:「沈馳已經回來了,太后召他半個時辰之後到玄德殿商談國事。」
我看了看身後,曲諾停了下來,在原地歇息了片刻,方才重新走了過來。
許公公道:「太后叫上肅王燕興啟此刻正在鳳陽宮等你們前去敬茶呢!」
我馬上明白了晶后的真正用意,她今日務必要陷沈馳於水火之中,我忽然想到曲諾,這次恐怕也難逃一死,內心不禁戰慄起來。
來到玄德殿,許公公微笑著向曲諾道:「按照皇宮的規矩,今日面見太后之前需要重新更換朝服。皇上和娘娘請!」
我和曲諾的美眸相觸及,馬上感覺到她充滿幽怨的眼神。我微笑道:「你們陪娘娘去更衣。」兩名宮女應了一聲,扶著曲諾走入了玄德殿。
許公公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老奴為陛下引路,前往旭陽宮參見太后。」路上他悄然將具體的安排告訴給我聽,曲諾更衣之時,那兩名宮女會竊走她的衣物,而沈馳不久也將抵達玄德殿,到時候會有人將玄德殿的門窗封死,讓他們二人無法逃脫。
我心中湧起莫名的悲涼,自從晶后決定對付沈馳的那一刻起,曲諾的命運已然注定。她只是一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平心而論晶后的計策並不高超,可是她將每一個環節都掌控得如此出色,加上對情感、時機的巧妙控制,這個陰謀演變得無懈可擊。
我在許公公的攙扶下走入鳳陽宮,晶后正在和燕興啟談笑風生。晶后這次故意讓燕興啟過來陪她一起接受我和曲諾的敬茶,表面上看是對燕興啟的一種抬舉,其實是在麻痺燕興啟的神經,轉移他的視線。
晶后微笑道:「皇上怎麼一個人來了?曲諾呢?」
我故意裝出疲憊不堪的樣子,坐在椅子上道:「她隨後就來!」
晶后笑著歎道:「你們這些孩子啊!知不知道我和你皇叔在這裡等了多少時候。」
我重重咳嗽了兩聲。
燕興啟裝出關切的樣子:「陛下的龍體這兩日感覺怎樣?」
我淡然笑道:「好多了……」而後又咳嗽了兩聲。
許公公慌忙為我端來痰盂,我轉身悄悄咬破口中事先藏好的血袋,「噗!」地一聲吐出血來。
燕興啟大驚失色:「陛下!還不快請御醫!」
我用絲帕擦去嘴角的血跡,搖了搖頭道:「不妨事……我吐出這口血,胸口反而……順暢了許多……」
晶后佯裝關切道:「元宗,你胸口痛不痛?」我又搖了搖頭。
許公公領著御醫匆匆走了進來,我心中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晶后故意在做戲給燕興啟看。
那御醫探了探我的脈門,緊皺眉頭,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許久方才展顏一笑:「恭喜陛下,剛才你吐出的這口鮮血,早已在胸口淤滯多時,一直以來一直阻礙陛下的血氣運行,現在阻礙已經消失,臣敢斷言,陛下不日即可康復!」
晶后面露笑容,那燕元宗雖然也露出笑容,可是內心之中的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
許公公笑道:「恭喜太后,沒想到納妃沖喜果然收到奇效!」
晶后似乎想起了什麼:「曲諾怎麼還沒有過來?」
許公公慌忙道:「老奴去迎一下。」
晶后搖了搖頭道:「算了,幾位從封地遠道趕來,德皇叔還在裕德殿等著向皇上賀喜呢,晚了好像不太好,那杯媳婦茶,等我們見完了諸位大臣,再回來喝也不遲。」
燕興啟笑道:「是啊,回頭再喝也是一樣。」
我喘了口氣道:「不知道事哪幾位皇叔過來?」
燕興啟道:「麟王,祺王,沐王,他們聽說陛下納妃,專程從封地趕了過來。」
我激動道:「原來是七叔他們,我也要去見見他們。」
晶后微笑著點了點頭。
前往裕德殿必然先由玄德殿前經過,我們一行途經玄德殿的時候,看到一名宮女神色慌張地躲到廊柱後面,晶后秀眉微顰,怒道:「不懂禮數的東西!」
許公公示意身邊的小太監,將那名宮女從廊柱後拖了出來,那宮女嚇得身軀瑟瑟發抖,我自然認得她,剛才便是她和另外一名宮女陪著曲諾進去更衣了。
那宮女顫聲道:「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太后……」她的演技竟然頗為高超,將驚懼之極的感覺演的入木三分。
晶后怒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躲在廊柱後面?」
那宮女顫聲道:「奴婢不……敢說……」
晶后的俏臉上浮現出濃重的疑云:「快說!否則我馬上讓人將你凌遲處死!」
那宮女戰戰兢兢道:「娘娘……在裡面!」
晶后面色一變,和我對望了一眼:「她不去鳳陽宮敬茶,到這裡來做什麼?」
燕興啟一時間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表情顯得異常迷惘。
晶后快步向殿中走去,沒想到殿門不但外面上鎖,裡面也被人插上。
晶后怒道:「給我撞開!」
御前侍衛衝到最前,將宮門撞開,我們一群人全都衝入玄德殿內,卻見大殿之中只有曲諾一人呆呆地坐在那裡,身上穿著宮女的衣裙,地上躺著一具**的死屍,顯然是陪同她前來的宮女。許公公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的呼吸已經停止,可是身上仍有餘溫,看來剛剛死去不久。
曲諾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嘴唇不住顫抖,目光也是呆滯之極。
我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沈馳的蹤影,心中暗自奇怪,按照晶后的計劃,沈馳應該準時來到玄德殿中,我們剛巧可以將他和曲諾抓住,沒想到現在只剩下了曲諾一個人。
難道沈馳他已經看破了晶后的陰謀,並沒有到玄德殿來?我看了看地上的屍首,難道曲諾殺死了這名宮女?我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從昨晚的短暫接觸,我已經看出曲諾為人單純善良,讓她殺掉這個手無寸鐵的宮女,她絕對下不了這個狠心。